第24章 第五个人
作者:
十一泊 更新:2021-06-20 01:52 字数:3482
雨停了,乔躲在树上望着空中出现的彩虹,根本无法想象它的颜色有多美,也许他眼中的世界跟他的人生一样都是灰色的。刚刚逃回家中的他,从生母那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庇护,而是将他出卖给罗克韦尔人,此时他才明白,原来自己是生母的耻辱,生下血统不纯正的孩子,让这个女人受到冷落,使她比任何人都要怨恨乔。在拼尽全力躲开罗克韦尔人的追捕后,他无处可去,爬上最高的一棵树让自己暂时安全。
“我会被抓住的,他们一定不会直接杀了我,会把我关在臭气、肮脏的地牢里,慢慢地折磨我,现在结束生命对我也许是解脱。”乔脑中开始出现不好的想法,正在犹豫着,就听到树下喊道,“你怎么在这,已经回过家了吗?”他低下头,是托尔一行人站在下面,便想做场交易,“我不会再逃,还会把我的骨头给你们,你们能不能直接杀了我,不要折磨我。”
“我们真的不要你的骨头,我们是担心你的家人会伤害你,才追赶过来的。”托尔解释。
“没错,你误会我们了,我们只想帮助你。”伍普说。
“我不能再回家,也没有地方去,你们不杀死我,我也会被其他人类抓住的。”
“你可以跟我们一起走,做我们的……”伍普最后的“同伴”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伊莱恩捂住嘴,亚历克斯警告他,“你没有权利做这样的决定。”
乔从树上一跃而下,稳落在地上,“你们要去哪?我跟你们在一起会安全吗?”
“我们要去做很危险的事情,非常不安全,随时会丢掉性命的。”亚历克斯故意恐吓他,伍普想要说话,可惜嘴还被伊莱恩用力捂着。
“我们是要去一个危险的地方,杀一个男人和解救几十个奴隶。”托尔诚恳地邀请,“如果你愿意,可以加入我们,不过,我不能保证你一定会安全,但我会竭尽全力去保护我的同伴。”
伊莱恩放开伍普,他尊重托尔的每个决定。亚历克斯则坚决反对道,“我不同意,他是比伍普还要愚蠢的人,会拖延我们的速度。”
“你也看到他刚才从高处跃下,那敏捷的动作是我们都不具备的,有他的加入对我们来说或许是种帮助。”其实托尔也是同情乔的遭遇。
“所以你们三个都同意了”亚历克斯看他们的反应,无奈已经超过生气,自己永远只是个带路的,他的意见根本不会被重视。
最后,乔带着怀疑和害怕加入这支队伍,成为第五个人,他还不能完全相信眼前的陌生人,可他是被家人抛弃的孤独者,是某些人类眼中的猎物,他希望托尔的队伍能带给他庇护和陪伴。
在继续前行的路上,没有再遇见任何罗克韦尔人,伍普向乔详细地介绍每个人,以及他们此行的目的,乔听得不是很明白,只知道他们是要去做一件伟大而又危险的事情。等彻底离开罗克韦尔人活动的范围,乔回过头望着家的方向,伊莱恩提醒他,“想要回去还来得及。”
“回去他们还是会把我卖掉,我不要受别人的摆布,我要自由地选择我的未来。”
天越来越黑,没有人提议要休息,伊莱恩回过头想要跟托尔说话,不禁被身后的乔吓得叫出了声,乔马上微微低下头道歉,“对,对不起”伊莱恩的惊吓瞬间变成好奇,抬起他的头,“你这双眼睛挖出来还会这么亮吗?”随着他的头抬起来,其他人见到他的眼睛犹如黑暗中野兽的双眼,闪耀着阴森的冷光。面对所有人的注视,乔紧张地用手捂住眼睛,“求你们不要挖我的眼睛,我保证它挖出来就不会发光了。”
“伊莱恩是在跟你开玩笑的。”托尔将他的手放下,“你的肤色配上你的眼睛,倒跟一种动物很像。”
“不仅是肤色和眼睛,还有他那敏捷的动作都很像一只黑豹。”亚历克斯也想到。
源海国是没有黑豹的,所以伊莱恩没有见过,“黑豹长他这个样子吗?”
亚历克斯一脸的嫌弃,“目光短浅的人。”
“你是不是忘记自己以前是怎么哭着流鼻涕的。”伊莱恩开始模仿着。
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又争吵起来,托尔和伍普已经习惯没有阻止,让乔继续说他的眼睛。随着乔慢慢放松下来,他眼睛的光也暗淡些,原来正常的罗克韦尔人在黑夜双眼都会发出冷光,而且看东西犹如白昼,可乔的血统不纯正,他只会在紧张的情况下才会发光,而且是越紧张才会越亮,可惜在黑暗中看东西也不如血统纯正的罗克韦尔人看得清晰,但要比人类清楚。乔隐瞒自己双眼最大的缺陷,就是他的眼中没有颜色,他见到的所有事物都是灰色的,这跟他的血统无关,是他的哥哥姐姐恶作剧导致的,乔不敢说出来,害怕托尔他们会因为这个缺陷抛弃自己。
伍普坐下休息,听着旁边的争吵声,不知不觉地倒下睡去。他做了一个真实可怕的梦,亚历克斯和伊莱恩全身都是血,被倒挂在木架上;托尔的手被反绑着跪在他们面前;还有不知从哪走过来一头红色毛发的猛兽,它的嘴里叼着黑色圆形的东西,那是乔的头颅;地上还有个脸朝下躺着的人,伍普走过去抬起他的头,竟是被灼伤双眼的自己。他被吓得从恶梦中惊醒,四周很安静,其他人都在休息,伍普擦去额头上的汗珠,他很清楚,这并不单纯的只是个梦,在噜娜之城,他预见过托尔他们最终会死得非常悲惨,离开家乡后他却不记得究竟是怎么死的,现在这个梦正好让他看到答案,也让他知道,乔的加入不是偶然,是命运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醒醒,我们遇到麻烦了。”托尔被亚历克斯叫醒,立刻问道,“出了什么事?”
亚历克斯将地图拿给他,“你看,上面的路线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托尔手中的狼皮地图变成了空白的。
其他人听到也都过来检查,伊莱恩气得扔在地上,“我们被玛德琳那疯女人戏弄了。”
伍普捡起来,“不会的,我相信她,一定是有别的原因。”
“难道是地图上的咒语消失了。”托尔猜测。
“你们的地图上有咒语吗?”乔问道。
“一个叫玛德琳的女人用亚历克斯的两颗牙齿给这块狼皮地图施了咒语,你是不是知道发生什么?”托尔反问。
“也许是它偷走这上面的魔法。”
伊莱恩以为“它”指的是罗克韦尔人,乔否认道,“传闻它是黑色巨大的影子,脸上只有一只大大的眼睛,它能够随意变幻外形隐藏在黑暗当中,还会在夜晚不被察觉的情况下,偷走任何它想要的东西,包括声音、记忆、雨水,甚至能用那只眼睛吞下一个活人。魔法是它最喜欢的,对它来说像蜜糖一样甜美,只要它出现过的地方就会留下黑色的粘液,都说那是它贪婪的口水。
“哈哈”亚历克斯听过这个传闻忍不住笑道,“你说的是黑影,那都是用来骗人和吓孩子的。”
“我倒不觉得那是骗人的”伊莱恩让大家看亚历克斯肩膀处的衣服,真的有几滴黑色的污痕。
托尔用手摸去,跟传闻一样是快要风干的粘液,而且还有很浓的腥气。亚历克斯立刻在身上摸索,还好那棵十分珍贵的火燃草还在,其他人也各自检查,都是没有丢失,只有伍普叫道,“朋友们,快看我手臂的伤口痊愈了。”
“不可能”伊莱恩不敢相信,伤口是他造成的,他知道有多严重。
没有人天真地以为黑影治愈伍普的伤口,是偷走他们东西的补偿,托尔不相信什么黑影,细心地检查周围,如果有东西来过偷走咒语,肯定会留下痕迹,可惜,找过之后没有任何发现。
“有了,又出现了。”亚历克斯惊讶道,狼皮地图上的路线在五双眼睛的注视下一点点地呈现出来,伊莱恩抬起手,敲打亚历克斯和乔的脑袋,“你们是不是嫌这趟旅程太无聊,联合起来戏弄我们。”托尔替他们解释,“不会的,昨晚肯定发生了什么,伍普的伤口就是证明。”
“也许黑影没有偷走所有魔法,还留下一些。”乔坚持相信黑影的传闻。
“既然路线又出现,就不要追究原因,我们又没有损失,还是继续走吧!”亚历克斯提议。
伍普担心,“我觉得地图消失又出现很奇怪,会不会它指引的方向不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走吧!去了才知道。”托尔也有怀疑,不过,他要去验证他的怀疑。
地图显示的路线很短,没用多长时间就走到最后指示的地方,是一棵普通的大树,跟它周围所有树一样没有区别,除了树干上多出一个门。伊莱恩绕着这棵树观察,“我可不觉得这扇门的后面会是风桅城”这时,门突然自己打开,里面是一条向下延伸的楼梯,不过很明显大家都无法进去,不但门小,楼梯也非常的窄。年龄最小的亚历克斯试了试,“要进去,只能用爬的。”伊莱恩不愿意,“从楼梯上爬下去,会不会太怪异。”正当他想着要怎么用粗鲁的办法进去时,那道门和楼梯都开始变宽变高,这样的变幻让他们感觉自己身处的地方极为不真实。
伊莱恩见乔走在昏暗的楼梯上紧张的眼睛很亮,调侃道,“你再紧张下去,亚历克斯的火燃草就可以收起来了。”
“火燃草的确可以收起来。”托尔见下面出现光亮。
走下来,他们见到一个很大的空间,有序地放着一排排装满书的书柜,中间有一张桌子,前面还有一个小水池,角落里有火炉,让他们意外的是,照亮这里的是几棵生长在地上高大的火燃草,亚历克斯手上的那棵只有它们的枝叶大小,他走近想要仔细看是不是一样的,从书柜后忽然钻出个矮小老头,头发胡子都已发白,“我要是你就不会碰它,它的脾气很不好。”又转身对其他人说,“欢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