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变幻
作者:
柳尚息 更新:2020-11-09 17:12 字数:40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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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声是那么的恣意,毫不理会人的感受,红盖头轻轻地被吹落在栏杆上,紧接着穿过了楼阁雕栏的风声呜呜的响起,就像是为了这个美好的夜晚而赞美,而它恣意的赞美,却丝毫不顾及眷侣的相处,这让稍稍以为自己放松的江冬景,心在一度的提了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也不知该怎么走进你的心,自古以来,作为利益的联姻,似乎没有几个是善终的,这让我很慌乱,难道,这本是双方最优的选择,却总会铸就最糟糕和残酷的结局吗?”
似乎这一晚上,天悦的话格外的多,也是她一直用一种主动地姿态把控着两个人的相处,她在小心翼翼,不舍得碰到任何一点会干扰到他们的东西,可是长自江湖世家,终归用的方式,带着江湖气,她想要小心,却不知道如何才是小心,她想要走近另外那个人的心,却不知道如何做才是真正的把控好自己的步伐,如果不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乱,这些问题,她还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处理,研浸春曾经和她畅谈过这些东西,可毕竟一时的话,说不尽一世的事,再怎么周密的计算,也终归会有出错的时候,更何况,两个人的事情,在更多的时候存在着千奇百怪的变故。
就这样子,两个人就那么一个人抓着另外一个人的手,明明是花前月下,此时却无声无息,宛如画中之境,处于沉寂之中,不知道,也舍不得,打破这样的情境。
许久,当两个人都意识到该做一些什么的时候,却谁都不愿,打破彼此的平衡,可是真的当两个人动起来的时候,却又是那样的切合时机,同时向前,用剩下的那只手臂,去挽住自己近在咫尺的人儿。同样的,身体往前,又是同样的对于对方的举动感到惊奇和暂时的滞塞,随后却又是双方一样的窃喜,此时,就如同相处多年的夫妻,似乎已经是合为一体多年的玉璧,自然地向后搂住了对方,而另外一只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是相互扣紧,无法分开。
此夜,属于两个人,此夜,也只属于这样的两个人,我们并非没有最好的选择,我们也并非是早已注定的组合,可是,一旦组合到一起,就是最缘起的璧人,彼此都在把自己雕琢成为尽量和对方相合的样子,或许并不是对称的,也不是平分的,可彼此,是这个时空,此情此境造就的,最合适的选择,而彼此,都愿意选择对方。
“十岁的时候,皇兄不知道从哪里找回来的皇嫂,我只是记得,那个时候的皇兄不过只是一个普通的亲王,除了我们两兄弟,别的妃嫔诞下的皇子也是有的,我没有见过他们,不是在皇兄的府中,就是在各处学武。后来,争权愈演愈烈,皇兄似乎变了很多,但是从未有变化的,就是他们两个人的身影从未分开过片刻。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他们是怎么样相处下来的,可似乎,今天晚上,我开始有些明白了。”
这是这一天晚上,江冬景少见的长长的吐出一段话来。
“我似乎,只是感受到了你狂跳的内心。”
鸳鸯被里鸳鸯成,连理枝成连理生。这或许就是,那种让人刻骨铭心的东西吧。
只是美好的时候总是太少,不美妙的事情,却总是突如其来出现。同样是夜晚,花阁收到的一则消息,却彻底让所有人的心凉透,原定赶到的木拓林,失踪了。
“失踪了?木老怎么会失踪?”
“从昨日晚上,就没有收到木老传来的消息,可以肯定的是,木老的确是消失了。”
本来已经给苏雨霰度了多日真气的梅三度,震惊的已经无法稳住自己的身形,晃了两下,无力的靠着身后的背靠。
“这怎么办?木老武功如此高深,一旦出事,定然不会小,而且木老这样的顶梁柱不在,花谷的系统会生大乱子的!”
青兰毫不掩饰他的担心,本来苏雨霰一行被伏击就已经是重大的打击,这下子,再一次来了一道更重的打击,木拓林这一消失,苏雨霰的伤势无法挽回不说,单单是维持整个花谷的运转,就会成为一件十分严峻的事情。
“现在我们能依靠的人,一个也没有了。怎么办。怎么办?”
花谷所有重要的节点,现在全部遭到打击,对于他们来说,欧阳淡烟被人掳走,继承人少主苏雨霰重伤,现在元老木拓林失踪,这已经不是雪上加霜,而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些事情,又不容人不把他们放在一起去想,而这样的出的结论,不用说,细思极恐。
“花谷远在小西域,路途遥远,我们得到的消息,再怎么快也会有延迟,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我们只能自救,至少,苏少还在我们这里,我们还有希望。把苏少救起,我们还有盘活全局的机会。”
“只是我们现在怎么盘活?除了我们,世家那边张家二老出事,暂时是不会又过多的举动,一旦久了,其余的世家会出来生事,皇室和二十三弦阁,现在恐怕也不是那么轻松,江冬景即位需要时间稳定局势,外围,东海沈家遭到重创,也早已收缩力量回到海月小筑,北方三国一旦开春,就必然就会有所行动。现在的局势,已经不可控了。”
梅三度掌管一方独当一面,全局的眼光比青兰紫兰等人要放的长远,把所有的局势看了一番,显然是一种十分不妙的局势。
“这样想来,更是可怕!”
青兰倒吸一口凉气,梅三度的一番思考,可不是无中生有,甚至,还有更多的事情没有算在内,比如南疆的神秘力量插手,还有被捕捉到有些异常的朔楚王室,还有欧阳淡烟曾经注意到的寒雨城。这些都是随时有可能掀起风波的事情。可惜,现在已经没有一个足以强大的人,能够镇得住现在的这盘局势。
时间在慢慢的度过,如果说谁面对的前景要好一些的话,恐怕只有正在秘密地点中修行的欧阳淡烟,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修行,欧阳是不知道外面的时间是怎样溜走的,但是在这里,他的心是有生以来,最安详的时候,他可以什么都不想,对着无尽的黑暗,尽管不知道黑暗中有些什么,可眼不见,则心不烦,无尽的黑暗象征着无尽的静谧,在经历了最初的那一段对于黑暗的煎熬之后,心底就如同佛陀顿悟那般,似乎自己就是在一片无声,无色的海洋徜徉,身体的虚弱经过恢复,已经好了许多,功力的恢复还在其次,最关键的是,他全身内力的运转如同经过了伐毛洗髓,可以随心所欲,不受限制,无尽绵长而又宏大深厚,比起曾经的巅峰的那种感觉,似乎要好很多,只不过由于不知道身处在什么地方,他没有办法找出参照。
而如果要说情况好,要能够算上的话,就是同在小西域的另外一个人,杜启山,虽然他不是在顿悟武学,可有两个人的杜家前辈的指导,各方面都要上升许多,他剩下的三千残军,经过一定时间的整编,现在面貌已经完全改变,士气也有所改变,这或许就是战神家族的遗传,他们天生似乎就是为了带兵和战争而生的,用兵之道,变化万千,可对于杜启山而言,更像是在自己脑海的深处一点一点的挖掘早已存在的宝藏。
《杜略》被翻过的篇章越来越多,翻阅的速度,竟然越来越快,每一天,在熟悉一遍已经研习过的内容之后,杜启山的《杜略》不会合上,而是保留翻到的地方,在结束新的一天之后接着前文研习,他也已经完全的掌握了策略去研习这本书繁杂的内容。
这甚至,让杜雄和杜宏都感到惊讶,他们在惊讶,也在窃喜,这就预示着,一旦将这个孩子培养出来,必将是惊世艳艳的人。
“杜略他已经研习到第七章,我试探过他,没有问题,从古至今,还没有那个杜家的子孙可以如此迅速的把杜略装进肚子里,真是难以想象。”
“我也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天赋,只不过他似乎说过,这里面的东西,很熟悉,就像是早已经在脑子里了,这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谁?”
“大哥!”
两个老兄弟对视了一眼,似有所悟。
校场上,三千部队的气质已然改变,在冰雪之中,已经不再是败军的气象,也不再是风雪中渺小的存在,他们似乎升华了一般,重新定制的鲜红战甲,在风雪中,竟然有一种要吞没风雪的气象,当然,这背后经历了什么,也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够体会其中艰辛,从最开始的基本训练,随后跟进的武学研习,然后在整个清凉镇意外的沙漠中的训练,甚至和凶狠的雪地狼群进行一对一拼杀,再到清凉镇外的高山险崖上,一步步的攀登,当然,这是付出了一定的损失的,索性,他们在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是精锐中的精锐,如果说北境大战,穿越大漠是初选和复选,在这里,就是终选,挺过来的,都已经成为非凡的人。
距离开春的日子至少还有三个月,先前的紧张,此刻却已经稍稍的放下,这支残军的改变,让杜雄杜宏看到了他们的希望,也是这三千勇士的前途希望。
冬天,就是万物蛰伏的时候,尤其是在北边的苦寒之地,极少有能够和上天的威压相抗的物种,厚厚的雪花掩盖了广袤的大地,压弯大树的坚韧枝丫,冻结奔腾的大河江水,能在这里把冬天当做春天来过的,都必然是出类拔萃的,不论他是人,还是别的什么?
天色很暗,一群身着黑衣的人进入了旭渊一个边境小镇,这是原来的两国边境,人口不是很多,时常也有军队驻扎来往,可随着战事的进行,旭渊的军队已经推进了七州之地,这里也许久的没有见过整队带着兵器的人了。这群人进入了小镇上唯一的酒肆,当然,店小二也是见惯了来往的人带着兵器,无论是江湖侠客还是军队来往,都只会在他们这里歇脚。
“各位客官来点什么?本店今日还有些上等的牛羊肉,可要用些?”
“每桌两斤,再蒸二十斤米的饭,速速上来!”
一行人似乎赶路的急,没有多余的要求,只是要吃饭,连酒都没有要的。当然,北国的民风剽悍,也更豁达,虽然没有说,掌柜还是让小二每桌上了一小壶驱寒的酒,这是北方的,多少有一股不同于南边的豪迈,“各位,这是掌柜送的,不要客气,先驱驱寒。”
“多谢!”
最后进来的一人,靠着窗坐着,看样子是个领头的人,硕大蓬松的胡须,头发也是乱蓬蓬的,虽然坐下,一只手却仍旧没放下他的佩刀,不过却算不上凶煞,要说恶的,小二也见过更多,也不甚在意,这群人不像是走镖的镖局,也不像是行走的商队,单纯的就为了赶路一般,连见多了的小二也闹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其余的人大多也是如此,蓬头垢面,似乎已经很旧没有洗过,衣服上淡淡的有一股子泥土和雪花混合的味道,不过相同的都是,这些人都差不多一样,每一个人都有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自己地刀,没有一丝的松懈,哪怕就是喝水,也是一只手动作。小二一一把酒端上去,正准备回后面去帮忙,却被坐在窗边的人叫住了。
“小二,这里可有干粮?”
“自然是有的,小店生意虽不兴盛,却是独一份的生意,这些自然是备下了的。”
“那就劳烦每人准备三五斤的干粮,承你的情,这些就算是你们的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