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第一四六~一四七章合辑
作者:
柳尚息 更新:2020-11-09 17:08 字数:4138
“两个月来,我们已经对这里初步的有了一些了解,但是,这还不够,我们要把这里的规则吃透,我们要在这里生存下去,并且我们还要在这里恢复元气,等到我们能够回去的时候,我们一定会回家!向所有人证明,西境的行台军红焱军还没有败,我们也不是败军,更不是逃军!”
杜启山的话渐渐地起到了作用,士兵们的心算是拉回来了,稳住了心思,什么东西都好说了。
“从现在起,各营重新编组,清点我们所有的兵器甲仗,以及一切能够使用的物资,清凉镇这个地方算是一处能够用人的地方,足够我们活下去,只要是能够熬过这个冬天,明年我们的情况就会好起来,或许我们就有了回家的希望!”
毕竟是军队,虽然遭遇了失败和磨难,可是恢复的速度和其他的人群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杜启山就成功的再度建立起了这支军队的军心和士气。杜启山也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的父亲从小交给他的,居然能够在这个时候起到了这么大的作用,也亏得从小在军队里练出来的那种气质,他的这番话才能够唤起士兵们的共鸣,要是换一个人来说,可能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本来就是梁国军队中的一只精锐力量,清点进行的很快,剩下的幸存的人,也就差不多还有三千人左右,按照梁国的军制,编成了三个营,编制变了,军官也就相应的变化了,除了杜启山之外,一路跟着过来的将军就剩下了他的副将霍杰,各处的军官遇到这种压缩编制的事情多了去,轻车熟路,自行商量着解决,每个人都按着差不多的级别降下去,重新组建了一只新军。只是他们剩下的东西不多,很多人在穿过沙漠的时候随身的兵器都丢了,带着到这里的东西,又有一部分都拿去换了必要的吃喝,毕竟兵器甲仗这类的东西,在市面上还是很少见的。加之中原各国都在战时,管控有很严格,来往的商旅在半道上忽然见到这样的一笔生意,自然也很愿意收购了去。所以留存在手中的东西不是很多。
看着随军主簿写上来的统计,杜启山终于觉得有了些新面貌,虽说什么东西都没有添,可到底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也不知道杜启山怎么样了。”
“谁?”
“就是原来的那个禁卫军第一统领,你还教过他几天的那个,他带着红焱军在西北苦战,盐州失陷之后带着残军突围,听说是误入沙漠,不知所踪了。安慰近来回报说东线杜燕然老将军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肯定是念子心切,可是眼下这种情况,有没有办法找到合适的人选去把他替下来。”
“要不要去问问张子烨?”
“张子烨能有什么人选,他自己还不是要靠我?要不然还在当他那京兆尹呢!”
“现在听说文张和武张两派要真正的合并起来了,你不妨让他借着这个机会去武张家挖一些人过来。张家的名声,全天下都叫的响的。加上他们又气势汹汹的想要对东海的沈家下手,我们借用一下庙堂的便利助他们一把,也不是不行的。”
“好主意啊,什么时候妍儿居然有这样的心思了?”
“你的意思是我一直都是呆瓜吗?”
“不是不是,我家妍儿可是最冰雪聪明的了,不过这也不完全是你凭空想出来的吧,昨晚上我吃的酸黄瓜,其实也是顺道带回来的吧,你是不是去了一趟张家?”
“我就这么藏不住事情吗?”
研浸春嘟了嘟嘴,她确实是趁着出去的时候到了张家去了一趟,正好再一次的听到了张家人最后的一次文武论战,文张和武张的分歧渐渐地减少着,他们对于家族中那个甲子传言还是非常的信服的,他们也想要彻底的找到这个秘密,所以文武双方也开始抛弃成见相向而行。好歹都是一家人,尽管会有分歧,可是化解起总不是仇人那样困难。
研浸春最后是见证了文张和武张的联合,尽管双方最后还是存在分歧,但是家族有共同的目标,只是文武的理念不同,双方形式的方式不一样罢了,他们的想法之一也是想向皇室抛出橄榄枝,毕竟他们作为梁京城最大的家族,这点明智再怎么也不会缺少。
研浸春没有瞒着江顺诒,一五一十的把详细的情况说给了江顺诒听,敏锐的江顺诒也觉得这是一个值得把握的机会,心中已经开始酝酿起了想法。但是江顺诒也不得不考虑到江冬景的立场,毕竟江冬景沾着花谷那边的关系,沈家又和花谷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事实上除了沈际飞和沈知秋,沈家的人和花谷没有实际来往,这只是外界的猜测。)江顺诒担心这样赤裸裸的合作会不会打了花谷的脸,那样一来两边都不会留下余地。
“花谷那边,值得考虑一下,让冬景试探一下花谷的态度,毕竟花谷和张家比起来,前者的分量要大得多。”
研浸春看得出江顺诒的担心,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过机不可失,江顺诒也不愿意耽搁太久,“一边去试探花谷的态度,看看他们的底线是什么,另外张家那边宜早不宜迟,尽快得到张家的支持,毕竟这件事对于我们来说要急迫得多。”
京城中,花谷的人同样得到了文武张家即将合并的消息,并且迅速的传达给了还在京城逗留的苏雨霰和木拓林。这两人对于他们来到京城的目的似乎已经忘得一干二净,每天不是东逛逛就是西晃晃,那叫一个乐得逍遥。拿着梅三度送到手中的消息,苏雨霰还感慨着又有的忙了,在场的梅三度心中都不知道有多大的心理阴影了,心说你们两位到这里来究竟干了什么啊,大部分事情还不是自己做的,有时候出去浪荡一圈回来,梅三度还得去擦屁股,那叫一个憋屈。
“沈家那边是什么消息?”
到底苏雨霰不是真正的纨绔子弟,还是关心起了重点,只是这个问题梅三度没办法回答,因为沈家的收缩不是一星半点,所有的内线弟子全数撤回,整个沈家大宅密不透风,他还真的没办法在短时间弄到有价值的消息出来。
“沈家封锁严密,我们得到的消息有限,不过我们刚刚收到了皇宫里边的消息。”
“哦?江顺诒要干什么?他要和张家合作?是个好的选择。”
“只是他在猜想会不会和我们弄上摩擦。”
“这个你知道怎么回答他,不过你们尽量晚的放消息给他们,我们现在也需要时间。”
苏雨霰站了起来抖了一下衣服,对着躺椅上的木拓林说了声,
“走吧师傅!”
“走吧,你们记得照顾好声庸子那老家伙,这回他出来,指不定还真的有什么事情呢!让他先去花谷见他儿子,我们办完了事情就回去!那个落剑生也好好盯着,别然他乱跑。发消息让你们大师兄把事情都处理好!”
木拓林老成持重,最终还是叮咛了两句,梅三度都一一应下,只是对于他们大师兄那句话,他还真的有些忍不住想说大师兄哪里和你们两个一样没个正经?不过他想要出口的时候已经晚了,两个人完全是说走就走,眨眼间已经不知去向,只有桌上还在冒着热气的茶壶说明刚刚还有人坐在旁边。
花谷快速的传信很快就把京城的消息发到了欧阳淡烟的手里边,但是此时的欧阳淡烟似乎已经有一种油尽灯枯的感觉,一个人独自坐着擦着那一柄早年间使用的宝剑,他在抗住,但是他又在隐藏,需要处理的事情大多都只是过目一下,交给了鬼兰几个人去办,他的院子又比较幽深,没有几个人去那里,一时间他的病情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
虽然失去了功力,但是多年间练功练出来的感觉让欧阳淡烟知道,自己估计是抗不了几天了,再说,他的心早就已经死了,十年来浑浑噩噩的生活,他已经过的有些厌倦,只是由于自己身上的秘密实在是太过重要,他的师父又不知所踪,他只能继续默默地肩负下去。
“师傅,你究竟去了哪里?”
消息送到他的手里是隔天的下午,望着远处的斜阳,欧阳淡烟心中百感交集,只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他身上的毒素非常奇怪,甚至可以说没有什么毒素蔓延的特征,只是让他的身体一天又一天的衰弱下去,虽然不是什么剧烈的剧烈的折磨,可是就像池子放水,涓涓细流也总会把池子给放空的。
“怎么了,想不想听一首曲子?”
“声弦外?”
欧阳淡烟的背后传来一声招呼,他不用回身也知道是谁,但是他的语气中却带着一点惊讶,这个人可以说是花谷的一个特例,说他是一个外人也不为过,只是一直在花谷住着,心情好的时候会和苏雨霰谈论琴艺,现在苏雨霰不在,这人同样住在一个独院中,足不出户,偶尔也能够从里边传出来断断续续的琴声,熟悉的人都知道这定然又是在创什么新的曲子了。
“你的绝望远远比你身上的毒素更加致命!”
冷冷的,没有一丝感情的波动,天边最后一丝阳光在他的脸上划过,似乎就像是某一个尽头。欧阳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这样的一句话,索性就这么看着他。
“但是如果你真的绝望透顶了,你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而不会活到现在!你心中藏着的,不是你们花谷那个所谓地护花人的使命和秘密,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追求,有可能是情思,也可能是对世间的留念,又或者,你想要什么东西。只是你自己都不一定发现原来你还有这么一个念想。”
声弦外同样也没有去管欧阳淡烟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自顾自的就这么说下去了。
“你可以猜一猜,我究竟还在留念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你特立独行十年,十年间没有办法揣度到你在想什么,但是你在失去功力之后,我察觉到一丝端倪。”
“说下去!”
“你还记得年前的时候你把你的绝命十三式化作风雪十三式吗?”
“还算记得。”
“风雪是冷的,刺骨的,但是你似乎特别的偏爱它,也许着确实是一种绝望的象征,但是风雪也是动的,你不是在交给他们两个死物,那个时候,我发现你的心中还藏着些什么。”
“我不得不说,你看到的东西,比我们都要多。既然这样,弹一曲吧。”
琴声悠悠的响起,但是不同于寻常的曲子,只是弹了几声,曲子似乎就变调了,然后是沉寂,没有声音了?不是,只是琴弦波动的实在是细微,声音真的很小,可欧阳淡烟闭上双眼,用耳朵全神贯注听得时候,那种声音却非常的清晰,而且似乎在撩拨他的经脉,忽然他的身体各处的经脉一下子掀起了一阵阵剧痛!越来越痛,就在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那种疼痛全然的消失了,但是欧阳的眼前,所有的东西也消失了,变成了一片黑暗。
虽然眼前一黑,可是欧阳淡烟仍然有清晰的意识,还能够感知到周围的一切事物,琴音却变得嘹亮无比,就像是站在山谷的谷口大喊,然后回声猛然的又传回来,听着自己的声音,心中有种莫名的震撼。
琴声停下,眼前的视野渐渐的恢复了。
“这是什么?”
“你看到什么,就说明你在想什么,这是风声谱其中的一段,过后的看你的样子是有效果的,接下来每隔三天我就会来一次,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只是别跑了就行!另外我爹来了,你还是好好操心他吧。”
“除了你爹,还有一个人。”
“谁?”
“护剑人!”
“那与我无关。”
正如来时的突兀,声疏狂离去的也突兀,欧阳淡烟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他也不想细问,两个人说了一通离奇的话,又用在这种离奇的方式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