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节：装修屋子
  回到家里，天已经黑了。
  紧闭的屋子比外边要暖和不少，却让我觉得空前的孤独。
  女神维纳斯自然不说，颖颖到现在都没有回我消息，转账的钱也没领取，我首次发语音通话过去，铃声似乎落入了无边的星际，嘟嘟声在这空旷的屋子里显得缥缈异常。
  神经病估计很晚才会回来，我也没有做饭的兴致，本来准备给颖颖写些爱心卡片，这会也完全没有心情，只是趴在餐桌上发呆。
  金鱼在鱼缸里转过身来，鱼嘴不断吞吐，顶着鼓囊囊的一双眼睛跟我对视，大概是在嘲笑我此刻的落寞。
  刚坐到破黑沙发，那乌龟便把脖子伸得老长，跟我示威，我用手指狠狠地弹在鱼缸上，立马发出巨大的嗡声，然而声源似乎是整个屋子，我感到奇怪，用更大的力气弹了上去，整个屋子好像都震动了起来，不明声源的巨大嗡声吓得我回躺在沙发上，一个劲地心慌。
  鱼缸里的乌龟更为不堪，在里边疯狂乱窜，敏捷的动作完全不同于正常乌龟，奔跑间却有些滑稽好玩。
  刚才我自己害怕得缩回沙发的样子，如果被别人看到了，会不会也觉得滑稽搞笑？
  随后我又敲了敲装着金鱼的鱼缸，声音同样像是来自于整个屋子而不是被敲打的鱼缸，然后我又试了试放在墙角的那些碗，声音依然是来源于这个屋子而不是那些碗。
  我突然产生一个想法：这整个屋子其实就是其中的一个碗或者鱼缸，而我正是身在其中。
  我甩甩头，就当甩到了这些杂念，才不相信神经病说得什么狗屁阵法，应该是这些碗样物件，因特殊的摆放，暗合某种音学原理，产生了共振共鸣之类。
  不过，不管怎样，其摆放的门道必定不是常人所能掌握，神经病能摆得出来，的确有几分本事。
  不想再待客厅对着那两个一直要挑衅我的生物，我缩回房间电脑前面，刷了刷朋友圈，全是秀恩爱，满满的狗粮。
  这原本正该是我与颖颖聊得火热的时候，此刻却独自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陪两个小畜生，守着阴冷的屋子，随着不停的想象，越发心里难过。
  平时聊得好好的，颖颖为何偏偏在情人节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玩消失？
  她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可这天却连个消息都没有？
  她来自于网络，我对她的所有了解都止于那些文字，连她的照片、声音是啥样我都完全不知道。
  或许，她是个大龄妇女，更或者，她根本就是个变态的男性老头？然后把我玩得团团乱转？
  就算没这么可怕，按她所说，她真的是年轻漂亮，也是xn大学学生，可她这年纪有个男朋友似乎很正常。
  或许她男朋友在异地，趁这特别的节日从外地赶来与她相聚，两人甜蜜地欢度情人节。
  是了，这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释！
  她只是想玩玩我，从我这里打发无聊的时光，从我偶尔的夸赞和表现出的羞涩、好感中寻找慰藉。
  我狠狠地一拳砸在电脑键盘上，键盘与键盘托应声碎落一地，我只觉得满心的疼痛，无心搭理、收拾。
  不知从何时开始，不知不觉中，我想要的越来越多了，其实，这一切从一开始就都在我预料之中，本以为自己能与她偶尔聊聊便是很好，不会在乎这些，不想，真出现时是如此的心如刀绞。
  像一只飞蛾吧，为了光，不惜纵身于火焰，被焚后又觉得疼痛，但倒也谈不上后悔。
  我特别想找人倾诉，翻了手机许久，发现根本找不到一个能说话的人，而朋友圈这种地方，算了吧……
  许久之后，我还是决定给神经病发条消息，删掉“还不回来？”，删掉“怎么样了？”，删掉“在干嘛呢？”，最后把“别回来了！”四个字给发了过去，却被她立马回复的一个“好”字给气得半死。
  这还是我第一次给她发消息，果然发了也白发，还不知道与她那高富帅在如何卿卿我我呢。
  我仰面躺在床上，再次语音呼叫颖颖，仍然没人应答。
  或许，她手机丢了？
  但她应该能够借用别人的手机跟我联系才对啊，难道是重新办卡需要些时间？
  可是，不论如何，怎么会这么巧，不早不晚偏偏在情人节这特殊的日子丢手机？
  我打开电脑，点开那些文献资料，如何也看不进去，索性打开网页，熟练地点开白老师的某个视频。
  电脑中的春色依旧，可这次却未能唤起我丝毫的兴趣，我强忍着关了它的想法，拉开裤子拉链，在视觉听觉上，加些触觉。
  十来分钟后，我依旧郁闷无比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而距离这些动作的终止可能还需要许多个十分钟。
  “叔叔，姐姐在哪里？”
  从客厅传来神经病的声音，转眼便到了房门口。
  我才重新拉好裤子拉链，她便冲了进来，慌忙中尚未站稳，便被她扑倒在床上。
  她眼神迷离，双颊绯红，整个人压在我身上，全身散发着她特有的清香和酒香，头埋在我耳畔，一字一句让我瘙痒异常。
  “叔叔，我想你了。”
  我试着推开她，却被她用手臂紧紧勾住了脖子，试了几次，不但没能解开她的手，却把自己折腾得气喘吁吁，便索性放弃。
  任凭她趴在我身上均匀呼吸，我右手缓缓地插入她的发间，把她搂在胸口。
  今天情人节，就当她，是颖颖吧。
  次日醒来，只觉得胸口隐隐闷痛，睁眼便见她含笑看着我，说道：
  “叔叔，要不，你娶了我吧？”
  “你确定？”
  她在我胸口双手托着下巴，嬉笑着连连点头。
  “现在？这里？”
  她继续点头，一脸期待的样子。
  又想戏弄我！
  我邪笑着一个翻身便把她压在了身下，抓住她的双手，按在床上。
  她突然变了脸色，惊慌失措地问道：
  “叔叔，你怎么睡觉还带着武器？”
  说完便一把推开我，自个跑出了房间。
  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我整个人完全被她掀起，向后飞去，继而重重地摔在床外，痛得我嗷嗷直叫。
  哎哟喂，我特么哪里有什么武器啊！
  紧接着我一阵脸红，这才想起她所说的武器是什么。
  这个，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常规给颖颖发了个早安，然后继续发去语音通话，仍然没有人接。
  呵呵，她此刻正熟睡在某人的怀里吧，平时这个点就不会起，经过昨晚，今天肯定更加不会了。
  刚出房门，便见神经病眼巴巴地守在门口。
  “怎么，这会不怕我的武器了吗？”
  她的脸瞬间红了几度，说道：
  “叔叔，我想把这屋子重新装修下，所以……”
  “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我那三万块，你可以还我了吧？”
  她摇了摇头。
  “你昨晚不是见了高富帅吗？没给钱？”
  她继续摇头。
  这三万块对我可是个不小的数目，本以为以她姿色以及那胡搅蛮缠劲，问题不大来着，现在她摇头，让我很是失望，也很郁闷，便朝电视柜踢了一脚，柜子里的东西应声哗啦啦散落了一地。
  “你说现在都什么人啊，约人家小姑娘吃饭，这点钱都不给的么？真是没有天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陪他吃陪他睡的，三万块都不给，真是个青天白日白眼狼！”
  我埋怨着，自顾走进卫生间洗漱，继续问道：
  “诶，那人到底有没有钱的？他不主动给，你找他要啊！”
  她跟在我后边，伸出双手，娇俏可怜地说道：
  “可是，叔叔，我昨晚是跟你睡的……”
  她都陪我睡了好几个晚上了，这么算起来，我资产早就成了负值！
  我闻言心慌，右手一颤，牙膏涂到了衣服上。
  她认为，这房子装修太过老旧，除了不好看，更是鬼魂之类的喜好之地，为了住得舒服，而且为了更好地驱除那些鬼物，必须重新装修。
  同时她让我看了一些装修效果图，看起来的确不错。
  不过，这屋子装修老旧难看我认同，可我并没有觉得多不舒服，至于她说的鬼魂之类，更加不能成为装修的理由。
  再有，装修需要花大量时间、金钱还有精力，而且这又是租的房子，完全没有必要。
  最最重要而且要命的是，我根本出不起这钱，卡里的那一丁点，还得留给颖颖，虽然她现在没有回我消息，可也不能排除她为了给我惊喜的可能，反正不管怎样，我相信她一会来。
  所以，我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要装修可以，不要影响我生活，再有，让我出钱装修，不可能！
  “可是叔叔，装修又不是为了我一个人，你不也跟着住的舒服嘛！”
  “想要舒服你干嘛住我这里，直接住你那高富帅家里不就行了？哪里还需要折腾装修这种事！”
  她拽住我的衣角，说道：
  “可是，人家就喜欢叔叔你嘛！”
  额，这句话中听，不过，话再好听也当不得钱。
  “乖，等叔叔有钱了，买个超大的房子，你爱咋装修就咋装修，这毕竟是别人家的房子，我们就不折腾了好不？听话！”
  她委屈地点点头，却默不作声地跟我出了屋子。
  我舒了口气，翻手机仍然没有收到颖颖的消息，走到一楼河边的拐角才发现神经病跟在了我后边，不耐烦地朝她吼道：
  “我是去上班的，你跟着我干嘛啊？”
  她鼓起腮帮，眼睛里似乎快要滴下眼泪，说道：
  “我去找你们申主任要钱，不管怎样，陪你睡了这么多天，作为领导，他总该给个说法。”
  我去，这是在要挟我啊！
  于是，两分钟后，屋子里破黑沙发上，我拿出银行卡，给她写下密码，忍着割肉的疼痛，可怜兮兮地求她道：
  “行行好，给我留点，成么？”
  她把我搂在她怀里，温声道：
  “叔叔，放心啦，我只需要川启实验室给你的五万块，剩下的我一分都不动。”
  我心中一喜，才想起来实验室那事，自己一直舍不得那点费用，没有开通短信提醒，所以给忘了。
  不过，我留那些钱又有什么用呢？颖颖她怕是不会来了吧。
  我心中不自觉泛起哀伤，把头紧缩在神经病怀里，一时不愿离开。
  她似乎很喜欢我小鸟依人的行径，抱住我的头，不住拍打。
  我眼睛扫到被我踢散的电视柜，一双小脚绣花鞋露出脚尖，于是我坐直身子，指着那鞋子问道：
  “你不是把它给扔了吗？怎么还在那里？”
  “它们自己跑回来的，我看它们算是个古物，也没有大碍，就懒得管了。”
  尽管我习惯了她的语出惊人，可我仍然被的话语给惊到，总觉得那鞋子有些古怪，不愿意再看到它们，更不愿去碰触，嘱咐神经病给藏好之后，便再次起身上班。
  至于那乌龟和金鱼的再次泛白，我已经见怪不怪。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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