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进阶传奇后性格逐渐向序列第一靠近。”艾冬培道，“如果他知道自己其实潜移默化地被自己的力量影响，恐怕也不会那么轻易接受你的恩赐吧。”
  “没错。所以就算有黎东莱恩斯做好了铺垫，我也没有说出真相。”
  “那黎东莱恩斯又做了什么？”
  “他将序列第一的神力提纯后交给了布莱恩·韦恩，他对此也不清楚。他只是单纯地认为那是观察者的赏赐。”泰恩培斯道。
  “你们精心培育的旧神……真的能解决我们的问题吗？”艾冬培不屑道，“我并不看好。我依然打算用我自己的办法来破除宿命。另外，告诉你，我还是对旧神恨之入骨，不像你好了伤疤忘了疼……”
  “这是我和黎东莱恩斯的选择。我并不勉强你接受。”龙皇道。
  “布莱恩·韦恩最好不要再来主动招惹我，看在你要离开的份上，让他交出一个主世界，我自然不会再找他麻烦。”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龙皇叹道。
  “如果他招惹了我——我会将他彻底碾死。”冥神道。
  “还有一件事。”龙皇忽然想到了什么。
  “什么？”
  “观察者议会。它们是打算如何应对——”
  “黎东莱恩斯不告诉你吗？”
  “黎东莱恩斯说过，艾萨洛克已经完全控制了议会讨论的风向，就连他也不清楚艾萨洛克心里的想法。”
  “无声的观察者……艾萨洛克。”魔神冷笑道，“借尸还魂的旧神渣滓罢了，藏了这么多年以为我没有看穿？我等只是没有闲暇对观察者发动攻击罢了。”
  正说话间，龙皇忽然眼神失去了光泽。
  “泰恩培斯？”冥神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轻声询问。
  泰恩培斯没能回答，它也再也无法回答了。
  庞大都如同天空、悬浮在龙域上空的泰恩培斯失去了意识，它的身体蜷缩成一团，血肉蠕动，宇宙彻底改变了它的外形。很快，威严强大的七阶龙皇泰恩培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肉球。
  宛如星球般巨大的肉球悬浮在龙域上空，没有多余的肢体、也没有任何动作。那个肉球就如同死物一般逐渐飘离轨道，成为了天体，成为了混沌八阶。
  无数龙在哀鸣，在呼唤它们贤明的皇。
  可是它再也听不见了。
  它的力量太过强大，所以它成为了混沌八阶。
  那个死物，就是混沌八阶。
  “那就是死。”艾冬培远望着逐渐飘远的混沌八阶，“那与死有何不同呢？或许，那比死更加痛苦、更加可怕吧。当年旧神决定做的事情，如今我也要重新做一遍……这便是连我也看不透的命运吗？”
  龙皇升阶，只留下艾冬培的投影漂浮在龙域上空。
  群龙愤怒地咆哮：“是你！是冥神害泰恩培斯大人提前进阶！是艾冬培害死了伟大的皇！”
  艾冬培暗骂道：“愚昧。”
  它身影逐渐淡去，消失在了龙域。
  而被激怒了的龙族自此更加疯狂地对恶魔发动攻击，双方的战斗反而更加惨烈了，这当然都是后话了。
  泰恩培斯进阶了。
  远在主世界的旧神也感知到了。布莱恩错愕地看向龙域的方向，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了。但是混沌八阶的气息却作不得假。
  果然……
  阶级的尽头就是终结。
  只有旧神之路才是正确的吗？
  “主人，发生了什么吗？不如先把这群猖狂的恶魔杀死吧！”洛洛所化的巨鹰兴奋地挥动翅膀。
  “龙皇进阶——不，它死了。”
  “啊……算算日子，也该死了。”洛洛无所谓道，“只是一头苟且偷生的老龙而已。还是先把这些魔王杀掉吧，让它们见识一下您的伟大力量吧！”
  布莱恩瞥了一眼洛洛，心里知道这是欲望马夫又在怂恿他。
  “让它们见识一下我的力量？……是为了满足所谓的虚荣……还是可怜的满足感？”旧神反问道。
  洛洛哑口无言。
  欲望马夫心中暗道：“布莱恩·韦恩真的是旧神了……他还是他吗？”
  布莱恩看着那些四处逃窜的魔王，没有半点动作。
  “主人！再不出手它们就逃走了！”洛洛焦急道。
  布莱恩的目光却只放在远方的天空上，艾冬培的半个身子已经进来了。
  那才是他最大的威胁。
  “它很强大。远比我强大。”布莱恩道，“无数个未来里，我杀光魔王的未来只有十六亿种。那就意味着我还有更多的选择。”
  艾冬培的意识瞬间连接上了布莱恩和洛洛。
  “你想的没错，巫妖。”艾冬培道。
  “……”
  “上次见你……你还只是一个四阶还是三阶的巫妖？”艾冬培道，“无所谓了，让我的部下们安全离开，我会给你充足的时间撤离。之后，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我也不会再去找你的永冬之境了。你还有更多的敌人吧？主神空间？虚空噬体？”
  “你和龙皇达成了什么协商吗？”布莱恩问道。
  “是的。”艾冬培没有隐瞒。到了它这个层次，隐瞒已经没有了意义，再多的谎言在时空力量面前都是虚妄的遮羞布。
  “可以。”布莱恩微微点头。
  “什么？……你就这么？”洛洛不满道，“你应该拒绝！然后和魔域来一场战斗，最后成为魔域新的主人！”
  “闭嘴，下等生命！允许你插嘴了吗？”冥神怒道。
  洛洛展开翅膀，冷笑着挥舞几下，不再说话。
  冥神见布莱恩没有被欲望马夫的话语诱导，便撤回了意识。只见天边的艾冬培缓缓离开了主世界，看来是打算等布莱恩离开后再进入这个主世界了。
  魔王们见布莱恩不追杀他们，松了一口气，纷纷逃回界外。
  布莱恩解除庞大的神体，重新变回了龙巫妖的模样。
  虽然他已经成为了旧神，但他本质上还是一位龙巫妖，哪怕他可以随意更改自己的外形，他也不愿变成其他模样。
  “你知道魔域占领了主世界后会发生什么吗？”洛洛再次开口。
  “不关我的事。”布莱恩道。
  “那可是——”
  “闭嘴。”布莱恩捏住了巨鹰的脖颈。
  “是……是……”欲望马夫只得低头。
  哪怕欲望马夫成为了自己的仆人，布莱恩也不会放松警惕。这个家伙总是想着用欲望控制他，甚至……洛洛还有这背叛旧神的污点，这件事也让布莱恩多留了一个心眼。他不会主动去询问，龙巫妖只是默默地看了洛洛一眼，便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