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比盖尔深知布莱恩对她的帮助并非出于好心。可以说，她之所以被布莱恩留到现在的原因就是虚无缥缈的“魔法异身结合研究”。如果她如实告诉布莱恩她早已荒废了这个研究，巫妖会什么反应呢？黑暗精灵少女不敢想像。
  吞吐着，犹豫着。
  布莱恩表情冷下来。
  “阿比盖尔，你知道你应该做什么吧？”布莱恩道，“我之所以帮助莱斯托，是为了什么？你该不会想不明白吧？还是说，和人类呆太久了，脑子已经锈掉了吗？”
  “我会努力的。”阿比盖尔咬牙道，“我不需要你对我指指点点。”
  莱斯托拉了拉阿比盖尔的衣角，暗示阿比盖尔不要冲动。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是那个贯彻人类历史的可怕存在，巫妖身上那血腥气与杀意恐怕比任何一个人类更加浓厚。
  “不加鞭笞的话，狗也会当自己是狼呢。”布莱恩冷笑着，却没有出手，“滚吧，你们。”
  阿比盖尔只得愤愤和莱斯托离去。为了莱斯托，她甘愿忍住自己的愤怒，承受布莱恩的羞辱。
  目送这二人消失在风雪中厚，布莱恩又拿起了魔网权杖，仔细查看那个吸血鬼留下的信息。以凡类弑神的方法，究竟是怎么样的？真的会存在这样的方法吗？抱着这样的怀疑，布莱恩将魔力探入了魔网权杖。
  “想要弑杀神灵的话，必须要让神的规则无法生效。用神器给它最后一击，才能杀死神。”
  只是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布莱恩寻找了这么久。
  巫妖发出自嘲的笑声。
  ……
  一个月后。莱斯托和阿比盖尔终于风尘仆仆的回到了莱斯托城。刚回到自己的国家，莱斯托就火急火燎的奔向最大的那个冰屋。其他投诚的城市的大使都住在那冰屋里。
  还没走进门，莱斯托便看见堆放在冰屋外大量的食物。还有几个巫妖教会的教徒在看守几十罐的冰水。
  “果然有物资了。”莱斯托心中一喜，暗道大国建立有戏了。他仿佛已经能够看到自己站在万城之巅，号令天下的场景。到那个时候，就算是巫妖恐怕也无法拿自己没有办法了吧。
  急切的莱斯托甚至顾不上还有些忧郁的阿比盖尔，推门进入冰屋。可是满屋的大使此刻却全部走光，除了留下零星几个小国的使徒无聊地坐着。
  “怎么回事？其余的使者呢？”莱斯托心中有一股不详的预感。两个月前，他们出发的时候，这个冰屋内还聚集着众多使者。他们满面笑容，奉承着莱斯托，请求让莱斯托成为他们的王。
  “莱斯托王，你终于回来了。”一个小老头走上前。他是莱斯托提拨的内务官。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后，莱斯托对于军官的任命越发谨慎了。更多时候，他会选择与军队毫不相关的人员来做他的幕僚。
  “发生了什么？使者们怎么都走了？是等的太久了吗？快把他们叫回来，我们组建大国!”莱斯托忙道。
  “王，建大国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了。”老头斟酌一番用词，“在您走一个月后，使者们就陆续离开了。他们倒不是等的不耐烦，而是听闻一个来自东方的大国领袖正向这边推进。在和东方的王交谈后，几乎所有的使者都选择……向对方投诚。现在留下来的使者都是邻国的，若不是与我们靠的太久，恐怕他们也早就走掉了。”
  “一个东方的大国吗？有多大？”莱斯托问道。
  “据说至少是十二城的大国，如果加上这次投诚的国家，恐怕已经要成为四十城的大国了吧。”老头忧心忡忡。
  “四十城？他是怎么解决食物和水的问题的？”莱斯托眉头紧锁。他是找巫妖才解决这个大难题的，可他想不到那未知的东方之王究竟是怎么让四十个城市的人都吃饱喝足的。
  “这个我不知道。”老头低下头。
  “那个王的名字叫什么？”莱斯托又问。
  “雪鹰之王，贝贝齐。”老头道。
  正说到贝贝齐时，阿比盖尔这才推门进来。
  “贝贝齐吗？”黑暗精灵少女似乎听过这个名字。
  “你了解他吗？”莱斯托忙道。
  “我听过一些他的传闻。”阿比盖尔思索着，“据说是突然出现在东方雪原的少年，短短三年便整合了散乱的东方诸国。如果要统一雪原的话，贝贝齐恐怕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莱斯托愤怒地用拳头砸冰壁。
  “该死！怎么突然又蹦出了个贝贝齐！”
  明明牺牲了这么多，明明付出了这么多努力，眼看就要建立大国了，却忽然来了个拦路虎。而且这个敌人光听阿比盖尔的描述就不简单，他莱斯托究竟要如何对抗掌握超级大国的贝贝齐？
  要不……动用那支亡灵大军？
  就在莱斯托思考要不要动用隐藏军力时，阿比盖尔忽然道：“如果只是一个少年的话，我可以作为使者出使。虽然不能说服对方退出中部，至少也能让他不对莱斯托国动手。”
  “能办到吗？”莱斯托还是有些不相信黑暗精灵。
  “能够。”阿比盖尔认真地点头。
  ……
  “我说了，我是高贵的虚空生命，不需要你照顾。”虚空命运骂骂咧咧地从床上坐起来。虽然语气中满是嫌弃，可它还是老老实实地接过少女为它制作的兽皮衣。
  少女捂住嘴轻笑两声：“明明只是一个小孩子，就是嘴硬。”
  一米五高的虚空命运看起来就和一个小孩子差不多身高。生活在雪原的人身高比过去高许多，未成年的孩子也大多一米五到一米七八。
  穿上自己不屑的人类制作的兽皮衣，虚空命运忍不住跑到冰面上看看自己的模样。虽然嘴上说着不要照顾，可它还是老老实实地和少女一直生活了两个月。在这个期间，这个虚空生命学会了打猎，学会了捕鱼，甚至学会了人类的文字，历法。
  “勉强还能看吧。”虚空命运支支吾吾道。说它是孩子其实也没错，它空有一身强大的力量，实际上不过是出生不到半年的雏儿罢了。让这样一个还需要时间成长的虚空生命对抗布莱恩实在太过残忍了。
  虚空生命没有正邪之分，它们在善良的人身边就会变得善良，在邪恶的人身边也会变得邪恶。高傲的虚空生命们往往都会走上为了万界献身的道路，这是它们的宿命，无可逃避，就和它们的先祖一样。
  “我去打猎了。”虚空生命道。
  它乐于保持这样的现状。
  前提是，布莱恩的身影没有出现在少女和虚空命运身前。
  巫妖那冷酷无情的目光在人类少女和虚空命运间徘徊。
  “那可真是劲爆消息哦。”
  巫妖残忍地笑了。
  虚空命运一把推开少女，大喊道:“快跑！快跑！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