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恩·韦恩？
  这个名字突兀地闯入阿比盖尔的脑海里。
  看着阿比盖尔茫然的样子，布莱恩不由笑道：“为了消除我的影响，甚至连我的姓名也刻意隐瞒了吗？”
  布莱恩·韦恩之名在某些人的操纵下，从记载了历史的典籍上消失了。巫妖成为了只存在于神话中的虚拟人物，其甚至连姓名都不曾存在。
  就好像，这个世界一直以来就不存在巫妖一般。布莱恩所施加给人类的恩惠与威压也随着老一代人的逝去而被人遗忘。
  阿比盖尔咬紧牙关，杀弟之仇犹不能忘怀。她能感觉到，出于某种原因，布莱恩暂时不想杀死她。
  “阿比盖尔，如果你不知道我是谁也没有关系，我也不需要每个人都记住我的名字。倒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梦鸦之袍从布莱恩体内渗出，将巫妖的身体包裹进一片黑暗中。
  “我不会和我的仇人做交易的。比起交易，我更想为安列复仇！”阿比盖尔恨恨道。
  “你应该清楚，以你的力量，根本无法杀死我。”
  “我会请求尊贵的主母来制服你！“
  ”兰贝吗？“
  ”兰贝？是谁？“阿比盖尔愣了一下。
  布莱恩轻笑一声：”黑暗精灵，你需要弄清楚，就算是黑暗主母到来，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三百年前我就敢将她摁在地上，驱逐你们黑暗精灵，三百年后我也依然可以做到。“
  ”你是安德烈吗？“阿比盖尔惊道。
  眼前这个黑袍的男人口中的话语让人惊骇。在阿比盖尔熟知的历史中，驱逐走黑暗精灵的正是暴虐的初王安德烈。
  可是这个男人那阴暗的身姿怎么样也不像太阳王安德烈。
  “我是布莱恩·韦恩，你难道听不懂吗？”布莱恩道，“我就直说了，和我来做个交易吧，我给你杀死我的方法，你将我带到索拉加高塔去。”
  从安列的记忆中，布莱恩得知了索拉加高塔已经化为一片废墟，其具体地址已无人可知。依靠知识面广阔的阿比盖尔带路，才更有可能前往索拉加高塔。
  而体内流动着菲利普血脉的阿比盖尔，还有存活的价值。布莱恩暂且不想用灵魂读取来杀鸡取卵。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种鬼话吗？”阿比盖尔不屑笑道。
  在她看来，告诉敌人杀死自己的方法这种事情，完全就是一种低级的谎言。布莱恩拿这种说辞来敷衍她，看起来就好像在侮辱她的智商一样。
  布莱恩摊手道：“交易或死，自己选择一个。”
  他完全没有必要和阿比盖尔多费口舌，既然阿比盖尔不愿意交易，布莱恩就要用自己的方法来获得情报了。
  “等下……”阿比盖尔见布莱恩居然没有说服她的意思，准备好的说辞又吞回肚子里，“交易吧。”
  她可不是白痴，这种情况下毅然赴死的话就真的对不起安列了。
  至少在赴死前，要给眼前这个亡灵留下惨痛的教训才行。
  “那好，出发吧。”布莱恩点点头，也不多费口舌，抬腿便要往出口走去。走了几步，布莱恩又折回来，在瓦砾中翻找着什么。
  阿比盖尔冷静地注视着布莱恩。
  布莱恩最终拿出一个破烂的袋子，叹道：“那个死亡骑士真的死不足惜，我酝酿了那么久的素材就这么被它毁掉了。也罢，到时候再取一份救好了。”
  “上面是不死族的领地，我不能跟着你直接出去。”阿比盖尔忽然道。
  “走吧。”
  布莱恩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自顾自地丢下袋子，走向出口。阿比盖尔犹豫了一会儿，只能咬牙跟上去。
  目前来说，逃生的方法好像只有依靠布莱恩了。
  出口处果然被各自不死族围了个水泄不通，形态各异的不死族面露狰狞之色等着入侵者出来。藏在布莱恩身后的阿比盖尔看着这么多强大不死族，心脏不争气地急剧跳动。
  她从未遭遇过这么多不死族，一时间她双腿一软，便要逃回去。
  倒不能说她胆小，任何一个正常生命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丑陋可怖的不死族也会有这种反应。阿比盖尔没有吓得晕倒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当年某个人在面对布莱恩的亡灵大军时甚至被吓死。
  她只能寄希望于布莱恩了，只希望布莱恩在不死族中有足够的威压能保住自己这个人类。
  布莱恩的赤足重新踏在极寒的雪领上，感受着久违的寒风，他发出了满足的呻吟。肉体里的腐朽与泥土的气味逐渐散去，布莱恩的正缓缓恢复巅峰的状态。
  他问道：“哪个方向？”
  阿比盖尔胆颤道：“我们，我们不先离开不死族的包围吗？你是亡灵，它们不会伤害你，但我可是生灵啊……”
  “哪个方向？”布莱恩看了看天色。
  “……需要回到最近的国家，休整一下，翻阅资料后才能指出方向。往那边走去到恩赉特国。”阿比盖尔只能小声道。
  布莱恩点点头，他带着阿比盖尔直直地走去。沿途的不死族们感受到本能的屈服，它们遵从本性，无声地分退两侧，给布莱恩让出一条道路来。
  看着道路两旁那饥渴的不死族，阿比盖尔只能老老实实跟在布莱恩身后。
  身后密密麻麻的不死族怪物逐渐变成黑点，最后消失在视野尽头。阿比盖尔松了一口气，内心的疑惑却加深了。
  这个人到底是谁？
  诸多线索串在一起。
  在寻找着索拉加高塔，被不死族畏惧的亡灵，埃尔德里奇所供奉的存在……
  不。
  阿比盖尔还是思考不出来。
  她完全没有把神话也纳入考虑范围。
  就在阿比盖尔冥思苦想时，布莱恩也在默默地整理安列处收获的记忆。
  黑暗精灵安列最主要的记忆还是地下都市伊莱尔，不过这并不是布莱恩感兴趣的。他只是想知道，自己沉睡的这三百年，人类究竟有了怎样的发展？在龙与恶魔将诸界带入纷争的时候，是否已经有了扩充自己领土的力量？这个世界是否能够开始建立布莱恩·韦恩的魔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