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邻座一对情侣的争吵，白驰得知一高三名自杀的女生尸体，离奇出现在锦华的楼盘。
  这就是灵骗对锦华唐家的名誉陷害第一步。
  “朋友圈刷爆了，老白，你也看看，虞老师，虞老师你看老白的！”
  黄特铭说。他盯着手机屏幕，手指不停地滑动。
  白驰和虞薇是挨着坐的，把手机放到中间，跟虞薇凑一起看。
  虞薇是外地人，本地的好友不多，所以朋友圈里传的这类消息几乎没有。
  小县城的事还没发酵到上新闻媒体的地步，先在本地的朋友圈刷屏了，并且几乎实时更新，时间线都很明确：
  昨天清晨，老一高6号女生宿舍楼，514三名高三女生坠楼至后山死亡。
  昨天下午三名女生的家长亲友团，组队到教育局拉横幅，哭街。
  今天凌晨，有传闻老一高的6号宿舍楼塌了。上午得到现场视频验证。有人传言是为了毁坏女生坠楼的证据，女生自杀存疑。
  今天上午，县医院发生怀孕护士杀害男友，服毒自杀的事情。经调查，护士男友为锦华的公子唐子豪。
  中午，三名存放在中医院太平间的女生尸体离奇消失。死者亲属在派出所大闹三个小时，严重影响了警方出警调查的进度。
  傍晚，有人在锦华的建筑工地发现三名尸体。很快传闻出锦华大楼有三名女孩自杀，关心房价的人戏称锦华的新楼盘或许也会跳楼降价。
  随后证实，三名女孩是老一高自杀的三名女生。
  白驰不得不感叹朋友圈的强大。他们甚至配出了那个护士与男友的合照，也是白驰第一次见到唐子豪的模样。
  朋友圈还有更多实时动态消息，比如三名高三女孩的亲属们从新一高到派出所，教育局，现在抗议求公道的横幅已经拉到锦华楼盘那去了。
  新一高的校址与县城各相关单位离得更近些，所以白驰他们在老一高附近活动，没遇上死者家属们。
  “现在怎么办？”黄特铭把放凉的咖啡一口闷了，问道。
  虞薇看向白驰，“唐振邦什么时候能联系上？”
  白驰手指刷新出最新一个朋友圈的爆料，脸色冷了下来。
  “我们成了替罪羊。”
  “什么！”
  虞薇揽着头发，又凑近去看。
  有人下午四点左右发了一个朋友圈。配有三张图，三张图片都是白驰、虞薇和徐莹的同框，背景是锦华围墙海报。三张都不算清晰，但把三个人的面部特征基本偷-拍下来了。
  配文是，两女一男，从锦华的工地走出，还都挺养眼，干什么呢？加一个羡慕流口水的表情。
  重点是，他刚刚截图重发了这条朋友圈，震惊表情，配文，怀疑照片上的三个人与偷尸、抛尸案有关。
  “这人你认识吗？”虞薇问。
  白驰看一眼备注，是某个外卖小哥，只是随手加的，并不认识。
  “跟他聊天问问。”
  黄特铭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老白和虞老师因为出现在锦华工地，成了重点怀疑对象！
  白驰点开他头像，发去一条：“哥们你在哪儿？”
  那人回复：“警车上，协助调查，今天不送炸鸡。”
  “我靠，完了，老白，虞老师——”
  黄特铭说到一半，声音放低了些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是送外卖的，加的人很多，我们很可能会被认出，毕竟连衣服都没换。”
  虞薇从包里拿出两幅一次性的口罩，递给白驰一张。
  “尽快跟唐振邦联系上。我通知徐莹。”
  白驰接过口罩戴上。
  “这里人多眼杂，我们先离开。”白驰站起身，快步往外走。
  咖啡厅每一个拿着手机的人，都可能会发照片到朋友圈，哪怕是他和虞薇无意出现在他们的镜头里，都会成为警方调取大数据查案的重要线索。
  事情先在本地的朋友圈演化发酵，警方对朋友圈肯定会监控搜索。
  现在镜头到处都是，即便这个小城市没有天眼系统，每个人联网的手机也一样可以变相成为监控工具。这也是现代犯罪越来越艰难的原因，灵骗反倒无所顾忌。
  黄特铭结完账追出来，也隐蔽着戴上卫衣的兜帽。
  “草了，感觉大街上都是眼睛盯着咱们。灵骗的尾巴没捉到，你们却成了替罪羊。”
  白驰把自己的手机递给黄特铭。
  “四眼你跟常木头聊聊，他联线到唐振邦。”
  白驰又转过头问虞薇：“徐莹那边有什么建议？我们马上会成为通缉对象，如果配合调查，就等于被拴住，什么都做不了。”
  虞薇说：“我们马上汇合，她会给我带衣服过来。至于你，就这家店吧，给你挑一套外衣换上——”
  白驰被虞薇拉着胳膊，进了一家简易的服装门面。黄特铭在门口和常安森沟通。
  换身新衣服躲过监控是有必要的。朋友圈现在的疯狂传播，未必不是灵骗在背后推波助澜的效果。
  灵骗造成这样的传播效果，目的很明确。
  一是持续发酵唐家锦华的楼盘，让全城人都知道那几栋楼是不吉利的，虽然现在还没有死人闹鬼。但群众持续关注下去，给他造几次闹鬼事件，鬼楼的名声便能轻易坐实，再想卖出去不赔钱是不可能的。
  二来利用城里的每个人牵制白驰一行，让白驰疲于应付来自警方和群众的全城通缉，根本无力插手其他事。
  服装店门面小，人不少。
  妈妈带儿女，女朋友拉男朋友，单身牵带着狗。
  过年前最后几个开门营业的时间，再来买身新衣服或随便逛逛都很正常。
  白驰和虞薇不是来随便逛逛的。
  但虞薇进了服装店，就起了要逛街买衣服的心思——
  白驰已经明确表示不用试裤子了，他裤子不显眼，按照片在大街上找能揪出好几个一样的来。
  可尽管如此，虞薇还是给他挑了太多外套让他试。
  “试试，再试试这件。徐莹现在没来，我们还有时间。”
  “再试最后一件啊！随便买一个就得了。”白驰很不情愿地又接过一件。
  “嗯，我看看，转个身看看，这件不行，衬的脸太白。这里的都不好看，我们换一家！”虞薇说。
  “别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随便买就行，就这个，不脱了！”白驰抗拒。
  “过年穿新衣啊，哪能随便买，逛到徐莹给我送衣服过来。我们都换过衣服才能到街上，不然更容易被发现。”
  现在不是买衣服的时候啊！白驰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也懒得和虞薇论理。
  他心里想着下一步该怎么走，如何在摆脱通缉的情况下，打断或者降低灵骗对锦华地产的名誉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