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是立春，也是除夕夜。
  今天和明天是县城最后两个比较热闹的集市，摊贩门面，宽街小巷，都熙熙攘攘挤满人。
  出租难行又贵，白驰就坐摩的，忍着北风割耳朵的疼，从医院赶到老一高校门口。
  四眼和虞薇在校门口等他。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天都黑了不少。
  “老白，我们现在可都欠了巨款啊！”
  白驰捂着耳朵刚下摩托车，四眼就迎过来，一脸哀叹。
  “虞老师说，我们找唐家给学校还这笔债，靠不靠谱啊！”
  白驰还没说话。
  虞薇过来也问道：“医院没事吧，怎么耽搁那么久？”
  白驰摇头：“没什么事，又遇到那个附你身的鬼魂。”
  “啊？”四眼惊讶地大叫。
  “她又找你干什么？”虞薇连忙问。
  白驰说：“她问我拿了钥匙，就女生宿舍楼520的钥匙，也可以打开医院的520房间。我现在怀疑，这钥匙可能还有其他作用。”
  白驰把薛彩儿的事简单说了，特别强调灵骗主线和支线的事情。
  黄特铭听完咂咂嘴。
  虞薇则深思一番，说：“灵骗的计划一向都是复杂，主线支线交错。马美英的事是支线，我和徐莹两个叛徒估计也是支线。主线是不是唐家锦华现在都不好说了，兴许他们还有别的目的。”
  “那肯定跟钥匙有关！”黄特铭下结论。
  白驰说道：“都有可能。520的钥匙，还有三把在外面。那三名女生跳楼时握在手里的，现在不知道是还在尸体手里，或者在警方手里？另外宿管阿姨那也有。”
  虞薇说：“如果医院520房间的钥匙也算的话，医院后勤那里应该也有几把钥匙。钥匙具体有什么用，那个女鬼没透露一点风声吗？”
  “她提到投胎，现在的可能推测是拥有钥匙的鬼魂，可以被允许投胎。”
  “投胎？”虞薇惊讶，陷入沉默。
  “只是推测。”白驰说。
  “老白，咱们脚底下真的有地府阎罗王？”四眼问。
  “不知道。只能说，我见过夭折的小婴儿鬼魂。如果投胎存在，那小婴儿是不是刚投胎过来的呢？可我看不出任何异样，投胎投的是什么这一点很难说。鬼魂还可以说一种电磁波，是某种光粒子的形态。但投胎，太玄乎了。”
  “这些事先不要想。当前要阻止灵骗对锦华地产的敲诈。”虞薇说道。
  “对对对，咱们还得和唐家互帮互助，从他们那要来宿舍楼的钱呢！”黄特铭拍脑袋叫道。
  白驰也觉得这才是重要的，身欠巨款心里真是不踏实。
  “徐莹给了我唐振邦一个秘书的电话。”虞薇说。
  四眼抢着说道：“我来打，忽悠人我最在行了。”
  白驰说：“不是忽悠他，让他来求我们才行。快打吧，打完找个暖和的地方等着。”
  高老头说过唐家有个懂行的老祖宗，可能还没死。现在主动打电话找上门去，人家未必承这个人情。
  四眼打通了唐振邦秘书的电话。
  “谁啊？”那边的声音很不耐烦。
  “唐家的救世主，我们在桐柏老一高附近，派车来接我们！”
  “神经病！”
  电话挂了。
  这结果是可以预见的。
  即便唐家真的派车来，白驰觉得以自己三个人年轻学生的形象，他们也会调车头就跑。可能再顺手报个警，说有人诈骗。
  “草，我再打！”黄特铭拿着手机又要拨回去。
  虞薇拦住说：“别，正常人都不会信的。”
  白驰则说道：“打过去。提一下唐子豪的死。虽然还是没用。”
  肯定是没用的。
  但白驰同样确信，这样的话，待会儿唐家派人来接他时，那个挂四眼两次电话，懈怠他们两次的秘书，表情会很丰富的嬉皮笑脸，弯腰道歉，请他们上车。
  他不在乎这些，但让四眼白白挨骂，让虞薇在大冬天里站着受冻就不好了。
  “你们唐家公子，唐子豪的死没那么简单，过来接我们，我们帮你搞定！”黄特铭很神气地对着手机说。
  “滚！”秘书说。
  “再打我报警！”那秘书又说。
  通话再次挂断。黄特铭脸上有些不好受了。
  白驰说道：“我们找个咖啡厅坐下来等吧。”
  黄特铭骂骂咧咧走一路，三人进星巴克坐下。
  “你有什么计划？”虞薇问。
  白驰说道：“我让常安森直接黑进唐振邦的个人电脑，或手机。直接跟他对话更方便。”
  白驰说完，给常安森发消息问进展的情况。
  这时，邻座一对情侣模样的人突然吵起来。
  “跟你妈说我们再等等，我们买锦华的新楼，一期快出售了。”
  “还要等多久！再拖下去，你儿子都出来了！”
  “小芬，声音小点，别动气，吓着儿子。”
  黄特铭听完，小声评论：“奉子成婚，要买房了。”
  白驰瞥眼望过去，是一对二十多岁的年轻情侣。
  女的有些微胖，脸上皮肤不错，可能怀孕有几个月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短发女人，突然冲进店里，拎着包，摔向那对情侣的小桌子。
  “姐，你怎么了？”男方奇怪地问。
  “你还没娶我妹呢，叫什么姐！”
  “姐，你来干什么？”女方问。
  姐姐掏出手机，拍在桌子上。
  “妹，你看，他就没诚心想娶你！锦华的房子下午闹事到现在，大家都说肯定得降价！都有人传是鬼楼了！”
  黄特铭伸长脖子望过去，也拿出自己的手机，搜本地新闻没有搜到，在朋友圈看到消息了。
  三个女生从锦华新楼盘坠落自杀！
  白驰看了朋友圈的时间，估摸就是他和虞薇、徐莹离开锦华塔吊不久！
  灵骗动手又狠又快！
  邻桌的男方辩解说：
  “不是的姐，那三个女生是在老一高自杀的，只是不知道尸体怎么跑到锦华建筑工地上去了？那怎么能叫鬼楼呢，也便宜不了多少，再说了现在谁还信那个啊！”
  “呵呵，我们家信！我妹嫁到鬼楼里，丢不起这个人！妹，这种买鬼楼当婚房的男人，不能嫁！咱们走！”
  邻桌的吵闹声，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很多人的目光都跨过白驰这一桌，往情侣，姐姐那望。
  “姐，我怀孕了。”女方小声说。
  “你！丢人，回家说！”姐姐把女方从椅子上拽起来，拉着快速离开咖啡店。
  男方灰头土脸的结了账，也低着头追出去了。
  黄特铭一脸震惊地望着白驰。
  “老白，听到了吗，那男的说，宿舍楼后山的三个女生尸体跑锦华新楼盘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