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是正常下落的。高老头那特有的尖叫突然传出来。
  白驰立刻跑过走廊，冲向他的病房。病房门口的两个保安拦住他。
  还好，有保安在，至少高老头不会有明显的危险，但他叫什么呢？
  “我是病人家属。”白驰说。
  “这间病房发生了命案，病人已经转移到隔壁房间。”一个保安说道。
  白驰立刻推开隔壁420病房的门，果然看到输液的高老头正躺在病床上。
  “在走廊都听到你叫唤，嚎什么呢？”白驰见高老头脸色正常，放心不少。
  “做了个噩梦，你可算知道来看老子了。你是不知道，我刚睡醒，看到个漂亮小护士，正想跟她说说荤笑话，结果人家直接扑我床上了！”
  “我寻思人家也看不上我这把老骨头啊，你猜怎么着？那小妮儿口吐白沫，脖子抽筋，惨白的脸上嘴都歪了，眼也斜了，抽搐两下就死了！”
  白驰走到床边。见床尾高老头黑瘦的脚露在外面，顺手给他盖严实。等他继续说完。
  “咱们这一行不怕死人，一大早遇到是有点心脏受不了，但也不至于怕出病来吧。医生非给我打镇定剂。我继续睡了会儿，又做噩梦，梦到什么，梦到什么来着，记不清了——”
  高老头嘟囔着，嘴里不停念叨梦到什么来着，什么来着？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也正常，别放在心上，一个梦而已。”白驰说。
  想了想，白驰问：“跟什么有关的还记得吗？你才躺下多大一会儿，就做噩梦？镇定剂怎么不管用？”
  高老头转了转眼珠子。
  “一把钥匙？好像跟钥匙有关？对，是钥匙！我手里，在我手里！老天爷！你看我手里是不是那把钥匙！”
  高老头身上的绷带石膏不少，移动困难，手玩去不了，脖子也扭不动，想看手里的东西看不到。
  白驰掀开被子，看到他左手真的握着一把钥匙，还有点熟悉……
  他也有一把！白驰掏出那把520宿舍的钥匙！
  一模一样！暗红色的塑料柄部，刻着数字520，钥匙的缺齿纹路都完全一样。
  白驰把两把钥匙都伸到高老头面前。
  高老头眼睛闭上又睁开，来回两次。
  “我眼睛不好使了？这是几把？我手里感觉只有一把啊！”
  “你手里是一把，我也有一把。这钥匙是老一高6号女生公寓楼520宿舍的钥匙，你怎么会有？”
  “我哪知道？醒来碰到个漂亮的小护士，死了。医生给我打一针，做个梦，再醒过来就看到你，手里就捏了这把钥匙！”
  高老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一脸震惊。
  白驰捏着两把一样的钥匙深思，不知道这钥匙又代表什么，宿舍楼都已经坍塌，520宿舍都不存在，钥匙还有什么意义？
  “你怎么也有一把？”
  白驰把昨天上午高三的三起女生自杀案说给高老头。告诉他每个自杀的女生手里都握有这样一把钥匙。
  三个女生都是520宿舍的，还有一个杨茜在棺材店里睡了一夜，身怀鬼胎。棺材店门上插着一把钥匙，就是他手里的第二把。
  高老头问那女生自杀的事情查清楚了吗？白驰又说了后山墓室和地下室僵尸的事情，宿舍楼塌的事也说了。
  “现在是几点？”高老头静静听完白驰略讲的经历，突然问。
  “7点50。”
  “还不到8点！怎么可能不到8点！我记得梦特别长，怎么才睡了五分钟，才五分钟！给我打完针，我闭上眼的时候才7点40多，又被连床一起推过来，现在竟然还不到8点！”
  白驰想到虞薇还在护士的值班室等他，便说道：“总之，你也觉得是灵骗——”
  “肯定是！他想搞我们！搞这些含蓄隐晦的暗示，让老子做稀奇古怪的梦，让我手里突然捏着把钥匙，还狗-日-的让这钥匙似乎代表什么重要线索似的。这肯定是他们的阴谋！”
  “我也觉得是他们的剧本。但现在，我们一无所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钥匙代表什么？目前能做的只有自保。”
  白驰从口袋里掏出几块早就准备好的铁皮护心甲，往高老头怀里、身上要害处塞上。
  “有胜于无，说不定管用。”
  “你小子可以啊！有保护头的吗，我觉得他们可能直接对我头下手。”
  白驰又掏出一个小血包。“你头上都是绷带，怎么伪装？张嘴——”
  把血包放进高老头嘴里。又掏出一个老人手机，提前设定好快捷短信的发送。手机塞到被窝里，放到高老头手下。
  只知道可能正牵扯到阴谋之中时，白驰能想到的只有这些。
  高老头重伤离不开医院，不能转移，做到这些或许是防患于未然，或许只是跟空气斗智斗勇。
  “有事，就发短信通知我。手机解锁后，123代表事情的危急程度，4代表——算了，你不用按4。”白驰说。
  “说清楚，4代表什么？”
  高老头嘴里塞着小血袋，说话含糊不清。
  “代表即便我立刻过来，也无济于事，让我滚远点。”
  “嘿嘿，你小子算的精明，不错，不错，是我徒弟。”
  “少说话，别提前把嘴里的血包磨破了。我没再来之前也不用吐出来，饭和药都停吃。输液看准人，换输液瓶这种低级的法子别就骗了你个老油条。”白驰补充说，尽量调慢一些点滴的速度。
  “好好，你也小心。”高老头哑着嗓子说。
  走出高老头的病房，隔壁房间已经有警方过来调查。待会可能会问高老头一些事，高老头嘴里塞着血包，说话不利索应该还是能应付。
  白驰捏着那两把520的钥匙，打电话给虞薇。
  “值班室现在不能进，警方已经过来封-锁。护士的男朋友昨天晚上在值班室过的夜，护士好像怀孕了，他们有过争吵。目前只知道这些。”虞薇语速很快。
  “那你现在在哪，我去哪找你？”
  “在520，妇科这里。你上楼来，宿舍的四个女生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