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楼，走吧？”辛焕拉了拉正四处张望的女生，语气带着疑惑，“怎么了？”
  钟绘楼收回目光：“没事。”
  眼里始终没捕捉到那个人的身影，钟绘楼不由有些失望。
  心里隐隐约约的不安。
  明明昨天没这么早走的。钟绘楼想，他可能今天有什么事？
  毕竟他们还没熟到有什么事就要相互告知的程度。
  再仔细想想，哦，其实他们才认识不过两天……确切来说是一天多一点？
  按捺住心里的那点小情绪，钟绘楼微皱的眉头放缓，眉眼间又恢复以往的冷淡，她走了几步，回头冲还站着原地的辛焕笑了一下：“不是要走吗？”
  辛焕回神，紧跟上女生的脚步，眼睛弯了弯：“来了！”
  “韩暮城在市中心那家医院，好像说是几零几来着，我看看啊……”辛焕掏出手机，刚点下去消息框，身边的女生突然一阵风似的跑了。
  辛焕一脸懵逼：“绘楼，你干嘛去？！”
  “你先走，我一会再去……”声音渐渐消散在空气里，辛焕目送着那个倩影远去，只觉得一头雾水。
  半晌，辛焕嘀咕道：“最近是怎么了，一个个都怪怪的……”
  她刚刚好像看到他了。
  ——如果没看错的话。
  钟绘楼眯了眯眼睛，前面的那伙人拐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她冷眼看着周围逐渐变化的环境，这里过路来往的人少，想来是要进行欺凌。
  这种事，并不少见。
  钟绘楼待走近时便放缓了脚步，身子微靠在墙上。
  她要确认一下那个人是不是他，如果是看走眼，那就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待着。
  “老大，人弄来了。”
  她听见一个男声这样说道。
  远远听着就是一股地痞流氓的味儿。钟绘楼皱了皱眉：这些人大概不是学校里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被盯上了。
  “哦，就是这小白脸？”说话的人声音有些沙哑，紧接着咳嗽了几声，“咳咳，咳、咳，抬起头我看看。”
  欺凌还要看脸？
  钟绘楼嘴角抽了抽，头往墙边凑近，缓缓地露出一双眼睛。
  男生被人压着跪在地上，低着头，身上的校服很脏，像是已经被打过了。钟绘楼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有些眼熟。
  她心里一惊，不知怎么的有些慌乱起来。
  如果真的是他……
  钟绘楼紧了紧拳头，有些长的指甲碰到柔软的掌心，深深地嵌进去，有微微的疼痛感传来。
  “老子让你抬头，听不懂人话？”男人有些不耐烦了，眉头紧锁着，戾气从黝黑的眼眸里泻露。
  一旁的混混上前，直接给了那个男生一巴掌。男生的头偏到一边，混混捏住他的下巴，用力一顶，他的脸便暴露了出来。
  坐在小破椅上的男人正要点烟的手顿了顿，嘴角一撇，“啧”了一声：“五官倒是不错，长得也白，怎么这脸就是那么丑呢？”
  男生没有作声。
  钟绘楼早在他抬起头的时候就愣住了。
  ……真的是他。
  一番吞云吐雾后，男人抖了抖烟，几许烟灰落到地上，星星点点的火光很快熄灭。
  “虽然丑了点，身材倒还是不错的。”男人放肆地扫了一眼，口气玩味，“反正关了灯也看不清脸。”
  男人缓缓抬起头，过长的头发被他撩开，露出一张眉眼颓废的脸，嘴角扬着的弧度邪肆，脸上有疤。
  从右眼靠近鼻梁的地方，一直到右耳下。
  钟绘楼认得这个人。
  许长青。
  青帮老大，这片区域混黑社会的头儿，出了名的狠人。
  也是出了名的g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