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是，余小姐不仅留在帝都……”
  “现在还找了个背景强大的男朋友，如果贺家有心接她回去，怕她这位置就必须让出来。”
  沐阳睿撩着眉眼看向对面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再找个更加强有力的男朋友，你是不二的选择。”
  “所以说这位贺小姐挑着这时候过来，是想泡你……”
  沐阳睿语气揶揄，这贺家小姐还真是胆子大，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帝家头上。
  冷寒川捏着纸巾的手指一顿，嘴角扬起一点淡淡的弧度，“她怕是想被我丢进池塘喂鱼，我们家的鱼过冬，正好缺鱼肥。”
  “六爷，那我们怎么回复？”冷家人询问。
  “你就说，她没资格包我家的园子。”冷寒川笑容温和，却莫名透着股渗人寒意。
  沐阳睿轻哂。
  话外之意就是：
  你还不配泡我！
  冷家人将冷寒川的话一字不落的传达出去，已经下车的女人，穿着优雅得体，听了这话，也不恼怒，仍旧保持着微笑。
  “不能包场？我听说过些日子云老过寿，我家老太太就打算包下这里。”跟着她的一个男人忽然开口。
  冷家人瞥了他一眼。
  沐家与他们家是什么交情，你们家也配和他们相提并论？
  “蓝老太太是我们夫人密友，夫人说，可以免费给沐家包场。”
  冷家人也是半分面子都不给。
  那意思就是，你们有意见，找他们夫人去。
  这冷寒川的父亲是出了名的“宠妻灭子”之人，平素两人形影不离，他又是“鬼见愁”，即便这位冷夫人如今在京城，也没人敢去打扰她。
  “不好意思，打扰了。”那女人捏着精致小巧的手抓包，从始至终不惊不动，维持着良好的体态。
  “大小姐？”
  “上车。”那女人声音略微提高，算是一种变相的警告。
  两人上车后，冷家人目送车子离开，才转身进了剧场。
  这位贺家大小姐，帝都名媛，优雅从容，模样极美，可惜他们家老爷早就与贺家打过交道，只用八个字形容：
  世故虚伪，圆滑太过。
  与这种人打交道太累，永远都戴着一层面具，不以真心示人。
  两家一直没什么来往，贺家也没有票友，又踩着这时候过来，肯定是冲着他们家六爷去的。
  可惜入不了他们爷的眼。
  “居然打我们六爷主意，胆子真的够大。”
  “其实贺家大小姐也是帝都数得上的美人儿，十几岁的时候，就名动帝都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可惜在咱们六爷眼里，她可能还不如一条鱼有吸引力。”
  众人咋舌，这话说得非常有道理。
  几人回去给冷寒川说了一下情况，“……人已经走了，并没留下什么话。”
  沐阳睿指尖盘着串儿，看着不远处台上演员在排戏，“她可能真的盯上你了，你这次把她赶走，就不怕她再找你？”
  他偏头看了眼身侧的人。
  冷寒川正认真看着话剧，手指轻轻敲打着膝盖，听得入味儿，“我足不出户，除非她敢去我们家。”
  都说冷家宅子是盖在乱葬岗上的，曾是帝都最有名的“万人坑”，入夜都有鬼哭夜嚎，所以有传闻说冷家闹鬼。
  沐阳睿低头，闷声笑着。
  以前战乱时期，生灵涂炭的，谁都不能保证哪个地方没死过人，冷家那地方算不得干净，也没说得那么夸张。
  什么半夜听到有鬼哭，多半是当时他父亲为了讨好自己妻子，在吊嗓子学唱戏，一个大烟嗓半夜扯着嗓子狼嚎，怎能不吓人，传来传去，就说冷家闹鬼了。
  她母亲怀孕时，甚至一度传闻腹中孩子有问题。
  关于他家的传闻多得可怕，最主要的是没一个好的。
  那女人即便到了冷家，怕是连大门都进不去。
  而另一边，这女人上车后，一直偏头看着窗外，神色闲适，看不出什么异色。
  似乎对刚才冷寒川果断拒绝，并未放在心上。
  “大小姐，这冷六爷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连门都没让我们进？有点过分。”
  她淡淡笑着，“都说冷六爷玉面轻狂，嚣张无度，若是这么容易就能靠近，就不是他了，我让你查他都喜欢出入什么地方，查到了？”
  “这个……”
  要查冷家人，还想不被他们察觉，太难了。
  这冷家还在军阀混战时期，就树敌颇多，想取他家性命的人太多，这冷家又是几代单传，香火不能断啊。
  那时候就建构了庞大的情报网络，一直延续至今。
  建国后，情报网络主要是用来经商投资，所以任何大热的投资，都能先人一步，赚得满钵，钱生钱来得快，所以冷家不缺钱。
  “什么都没查到？”
  “他就是喜欢钓鱼听戏。”男人支吾着，“听说还会做饭，生活很精致。”
  “在什么地方钓鱼？”女人单手撑着看向窗外。
  “在……”
  “支吾什么，哪个钓鱼俱乐部？”知己知彼，才能对症下药。
  男人咳嗽两声，“在他家后院，有千亩鱼塘，一个月每天换鱼塘垂钓，都不带重样的。”
  女人嘴角一抽，“你是想让我去冷家找他？查到现在，居然没有半点有用的消息，难不成让我去他家找他？”
  男人继续开车，不再说话，让他调查冷寒川，这不是为难他嘛，他哪儿有那种通天的本事。
  这要是被冷家人察觉，肯定得弄死他啊。
  ……
  沐阳睿陪冷寒川在剧场待到十点多，接到母亲电话，说是余漫兮今天回来家里拜访，让他回去吃饭。
  沐阳睿到达老宅时，余漫兮和沐阳尡已经到了。
  “五爷。”余漫兮今日穿得很正式，正在厨房帮忙，听着动静才出来打了招呼。
  “小余啊，你别忙了。”老太太瞧着余漫兮过来，已经拉着她的手说了好一会儿话，许是知道她的身世，总是多了些疼爱。
  “没关系。”余漫兮初入沐家，怎么可能让云月兮一个人忙活。
  余漫兮本就擅长厨艺，看得沐家越发满意。
  “阳尡，你是怎么追到她的啊。”老太太对两人交往的经过，十分感兴趣。
  “追她？”沐阳尡仔细回想。
  “你该不会没追，就这么在一起了？”老太太错愕。
  “追了。”他回答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