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走了。”少年精致的脸上带出一抹天真而又冷漠的神情，却又转瞬间化为纯然的漠然。
  “这一次，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留下他。”少年笑的倾国倾城。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答应过我的，会嫁给我的呢。”
  “我们就要一直在一起玩啦。”
  “我会带他回来见您的，母后。”
  随着轻微的关门声，仅仅摆放着一个伺牌的祖伺消失了最后的光亮，归于黑暗。
  ……
  “陛下，摄政王殿下快到了。”
  “皇叔？哦，朕知晓了，皇叔桌上的御膳再换一次，记住，等皇叔到了之后，菜温要是皇叔喜欢的。”
  “诺。”
  司徒熙容整理了一下仪容，小声附在自家内监总管的耳旁吩咐了几句，“管叔……”。
  管禾走至姜渝身边，低声对他说了几句话后，又回到了司徒熙容身边。
  姜渝微微挑眉，来了？他还以为少年今天不会来了呢。
  ……
  “大秦摄政王殿下到——”
  伴随着小太监纤细尖锐的嗓音，身着华服的少年走了进来。
  大燕的使臣脸上一片惊艳，他们本以为这大秦摄政王会和民间流传的一样，面如鬼煞，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天人之姿。
  姜渝无声地叹了口气。
  即便早已有了猜测，但是在见到真正的人时，终究还是有些莫名的疼痛，为他的背叛，即使明白身为一国最重要的掌政者之一的少年，没有理由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一个萍水相逢的异国人。
  他眼角的余光瞥到那大秦帝王的脸色明显一喜，迈着略快的步伐，走到了那年轻的掌政者面前，“皇叔！”
  年轻的摄政王面色平静，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毫无礼术可言，但那帝王却没有任何不满，反而殷勤地为少年引路。
  等等……
  他为什么要用殷勤这个词？
  是了，他总感觉这两个大秦的实权掌政者的关系有点不太对头，没有那种常见的剑拔弩张，而是一方讨好着另一方。
  为什么？
  这大秦帝王明明已经亲政多载，手中已有不少实权，就算是那少年想反，应该也不用这般低声下气的吧？
  而且，他认为少年应该没有反叛的念头。
  罢了，又不是大燕的事儿。
  ……
  “燕绥帝？”
  少年慵懒的调子将他的思绪勾了回来，“啊，摄政王。”
  “唔，多日不见，燕帝陛下神姿依旧啊。”
  少年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一抹调笑。
  姜渝一愣，但很快恢复，“司徒涵，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司徒涵笑眯了眼，“唔，早就知道了？算是吧，就在你和孤去阎府的那日。”
  她顿了下，再度开口：“孤猜出来的。”
  猜出来的？
  什么意思？
  姜渝皱了皱眉，想问个清楚，却被司徒涵打断：“唔，燕帝陛下，你要称‘朕’，不要动不动就用‘我’这个自称。孤以为，你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应该明白了的。”
  姜渝狐疑地盯着她，见她漂亮的桃花眸里又是一片水光潋滟，无尽的勾魂摄魄。
  “大秦的梅花宫酿不错。”
  “好好享用吧，燕绥帝。”
  少年丢下两句话，扬长而去。
  ……
  “皇叔，”司徒熙容踌躇地开口，“熙晔同我说了前几日的事。皇叔生气吗？”
  “生气？有一点吧。”司徒涵开口，“不过无妨，孤比他先一步猜出了他的身份。”
  司徒熙容松了一小口气，但没有太过于放心，“您这段时间发病的次数，是不是又变多了？”
  司徒涵满不在乎地承认了，她并不在乎自己还能活多久。
  司徒熙容无力地张了张嘴，他绝望地望着那位年轻的摄政王。身患重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病人已经不在乎生死了。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无力，也从来没有这一刻一样，迫切地希望皇祖母真的没死，真的可以回来……
  ……
  第一晚的宴会很快走向尾声。
  ……
  姜渝看着那位年轻的摄政王殿下走向自己。
  她说。
  “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
  “我是司徒涵。”
  “字。”
  “徽遥。”
  她轻笑。
  “好久不见，朝辞哥哥。”
  ……
  好久不见，朝辞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