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烨叹了一气，转身面向公输渊然，“我……我招……”
  ……
  第二日，除去南宫兄弟、石七成夏侯无忌和陈思华以外，还有一人也未归还兵器，那就是于封。其余守正司都回来归还了兵甲，册子上备了录便离开了。
  公输渊然也回了房中，沏了两杯茶水，自己站在一口木棺前，静候一人。
  他们走后不多时，有一人转了回来，在神机堂（公输渊然在军器监中的居所，神机堂后院便是存放守正司兵甲的地方。）门口左右探望，见四下无人，便一溜烟窜进了神机堂内，将门窗关了，才坐在了公输渊然面前。松了口气，端起桌上一杯茶水喝了，缓了一缓。
  “曹大人这怎么又转回到我这里来了。”
  公输渊然说。
  曹庚放下茶杯，说了句：“公输大人何必明知故问呢？连茶水都给我沏好了，我还需要说明来意？”
  公输渊然实在笑不出口，沉默半晌，开口：“昨夜可找到了陈思华？”
  “她在的，我们到时，她已经跟着你兄长到了白城。莫非她真是早就料到白城的动静是公输离引起的？”
  “不会，若是这个原因，她大可正大光明的拿走兵器，不需要威胁李烨。”
  “威胁？”
  “昨夜李烨已经已经和我讲清楚了，陈思华早些时候就找他取走了兵器，并命李烨不可在册上备录。但李烨也还算做尽忠职守，悄然在册上备了录，说陈思华已经归还了兵器。但也是他的这一举证实了陈思华的身份——内奸。”
  “不……”曹庚稍作思考，“我们掌握的还太少，但凭这一条，还拿不了她！现在李烨在何处？”
  “他只是一个没有自保能力的小人物罢了。事情败露，他继续留在朝中只会被害。昨晚你们走后，我问了明白，便结了他一年的俸禄，叫了两个小厮护送他回乡……”
  “这么说，他现在已经不在京城了？”
  “不……他，在这里。”
  公输渊然起身，走到那口棺材旁边，紧咬嘴唇，一把掀开棺盖。
  里面的枯骨蜷缩成一团，已然成了一具干尸，干瘪的皮肤紧紧裹住骨头，这一具尸体，看起来就像是一颗枯死的树木。两个眼眶中只剩下两个黑漆漆的洞，而他全身上下除去焦黑，不见其他任何颜色。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曹庚也惊呆了，他也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尸体。
  “今日早晨，你们回来之前，极乐园的四个卖糖人将这口棺材抬到了神机堂，说是一个人出钱让他们送来的……”公输渊然紧握拳头，咬牙切齿，“杀人灭口便也罢了！李烨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如何下的这般狠手！这般乱世，连这样一个小人物也不能让他活下去么？！”
  ……
  “七爷……”
  沐北鸢轻声唤道，欲言又止。
  “怎么了？”
  公输老七转过头问她。
  “张贵的事情……离爷给我讲过了。你说为什么之前朴素老实的人，怎么会变得贪得无厌呢？”
  沐北鸢开口，她死死盯着被烧成灰烬的“白夜无伤”。心中五味杂陈翻涌。
  “欲望。如果我从没见过光明，那我就可以忍受黑暗。但如果我见过了光明，那黑暗就是煎熬。换句话说——”
  “清贫过惯，一尝富贵，人心换。”
  陈思华接过了话。她收好了龙琴，走过来：“为什么帮我，我可以解决的。”
  她看着那些禁军士兵的尸首，语气有些愤愤。
  “没时间磨蹭，出事了。”公输老七说着。
  他并不用正眼看她，眼神有些“微妙”，这被沐北鸢看在眼里，她也说不清公输老七的眼神，有情，也有防范。为什么防范？在白城的时候他说过了。沐北鸢想起离开百宇阁时，老七说过的话。
  “去支援老离他们时，我会将陈思华带上的，我们要尽可能的控制住她的行踪，所以带在身边是最好的。但她也就有了威胁，所以，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
  ……
  “闪开华葵！”羊白劣一把推开华葵，直面贪欲魔，“该死！”
  豆大的汗珠从羊白劣额上流下，瞪大了眼，直直地看着眼前的贪欲魔，手心中雷法勉强汇聚，不过也坚持不了片刻。
  华葵站起身来，扬手甩出数根银针，那银针落在贪欲魔身上，如同撞在磐石上一般，不起丝毫作用。
  贪欲魔看着羊白劣，扬起了尖锐的触手，口中的黑色黏液不断滴落，属实恶心。
  它觊觎着羊白劣身上最后的一丝力量。
  “放箭！”
  忽然，羊白劣身后树林中一声令下，不待羊白劣和华葵反应过来，数十只利箭穿过树林飞来，狠狠射中贪欲魔身上各处。
  魔物吃痛，乱挥着触手，扬起一大片灰尘，又扫倒了几棵青树。羊白劣暗叫不好，忽的身子一沉，跌入一片黑暗之中，忽的黑暗散去，自己和华葵已经离贪欲魔数十米远，身边拉弓搭箭的尽是黑盔黑甲的弓手。面前站着一人，身高八尺，赤裸上身，满身刀痕，肩上扛着一柄偃月刀，腰间一块令牌上写：守正司。
  侧边一个体型庞大，浑身皮肤赤红，手中端着一柄朴刀，人身龙首，口中吐纳着火星点点。
  “收！”
  于封大吼一声，弓兵纷纷停手。
  于封右手握住偃月刀尾部，一刀劈在地上，拖动偃月刀奔袭过去，一路上刀口在地上磨起闪闪火光。
  奔到近前，侧身，右身面向贪欲魔，那偃月刀在地上划了个圈儿，摆在于封面前，刀口朝天。
  那贪欲魔找到了目标，嘶吼一声，所有触手皆对准于封刺来。
  于封一笑，眼中迸发红光，全身肌肉绷劲，灵气涌现，呈睚眦之气，右手猛然挥起，带动偃月刀在空中画出一个半圆，一刀劈下，将贪欲魔的右半身劈开，霎时魔血喷涌飞溅。
  睚眦必报，被睚眦之气所伤，短时间内，伤势得不到任何好转。这是睚眦的霸道！
  此招名为：武圣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