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周舒眼睛一亮。看来这玩意儿比他想象中卖的更好。
  “这点您放心，我们只认您这一家，不说二伯在这上工，光是您家的名声，在县里那都是响当当的了，不和您做生意还能找谁呀！”
  “呀，这丫头还挺会说话的。”
  周舒灿烂一笑，“我们家只给伯伯您供货，那伯伯也得守信用，要只收咱们家的货，我家摘的香菇没有毒的。”
  那人眼珠子一转，“你是说特殊的方法处理过？”
  “嗯嗯是啊，是我娘发现的，她可厉害了！”
  “是么……”那人摸着唇上的两撇胡子，思索了一会儿，然后从腰间掏出一串铜板，交到她手里。
  “这些是今天的银子，以后每天都需要至少五斤。”
  “那……”
  “哈哈，放心，别人家的我也不敢收啊！”
  他指着周舒，转头对一旁人说：“这丫头，还挺精明。”
  周贵点点头，没有说话，一双眼睛探究地望着自己的侄女。
  感受到他的目光，周舒低了低头，揣好铜板，对着两人鞠了一躬，“那我就先走了，明天我再送菜来。”
  没再逗留，拖着周文飞快地走了。
  沅江县共有两家书肆，一家在清水学堂门口，另一家则在集市北侧。
  两人来到集市北侧那家，望着正门牌匾上龙飞凤舞写的“宁远书肆”，仔细分辨了下，字形似章草，运笔流畅。
  周舒看着纯正的古文书法，忍不住感叹：“淡泊明志，宁静致远，字与文都透露着潇洒之气，真是个好名字。”
  “确实如此。”
  身旁忽然传来一声应答，周舒惊讶地转头，看到的是位少女。
  水蓝色长裙，上身着宝蓝色坎肩，墨发用木簪扎起一束，耳上挂着玛瑙坠。
  她面容姣好，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没想到一个乡下村妇，还有这般见识。”
  旁边的周文冷哼一声，“没想到体面的大家小姐，说话这般刻薄。”
  什么情况，他帮自己怼人？
  周舒有点惊讶，忽然冒出一个被他划到自己阵营的念头。
  接到她诧异的目光时，周文不自在地撇开头，盯着书肆，仿佛在研究屋内的摆设。
  说实话，周舒也觉得自己画风不对。
  现在的自己干瘦如柴，也就是她来了后，每天勤快地把自己收拾干净，看起来白净许多。
  但是，身上的破布衣服，和不伦不类扎起来的头发，都让她过分接地气。
  再看看对面的女子，清凌凌如水仙……
  等等，似乎这人有点眼熟。
  “你是……上次请我和妹妹吃饭的女子？”
  之前周舒带着周玉到县上，两人在天福楼里遇到一人，说话不客气但是非常好心地请她们吃了一顿大餐，没想到今天又遇到了。
  那位女子拨弄了一下鬓角，漫不经心地说：“抱歉，没印象。对于一些小角色，我很少会记他们的模样。”
  这话噎得人没法接话。
  周舒皱了皱眉，懒得理她，抓着周文的胳膊往书肆里走。
  难得看到她生气，周文颇觉好笑地跟在身后，扫了眼她泛红的耳尖，然后移开视线望向店里排列整齐的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