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海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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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话不太冷 更新:2021-06-17 19:17 字数:2139
白世明早年到往扶桑国谈判,三国会首。扶桑国大将军佐藤伊川,作为东道主却无耻至极,出尔反尔,挟持暮云逼琉球王退位。白世明那时候还未成名,跟在柳丞相身边。
扶桑国不同于大陆,咸涩的海风总让人鼻子一窒,腥的作呕。青黄不接的地皮昭示它有多贫瘠,怪石嶙峋随处可见,忽略这个民族的劣性,其实他们可怜有可悲呢!可怜之人就有可恨之处,这片土地上到处可见破碎的衣裳,破碎的门窗,破碎的尸体…初到这里白世明确实有被吓到,半秃的脑瓜瓢,阴测测的凶光,颧骨凸起,一簇小胡子,叫人就勾起一半嘴角,加之青黑的面堂。更伤人的是他们手里的刀,血垢混着铁锈,淬过毒的匕首不及它十分之一锋芒,鲜红刺目的刀口布满缺口,挂着碎肉。这个名族留给白世明的第一映像就是如此糟糕。
不过也有例外,白世明认识了一个叫溪子的人,她卖清酒,也卖鳗鱼饭。她和其他扶桑人不同,她从未见过残酷,未参与压迫,也未曾反抗过。一个浪人就足以让她瑟瑟发抖。白世明觉得她在这里卖酒根本是白费,这里人根本不懂得交易。或是强权或是强抢,那些饿鬼总是能从她那里搞到东西。白府从来不缺酒,也不乏爱酒之人。恰得白世明雅兴,便有人不知好歹。
这酒才喝了两盏,佐藤的走狗就到了跟前,胡咧了一顿鸟语,聒噪!酒碗一摔,反手一掌秃瓢开花。溪子闻声跪伏在地,把住白世明的脚,嘴里咿咿呀呀的叫,她不会说话?
“放开我。”
溪子一怔,抬起头对着白世明眼中却没有焦距,久违的亲切在心头翻腾:“救我。”
“你是汉人?”
“我…是!救我,带我离开。”
“你会扶桑话吗?”
“不会,我不是扶桑人,只是落难…”
“这酒很不错。”白世明提起那死狗,看了一眼周边瑟瑟发抖的扶桑人:“你祖籍那里?”
“祖籍…祖籍在皇城。”
“海禁多久了?若是觉得我好骗,那你错了。”
“但凡我是有一点办法,我都不会求人。可现在我真的…”涂满妆粉的脸上划出两道泪痕。
“你…很可怜。如果你跟得上,我不介意带你走。我现在去将军府。”
“等等。我看不见,你能…”
“不能。”
“我是琉球的王储。救了我有好处。”
“可惜…我姓白。”白世明握紧了拳头:“就当我没见过你。”
“你在这里杀了人,我必须逃。扶桑人抓住了我就会和你们开战…”
“你威胁我?呵呵。”白世明从来铁血强硬:“我白某从不惧怕。后会无期。”
白世明不疾不徐的离开街坊。扶桑大概很久以前也是大陆人。石街木房,三教九流,本来应该让白世明感到亲切的,但走过这里,他感受到的只有悲哀。战战兢兢的黎民,脸上全是悲戚,人与人对行也瞧不到脸,有的低到尘埃,有的不可一世。暗红的纸灯被风吹的破破烂烂,墙皮风吹日晒久了裂痕鳞次栉比。
将军府只是大一点的房子,一群什么也不会的大名,构成了这一片的最高权利机关。白世明打了个酒嗝,摇摇摆摆的闯进去,他是带着皇命来的,也是为了黎民来的。柳丞相箕居于左侧,白世明入室便躺在了右侧。柳丞相祖籍蓬莱,算是与扶桑有半点渊源,至少听得懂扶桑语。他们叽里呱啦讨论的,白世明全然不听,只是一遍一遍抚摸自己的铠甲。桌上摆着一盏肉,白世明瞧了一下,生的。夷族便是夷族,蛮古不化,还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还有心情打仗呢!堂上坐的就是佐藤伊川了吧?一个小矮子,黑瘦阴戾。
“白将军…”
“不必管我,我醉了。一切有柳丞相做主。”
“白将军可看出有何异常?按理来说扶桑没资格开战,琉球使臣迟迟不出现,他们端的姿态居然…”
“琉球的王储逃了。扶桑…纸老虎。”
“可…”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那…还谈吗?”
“谈?你用谈?”
“是,老臣明白了。”柳丞相立马不善起来,对向佐藤伊川。
“她说她看不见,但是她的眼眸明显是有光辉的。前朝公主又如何?现在还不是落魄,老鼠一样藏身在这小地方。我白世明又如何?武功盖世,但放不下世仇,这是侠义?这是迂腐!可惜,她在我手里也没有好活,世仇毕竟是世仇,满口之乎者也的大儒不会放过她,亦不会停止攻击我。诛心远比她现在恐怖。”
白世明不敢承认,他懦弱。
他快要睡着了。这时柳丞相叫醒了他:“将军,琉球使臣到了。”
白世明睁开眼。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溪子。
“你胆子真大,真的追到了这里。”
“置之死地而后生。或许我该搏一搏。我想赌。”
白世明不置可否一笑:“你这个决定是对的。我们和扶桑人谈不拢,就看你的意思了。”
“我的意思很明确。你保证我离开扶桑,琉球自然不会和你作对。”
“这是你自己要入虎口的。大汉不见得就比这里安全。”
“至少文明。厮杀提升到智力层面,或许我更能游刃有余。”
“前朝皇室姓云。你的名字是什么。”
“云子溪。”
“琉球还说汉话吗?”
“不说了。开始讲白话,后来收服了不少土著,便有了琉球话,但还是习汉字,沿用祖宗历法.姓氏。”
“真搞不懂,当初不是说你们的国师惊才绝艳吗?怎么亡了国?”
“国家积贫积弱,朝廷重文轻武。一群饭桶怎么能打赢一群蛮子。”
“喔,嘛太巧了,我刚好是蛮子的后人。”
“你很自豪吗?今天的大汉就是往日的晋。日薄西山,危在旦夕。”
“不错。朝廷是不缺柳相这样的肱骨栋梁,只是栋梁太多,整个屋子便逼仄地无处落脚了。”白世明坐正:“房子也就住不得人了。”
“天下从不缺能工巧匠。房子还能再起。”
“哼。你不愧是国师的好徒儿。阴阳家不会只剩你一个人了吧?”
“难得还有谁记得阴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