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们的离开，毓文并没有什么想要说的。
  只是静静的看着天上那个破洞。
  …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多久？
  已经快要模糊了
  …
  “张医生，怎么样？”中年男子有点急促的接过检查报告，但他并没有看。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你跟老四从小玩到大。我跟老四也是有过命的交情。我比你大一点，叫我阿国得了。”
  中年男子顺口就叫了声国哥。
  点了下头。“小文这个事情吧，确实有点问题。但你也不要那么担心，按我开的药应该问题不大。不过最主要你们还是要多跟小文沟通。沟通懂吗？”
  中年男子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小文竟然这么…”
  医生有点不高兴了。“怎么？到现在还想着怪孩子？还不是你这个当家长的做得不好。不是给钱就得的。”
  中年男子再次叹息。发生这种事情他也不想啊！天知道他这个当父亲的现在心情是有多难受。“国哥，你说这会不会影响小文以后的生活？”
  医生沉思了一下。“我当你是朋友才老实跟你说。小文这个事，确实有一定的几率会影响到以后。不过现在发现得还早，只是想象出了几个跟他聊天的“朋友”。还不算非常糟糕。你以后一定要………”
  后面的话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他们交谈的声音其实并不是很大，而且再加上医院这种地方本身就是人员繁杂的地方。
  按理说，掩上了门。是不可能听得到的。
  可
  站在门外的毓文听得可是非常的清楚，也许归结于那天不知道医院为什么那么安静？
  亦或者，之前父亲故意将他支开。就不应该回来那么快？
  …
  之后，发了疯一样为毓文安排好之后走的路。
  在家附近上的高中
  在本市上的大学
  在关系下进入国企…
  甚至于更遥远的未来…
  他们有错吗？仔细想来。其实是没有的。为了自己的孩子，舍下了所有面皮。本来就不是很亲的亲戚，已经多年不见的朋友，甚至于朋友的朋友的朋友（不过是陌生人罢了）…
  …
  毓文看着那仿佛已经开始溢出黑色液体的破洞。“我以为，我已经将他们都忘了。我也以为，他们都被杀死了。原来都还在啊！而且来到这里之后变成了这样。恨吗？也许吧，明明已经下好了决心。出去转一圈，散散心。一切的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轨迹。可，却发生了怎么也想象不到的事情。”
  “这个世界啊…说不定其实也不过是我想象出来的呢？那些人。”
  想到这里毓文笑了，笑得有点难看。
  他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
  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这个小镇是不是存在的。
  很简单的。
  只要承认就好了。
  承认
  他自己有病
  而且还是病的不清那种…
  ……
  青牛烦躁的四处跺着蹄子。果然就不应该跟天妖去喝酒。
  “老弟，虽说凌仙大人不是那种对妖类喊打喊杀的人。但作为一个有道真修。你一天到晚待在她身边应该被管得挺严实的吧？今，到了老哥的地盘。走！好酒好菜招呼。就算你想来两个人类，也不是不行。”
  然后青牛就心动，想他一个堂堂大妖。一天到晚啃的都是草…虽然不是普通的草，但还是草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是牛！他只是外表长得像牛的妖！
  所以，天天吃草很委屈的。
  至于天妖说的人…
  要是他敢吃，他主人凌仙绝对敢将他砍成十块八块！
  不吃人，还能吃别的啊！
  小酒喝着，小牛肉啃着。他都快感动得要哭了好吧！
  再重申一次，他不是牛，只是外表长得像牛的妖类。
  ……
  最后，他后悔了。
  在神念被阻隔之后他就开始后悔，回到小镇。
  那被炸掉一大半的废墟
  上面横七竖八躺着一地的人
  他已经看到结局。
  慵懒的凌仙躺在她那张心爱的小榻上。“你就是这样保护的？”
  摇头，摇头。应该会更温柔一点。比如“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对对就是这样轻声细语的一字一句的说出
  更恐怖了。
  不要啊，我还是一个小妖。还不想死。
  “有他的气息！”双眼圆瞪，化作一道青色的洪流。所过之处不管是乱石还花树通通碾为粉末。从这一刻开始他已经认真了！要不是害怕被凌仙打死，他都想直接叫家长了！
  所有不管谁拦着他，通通化为尘粉吧！踩不死你！
  ……
  事实上，青牛化作青色洪流不到三秒就停了。因为小镇就这么大，人也才离得那么远。
  不过他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应该会给点印象分吧？回到剑阁之后不说他突然离开就行了，不需要什么报答的！怎么说他都是“长辈”不是。
  虽然说的都是一些水数字的废话。
  但人没事。
  完完全全松了一口气，不用担心年纪轻轻就夭折了。
  相对比从紧张到完全松了一口气的青牛。
  一直坐在地上的毓文，那一脸平静的样子。
  反差有点巨大
  而且气氛也有点略显怪异。
  …
  原本坐在地上拿着食魂花的毓文，似乎终于回过神来了。将食魂花一收。
  凭空消失。
  “牛哥回来了啊。”
  “你？”青牛退了两步，这个人？真的是清玄弟子吗？怎么给他的感觉比以前见过的一些邪修还要邪门
  毓文有点惊奇。“原来牛哥你会说话”刚刚说完，仿佛像是想到了什么。“能说话，好像也很正常吧！不过，牛哥？”
  站起来转了一圈。“我怎么了吗？”
  青牛没说话，摇头。没事就好。管你邪不邪门。能交差就行！不过。“这里？发生了什么？”出于好心跟好奇还是问出口。
  莫名其妙神念扫不到人。这里一没有大修，二没有至宝，三更不是什么险地、绝地。所以突然发现神念不起作用多少都是有点好奇的。
  “这里啊？大概是发生了一起爆炸吧…不过还好吧，相对比那些死去的人……算了不提那些了都过去了。一句话概括，无非就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这样啊。”青牛就没在问什么了。按照他的理解。无非就是上门报仇之类的吧？他见多了。而且修真之路那里有什么风平浪静，与天斗，与道斗，与人斗。
  胜者前进
  败者…匍匐于地吧。
  …
  “是啊，就是这样。”毓文很是敷衍的回答。“不过牛哥，还记得我们这次出来的目的吗？”
  “提升你的实战。”
  “是啊！所以让我们现在开始吧！去找天妖。”
  “你？不是不想动手吗？”青牛好奇。
  “都有那一天的！只是这一天让我想明白了而已。走吧”说完自顾就想爬上青牛背上。“牛哥，蹲点太高了。”
  闻言。青牛低下身。“你确定吗？很累的，不小心就会是一身伤。”
  “早就确定了！走吧。”看着远处的天空毓文深深吸了一口气。小生呢喃“今天的天真蓝啊”
  “什么？”没听清楚的青牛开口询问
  “我说，今天的天特别蓝！”
  闻言，青牛抬头看了一下。不都一样吗？搞不懂。
  …
  你当然搞不懂啊。
  看着蓝天的毓文发出了一声感叹。一张非常淡的面具浮现在他脸庞。
  真的特别蓝，他都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天空。对了还有空气！果然不想回去了。
  他是李毓文吗？
  很肯定是。
  但也不能全说是。
  他有另外一个名字，面具。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