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撞上毓文的是既明。
  踉跄了一下之后，既明心里咒骂了一句。该死的迷雾
  “道兄？”既明见过毓文，虽然只有一面。而且当时的气氛也不算很好。但凭借着…好吧就是想着找回个场子！
  所以理所当然的记住了这个主事人。
  …
  事情一开始还挺顺利的，长老带着一票师门弟子过来。然后二话不说将解忧坊夷为平地。
  血流成河，虽然多少有点不是很习惯，但接下来的事情却对他们十分有利！易家竟然发现了食魂花！
  邪修将解忧坊的人全杀了，硬取生魂。而他们量剑宗发现了这场恶行。在长老的带领下势如破竹的攻入易家。
  剧本都已经准备好了！
  但却发生了意外，先是被长老喝退。又被尸鬼偷袭，接下来又是浓雾还下起了雪…不对，不是雪。虽然看起来很像，但不是。一片一片像是雪花的灰烬。
  发生这种事情，既明是第一时间想要逃跑的！毕竟实在是太诡异了。一个不好可就就要交代在这里！但出不去啊，长老锁了这片天地！这算不算自食恶果？
  最后就撞上了这个人…
  毓文看着他没说话，只是一直笑。
  既明后退了一步。这人？状态不是很对。手已经搭到了剑柄了上
  “你似乎很紧张？”毓文歪着有点好奇。“但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既明不想理他了。选了另外一条路。惹不起，躲就是了。
  毓文看着慢慢消失在迷雾中的人，没动…
  …
  既明走了很久。“应该远离长老交战的地方了吧？”
  这片莫名其妙出现浓雾让既明有点不知所措，白茫茫的一片。可视的距离不超过一丈。
  他现在完全是凭着感觉走。直线往前，往前。
  朦胧的一个身影突兀的出现，
  “有人？”既明慢了下来，是同门？尸鬼？还是小镇的人？既明不敢出声，要是尸鬼的话……他怕自己逃不掉，不过看着那矮小的身影。应该不是。
  走近了之后可以确认了，虽然然是背对着他。但绝对不是尸鬼。
  不过他在看什么？
  毓文转过头看着既明。“你回来了？”笑了起来。
  既明皱眉，换条路。走！
  这次没走多远，又再次看见一个身影。既明没说话直接走了过去。
  跟他想象中的一样，还是那个人。慢慢将剑拔了出来。他敢肯定这人绝对有问题！
  …
  相互对视了一下。“你似乎，不喜欢看到我？第一次是烦躁，第二次是皱眉，第三次我感觉到你身上的杀气。”
  偷偷将洞察符收了起来。“是你搞的鬼吧？你想怎么样？”大家都不过是脱凡，一对一。哪怕你是什么大门派，世家。既明都有把握不败！
  “我想跟你说个故事。”毓文认真回答。
  “故事？”这次轮到既明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
  “嗯。”
  …
  “在一个破败的世界中有两个不是很合群的人。有一天晚上，他们觉得在这里太闷太无趣了。他们决定离开哪里。但离开之前他们想好好看看生活了一段时间的城市。开始很顺利，穿过窄窄的楼道之后他爬上了最高的屋顶。放眼过去那被月光延展的倒影像是一条通往自由，毫无约束的世界。那就是他们向往的世界。很快第一个人付诸了行动，他跳了过去。跳到了那倒影的世界之中。他自由了。
  但第二个，却不敢跳。
  因为他怕掉下会摔死。
  于是第一个人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他用光在倒影与现实之间照出一座桥
  你只要踩着桥就能走过来了。
  可是对面的人使劲摇头。
  他说，你当我是疯子吗？我走到一半时。你肯定会吧光熄灭。”噗嗤。“不，不好意思。”
  哈哈哈
  …
  既明看着笑出声来的毓文。没说任何一句话。因为他不觉得这个这有什么好笑的。但现在这种情况，对他特别有利啊！
  悄悄的将剑拔了出来。
  就是现在！
  以手中之剑丈量世间万物之道。
  …
  毓文捂着断手依旧是那幅快要笑断气了的样子。“我，我的故事不好笑吗？”
  “一点都不好笑。”看到对方的惨状，看来胜券在握了。
  笑声慢慢收了起来，那幅快要笑断气的样子。像不是他一样。这会到显得特别认真了。“这样啊？原来一点都不好笑吗？”
  毓文低下了头，带着点懊恼“好吧，故事确实一点都不好笑。”慢慢将头抬了起来。漆黑如墨的双眼，苍白到没有任何血色的脸庞。“所以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很有去趣的”
  …
  既明被吓了一跳，不过是一个平常低头抬头的时间。眼前的这个人气质完全改变了。
  如果说刚刚只是让人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想靠近。那么现在就像是张牙舞爪的恶魔让人远离。
  不过，还好将他的手重创了。应该翻不起什么波浪了。
  手他的手？
  既明睁大了眼睛，刚刚明明砍到了他的手。他刚刚还捂着的！
  现在却完好无损？
  是他看错了？
  毓文看出了他的好奇。将双手抬了起来，伸到脸的高度。活动这十根手指，像是波浪一样一层叠着一层。“没有哦。”看着既明眼神里全是嘲弄。“在世界之中只有我看到的才是存在的，认为是真的才是真的。不然你看见的所有东西都有可能只是镜花水月......那么，有趣的事情就发生了，我认为什么是真的呢？眼睛看到的？手掌碰到的，还是鼻子闻到的？但当这一切统统都是假的时候，你会发现这个世界都是真的；而你以为是真的可能只是幻觉，很有趣的能力吧？这个世界。”
  既明后退了一步，被他生生吓到的！
  可就是这一步，他踩到了什么。
  那是一只手…
  “啊啊啊啊啊啊”
  …
  毓文听着他的惨叫。“很好笑吧？原以为趁着敌人不备重创了敌人。胜券在握？可在我看来，你只是拿着自己的剑，将自己的整条胳膊都切了下来。然后站在旁边的我，看着你那拙劣的演技。噗嗤…原谅我笑出声了”
  强忍着这股快要让他崩溃的疼痛，一条胳膊不算什么！不算什么。只要活着回去，活着回去。有得是丹药恢复。恢复。“他的能力是幻觉？只要我不主动对他出手”
  毓文嘴角上扬看着已经快要挂掉的人“你是不是想着，这个世界都是幻觉？只要不出手将自己弄死就没事？要不我们赌一把吧？我挺喜欢赌博的。”
  一条条铁丝从浓雾中伸了出来。将既明的双脚，腰，脖子。都捆了个结实。唯独留下握着宝剑的那只手。
  “你要不要试试？我用铁丝勒住你。你试着用剑砍开这些铁丝？让我们赌一把是你被我活活勒死，还是你自己将自己分尸？赢了你就能证明这是不是幻觉了！这可是关于你小命的赌注哦！那我们开始吧。”
  毓文伸出一只手，在虚空中慢慢，慢慢，慢慢握拳。
  捆在既明身上的铁丝越捆越紧，不一会既明脸上已经被勒出了不自然的潮红。
  挥剑将左脚的铁丝砍了下来
  钻心的疼痛传来。失败，又一次自己动的手…
  一刀砍到了腰上，束缚感解除！有用！
  刚刚既明耍了一个小心眼，他只做了一个动作。还差一点点的时候停了下来。但在心里一直幻想着已经将铁丝砍断，然后他腰间的束缚就真的解除了！
  幻觉！
  他赌赢了！
  继续用这个方法将脖子上得铁丝除去。
  重新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是多么的好…
  …
  毓文在傍边为他鼓起了掌声。
  两步走到他身前，很是感慨的语气。“你让我观看了一场杰出的表演！杰出的逃脱魔法！将自己大卸八块感觉怎么样？”
  将他的头颅拿了起来捧在手上
  既明在他手上看到了自己那无头的尸体，少了一条腿，一只胳膊，腰间也有伤痕。明明没有砍到…
  他看到了自己颤抖的身体。
  他这是死了吗？
  最后他看到了那张脸嘲弄的脸…
  …
  毓文摆弄着地上的那具尸体，他的手脚都还在，腰间也没有伤痕，头颅更是完好无损的在上面。
  伸手东戳戳西戳戳。
  “真无聊，这就死了吗？我还没玩够呢。”撇嘴。
  不过……
  铁丝再一次从浓雾种伸出，再一次将他捆了个结实。这个了没有遗漏什么，真真确确的捆个结实。
  在铁丝举到顶点的时候，用力拉扯…
  四分五裂
  站在下面的毓文，衣服已经全湿了。
  看着满身的血迹，毓文笑了。笑得很开心。
  可不要真的以后他的世界只是幻觉那么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