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十三.风尘三侠
作者:言吾ED      更新:2021-06-17 12:15      字数:2497
  江风晚来急,碧波荡清幽。九曲连环桥,快剑江湖愁。就在司徒长离挥剑斩去之时,一个青衣女子突然闯了进来,挡在了他的面前。长离记得她的那对水晶般的眸子,立马收回剑气。
  长离的剑势刚一收,萧青珞便扑面而来,用手中的匕首重重地刺入了他的肩头。长离顿时傻了眼,手中的长剑突然落地,他按住肩部的伤口,呆呆着看着眼前的美人。
  “倘若这一刀扎在了心口,我的心跳可能就此停止,但你留下伤痕将永远刻在我的心里。”那是长离之后的回忆,事实上因为那一刀,长离足足养了半个月的伤。
  杨玄感见长离受了伤,赶忙上前护住。虬髯客二人见司徒长离被萧青珞暗伤,脸上顿时挂不住了,也不打算打了,赶紧上前看望长离的伤势。
  “不打了,不打了,老子服输了。这小子的剑术还真他娘的厉害。”虬髯客说道。李靖也静下心来问道。“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要为难我们?”
  杨玄感给长离止了血,对二人说道。“我乃楚国公杨司徒长子杨玄感,与师弟从太华山学艺归来。刚到江都城就遇到你们绑走我楚国公府的人,于情于理我都要出手要人。我看二位身手不凡,在江湖上应当也是名声在外,为何要作出这等勾当。”
  李静和虬髯客被说得面容羞红,而这时在一旁的红拂突然站了出来。“你是玄感哥哥,是我呀。我是出尘呀!”
  杨玄感定睛一看那位红衣少女,顿时恍然大悟。“你是出尘妹子,你真的是出尘妹子。你怎么长这么大了,我都认不得你这个小丫头了。”
  红拂对李靖解释道。“都是误会。靖哥,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杨府大公子杨玄感,自幼在太华山学艺,儿时待我如亲妹子一般。”
  李靖拱手谢罪道。“是药师鲁莽了,还望杨兄不要见怪。”
  杨玄感见红拂与李靖相识,心里已揣度出一二。“出尘妹子,你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别怕,由我替你做主,不必担心。”
  听到杨玄感的担保,红拂这才放下心来解释道。“我与靖哥本是在楚国公府的招贤大会上相识。靖哥知老爷惜才,想投靠在老爷门下,却被老爷拒绝了。我俩心意相投,无奈造化弄人,靖哥不日就要启程离开江都投靠太原李渊。万般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假扮劫匪,携我夜奔。而这位虬髯客张大哥,乃是扬州首富之子,为了成全我俩不惜散尽家财来成就我俩,于我有情有义,还望大公子不要怪罪。”
  杨玄感听罢摇了摇头。这时,那位青衣窈窕的少女便出声说道。“子曰,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我一介女流都知姐姐与李大哥是真心相爱,尚有君子成人之美的心意。看公子气度不凡,也应感恻隐之心,念人之情深,尽力成全才是。”
  玄感看了一眼萧青珞,嘴角蓦然地扬起了一阵苦笑。“想不到我刚下山就被这个小妮子教训了一番。有趣有趣。”
  红拂赶忙向玄感求情道。“玄感哥哥莫怪青珞,她是在你上山学艺后才刚来的,很多规矩还未学全。还望玄感哥哥念在她年少无知的份上,千万别怪罪她。”
  “谁说我要怪罪她了。”杨玄感笑道。“你叫的我一声哥哥,就是自家妹子。但我楚国公的人怎么能随随便便地跟人走。”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摸不到头脑。杨玄感打量着李靖,慎重地对他说道。“方才我看到李兄身手不凡,风采奕奕,也难怪我家出尘妹子会对你一见钟情。但出尘毕竟是我们楚国公府的人,也是我杨玄感打小就认的妹子,日后若是跟了你,你定不能负她。否则,我杨玄感第一个不放过你。”
  说到这,李靖三人匆匆拜谢。虬髯客对着李靖说道。“快走吧,马上就天光了,码头的兄弟都等急了。”正当三人上了小船,萧青珞看着受了伤的司徒长离,心里顿时过意不去,对红拂说道。“姐姐,我就不跟你们一起走了。我伤了这位公子,如此一走了之,我心里过意不去。”
  红拂按着青珞的小脑袋,面带微笑地说道。“小青珞长大了,知道敢作敢当,姐姐支持你。”
  杨玄感对红拂担保道。“放心去吧,你的妹子,我会替你照顾好的。”
  说完,三人一同向杨玄感道谢。虬髯客大笑道,“此后我们三人就要共闯江湖,得想个响当当的名号才行。”
  杨玄感细想了一阵,对三人说道。“我有三埕酒,可以慰风尘。不如就叫做风尘三侠。”
  “风尘三侠,这个名号好。”李靖大笑道。
  “既然如此,三年后的三月初三,我会在望月楼设下酒宴,到时候在与各位痛饮三百杯。”杨玄感说罢,三人便扬帆而去,望着孤舟远影,萧青珞好奇地对杨玄感问道。“方才公子为何要对李大哥说这般狠话。”
  杨玄感低沉地说道。“这世上的人情世故,你所知甚少。李靖乃是名门之后,而红拂乃是风尘女子。即便两人相爱相守,但世人的眼光却是避无可避的。倘若日后两人实在走不下去,也不能让出尘妹子没有退路。”
  萧青珞眨巴着大眼睛,摆出一副似懂非懂的表情。杨玄感不由地苦笑道。“走吧,跟我回楚国公府,长离肩上的伤可等不得。”说罢,玄感背起长离,带着青珞慢慢地沿着长桥远远走去。
  在长离的记忆里,杨玄感是世上顶好的男人,他天生就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使得他无时无刻都在为他人着想。倘若没有杨玄感的管束,对人世间纲常伦理一无所知的长离都不知道犯过多少大错。
  但记忆往往就是残忍的,一切美好的开端终究会随着时间推移,慢慢步入命中注定的悲剧。
  回到如今,福伯带着长离,馨儿等人,一同来到了已成废墟楚国公府。那座昔日富贵堂皇的王公府第,仅因为当年杨玄感起兵反隋,被恼羞成怒的杨广派兵查封。楚国公府三百多名食客,千余名家仆乐妓,都被株连。看到这里,馨儿顿时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同是灭门惨案,司徒长离身上背负的是近乎上千条人命。可想而知,当初他是用何种的毅力和决心苟活下来。
  长离挂着剑,一面喝着酒,随着福伯一同走进了楚国公府的内院。虬髯客对罗杰问道。“你那个燕王老子差你来调查些什么真相?非要找到楚国公府里来。”
  罗杰细想了一阵,回答道。“家父并没有跟我提及,只是说楚国公杨素有一个秘密不为外人所知,据说与楚国公府灭门有莫大关系。可知此秘密事关重大,罗杰不敢多问。”
  福伯带着众人,来到了杨素曾经的书房,从书房靠右侧的墙体中取出了一块泥砖。没想到泥砖背后竟然有一封密信。福伯双手将密信交与长离,对长离叮嘱道。“这是大少爷临走前托老朽务必转交给小少爷。”
  长离撕开密信,仔细阅读了一番,顿时眉头一绉,密信从手中滑落。只见他眼角带泪,整个人恍惚了起来。罗杰拾起密信,审视了一遍后,惊呼。“这是杨玄感的绝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