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七.南下扬州
作者:言吾ED      更新:2021-06-17 12:15      字数:2108
  一帆轻舟辞东都,烟花三月下扬州。司徒长离一行人从洛阳沿大运河一路南下,不日便抵达了扬州江都城。扬州自古是富庶繁华之地,前朝隋开皇改吴洲为扬州,隋炀帝杨广更是三下扬州,在江都城建造极其奢华的别苑离宫——江都宫。随着反隋大业揭竿而起到如今天下平定,这座江南古城,始终保持着昌盛富裕的现状。
  “小丫头,你以前有来过江都吗?”虬髯客抚着船舵,远眺着不远处的港口,正舒服地感受三月的暖风。
  馨儿把长离换洗下来的衣服晾在甲板上,冲着虬髯客笑道。“我们这些胡人女子都是长在马背上的。怎么会来过这种江南水乡。”
  “说的也是,倒让我突然想起来了当初长离刚到扬州的时候,被我和药师欺负得不行。”虬髯客喝了一口烈酒,一边回忆道。“那时候长离在江都城追了我们一整天,最后又在保障湖畔(今瘦西湖)的二十四桥上来来回回打了一百多个回合。仍就是分不出胜负。”
  馨儿好奇地问道。“他干嘛要追着你们打?”
  虬髯客纵声大笑道。“还不是为了一个女人。哈哈哈。”
  馨儿听得云里雾里,只是好奇地问道。“那个女人是谁呀?”
  虬髯客回答道。“一个我平生见过最美的女人。”
  这时李淳风刚好打坐完,从船舱出来时恰巧听到了两人对话,便厚着脸皮说道。“慕容姑娘,在贫道看来,你已经是当世之绝色了。”
  “油嘴滑舌,想当年在扬州谁人不知红拂青珞的美名。相传昏君杨广三下扬州为的就是见红拂一舞青珞莺歌。就连那座极尽奢华的江都宫也是为萧青珞而建的。你说她是不是倾城之貌。”虬髯客如是说道。
  就在这时,长离也刚好睡醒,信步到甲板上。虬髯客一见到长离,脸色骤变,赶忙把住了口风。“长离,你睡醒了。马上就要驶进码头了。”
  长离远眺着山水一色的江都城,脸色并不好看。“老张,船上有酒吗?”
  虬髯客顺手就把随身的一壶陈酿抛给了长离。“这是顶好的洋河大曲。”
  “哎!你的伤才刚好,怎么能喝酒呢?”馨儿的警告并没阻止到长离,但见他挎着一柄长剑,侧躺着船舷上,依靠在缆绳大口痛饮起来。
  “你让他喝吧,喝了很让他好受一点。”李淳风对馨儿说道。
  湖面飘荡着粼粼涟漪,游荡的微风也只是拂面而过。酒意微醺的司徒长离,两眼无神地看着平静的湖中倒影,黯然回忆起那时刚入扬州时的自己。
  那时,长离十六岁,稚气未脱的少年也是这般沿着河道跟他至亲的师兄一起来到这座灿若明珠的江都城。
  “师哥,这就是你说的江南第一繁华的大城市-江都城。好气派呀!”从未见过世面的长离睁大着眼,目不暇接地扫视着过往的帆船。
  一旁白衣翩翩,束发及腰的少年伸手按住长离的那头杂乱如鸟窝的脑袋。“瞧把你乐的。这江都城自古就有淮左名都的美称。当今圣上不惜劳命伤财也要赶修这条京杭大运河,就是为了饱览江都富饶的景象。”
  “你说这皇帝也够大阵仗的,修这么长的河道,得要多少钱呀!”长离掰着手指瞎算着。
  “别算了,那是一笔天文数字。”白衣少年说道。“这运河动用了百万人之工,耗竭国库,榨干民脂民膏。只为一人之享乐,千万人遭殃。天人共怒。”
  “师哥,你不是说你爹在朝庭里当官的吗。让你爹跟皇帝说说。”长离天真地说道。
  白衣少年抚了抚长离的脑袋,笑道。“我也想让父亲好好规劝皇上,然为人臣者,身不由己。要是都如你这般天真,那朝庭也不会压抑。”
  长离似懂非懂地靠在缆绳上说道。“我只知道师哥说得都对,我听师哥的。师哥让我打谁,我就打谁。”
  白衣少年笑着捏了一把长离的小脸。“下山前,师父再三叮嘱过,不能让你闯祸。你别仗着自己会武功,就肆意妄为。”
  “怕啥,出了事不还有你帮我吗?”长离望着那张暖如朝阳般的脸,似乎时间从未改变过一样,依旧清晰如昨日。
  摇着缆绳,长离正望得出神之际,李淳风从他手中夺过了酒壶。“不介意,给我来一口。”
  长离回过神,看着李淳风,脸色仍旧黯然神伤。“你随意。”
  “对了,上次谢谢你救我。救命之恩,我司徒长离会记在心上,他日必定会报答。”
  李淳风伸手打住。“你不用记在心上,更不用报答。我救你出于对慕容姑娘的好感,再则你活下来也是你自己的命数。”
  司徒长离苦笑道。“你似乎对我不太友好。”
  “我们修道之人,向来都是七情上脸,六欲随心。所以跟你说句实话,我确实不喜欢你傲慢的态度,但也谈不上讨厌。你对我来说,也只是有些许好奇。”
  “好奇?怎么说?”长离问道。
  李淳风喝了一口烈酒,被辣得皱起眉头。“我好奇是因为我师傅说我跟你很像,一样恃才傲物。”
  “你师傅袁天罡跟我彼此都看不顺眼。他是廉贞星,而我是破军星。他嫌我戾气太重,跟他命格相冲。”
  李淳风说道。“难怪师傅要留我在白马寺等你,敢情是你们俩有过节。不过说来,我师傅倒是相当信命数的。”
  长离好奇地问道。“我记得你袁老道的相面之术其准无比,你应当也学得了真传,帮我相一个吧。”
  李淳风嘴角微微上扬,一脸坏笑道。“我说的你信吗?”
  “信。”长离认真的模样,让李淳风僵住了笑容。
  “你听好,你命带煞星,破军坐命。六亲无靠,刑克父母,与你至亲之人无一善终。”李淳风说得像一个诅咒,换作常人早就翻脸,而对长离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饭。
  “你信命吗?”长离问道。
  “不信。”李淳风把酒壶递给了长离。“我跟我师傅不一样。我信人定胜天。”
  “难怪你师傅说你像我。因为我也信人定胜天。”长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