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涅槃重生22
作者:
笑若孚疯 更新:2021-06-17 10:00 字数:4131
整个幽冥上空响彻着鬼魅嘶吼的声音,他们痛苦的惨叫声,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让整个幽冥都陷入了诡异的氛围之中。
圣灵旗的光将整个幽冥都再次照耀了一遍,那些鲜红的血液逐渐凝结在地面,所有刚才还有生机的人们此刻都被打上了烙印,一动不动的躺在了冰凉的地上。小四将圣灵旗收下,重新把通灵骨笛放在嘴边,她脚下一干尸体,让她握着骨笛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无论如何,他们都曾经是站在她父王身后的同胞。
她的骨笛响了起来,吹了一去送别咒,这种凄凉的笛声第一次从她的骨笛中传来,让还活着的人,听到的人,都觉得不寒而栗。
大战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就因为帝姬祭出圣灵旗,将泰山王一干杀无旗下,刚才的求饶惨叫与现在的平静得可怕相比,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她的笛声从前是欢快,是悠扬,就算是悲凉也没有如此痛彻心扉过。奈生站在西面,望着红得滴血的天幕,一时间有些明白过来了,她独自一人面对所有的杀戮,就是不想要任何人看到她如今地模样,原来是无可奈何,是回不去了。
一曲罢了,小四缓缓下落,裙摆落地,不免沾染上地下的血腥气。第一个跑进她眼中的,却是从城中跑出来的少女,她一脸惊慌,鹅黄的裙子已经满身是血,还有她的手上,她的脸上。
见到这样的场景,少女并没有就此后退,一声尖叫后开始扒起了地上八万阴兵的尸体堆,一边不住大喊着“父君,父君你在哪里。”
不知她找了多久,她的父君终于躺在了她的怀中,他到死眼睛都未有闭上,恐惧的看着刚才小四所在地半空,少女的哭叫撕破了这层暂时的宁静,她大喊着:“父君,父君你快回来,你不能留这样抛下香儿,父君,你为什么,为什么要先一步离开,你是泰山王阿,你是战无不胜的泰山王阿,你快起来!起来!”
小四手持着骨笛,冷淡地看着这一切,她甚至有些感谢香山的出现,让这里终于有了些人声,让她不至于喘不过气来。
可是她刚才出现便是一身的鲜血,却不像是从她身上流下来的,况且,她是从她身后出现地,小四往前走了两步,踏着阴兵的尸首,想要将她看仔细。
香山的手滑过泰山王的眼睛,让他永远的沉睡过去,她哭喊了很久,直到声音嘶哑才接受他永远离去的事实。她扯下身上的外衣,披在了他的脸上,然后战战巍巍地站起来,眼眶已经湿润得不像话:“扶四樨,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原来比谁都要狠心,八万同族,你说杀就杀,我父君至少说将你活着带回去,而你,丝毫不留情面,就像一个真正从地狱来的的恶魔一般。”
小四的手腿皆有些软了,她强忍着所有的情感,面上却依旧带着冰冷:“香山,你信不信,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是最狠心的一个,只是你自己傻,不知道罢了。吾要王座,吾只能踢开你们这些所有的绊脚石。”
:“你这么没有情感的模样,真的比你笑起来融入大家的时候要适合你多了,我就该知道,我就该知道!”香山的声音已经嘶哑地不成样子,眼眶的泪珠不住的滚在嘴边,在她开口之时流进嘴里,一阵苦涩,她苦笑着却故作得意,让她身体里最后一点尊严穿在身上道:“扶四樨,你是不是奇怪啊,为何我会从里头出来,为何我身上会带着这么多的血。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一个冷血动物,有没有感情。”
:“我知道奈生哥哥会对你心软,也猜到他会放你走,可是没想到他在大战前居然傻得将你这只小狐狸放进来。”
:“不许你提奈生哥哥,你这个魔头,你根本不配提奈生哥哥的名字。”
:“呵,还不死心。奈生哥哥之所以一直不接受你,也并不是因为喜欢我,奈生哥哥他从来欢喜的就不是女孩子,你可记得卞城王家的公子?十多年前,你父王与卞城王内斗,最后卞城王满盘皆输,落的也是如今的下场,当年随着卞城王上战场的,便是有他家公子呢。”
“匡”一声,香山被惊地一个没站稳,一下子摔倒再地,她的泪珠断在了脸颊上,全身开始瑟瑟发抖,第一个想法是不可置信,可是她连反对地话都说不出口,随后另外一个想法迅速占领了她的思想,或许她是对的,她是对的,从小自己便就是最不了解奈生哥哥的那一个。
原来所有的了解,都无关喜欢啊。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香山的笑沾上了血色,在红色天幕下的她显得尤其可怜,可是下一刻,她的眼神又逐渐转换成疯似地憎恶看着小四,一言不发起来。
:“你杀了谁。”在持久的对视中小四率先开口,她承认心中已经生起了害怕,害怕从香山口中得知了什么让她心寒的消息,就像当年,舍命救下她的鸢尾一般,如今想起来,也是让她浑身发冷,心痛得无法自拔的事。
香山又笑了,在情绪经历如此大落中,小四读不懂她的笑,却见她从她父王地腰上迅速抽出了一把剑,在小四为来得及阻止之前,自刎在了此等天色之下。
这下是彻底的安静了,随之而来的不过是更大的落寞罢了。
:“小四。”
小四在无数地红色中站了不知多久,直到听到奈生从背后唤她,她再也支撑不住,霎时往后一倒,刚好落在了他的怀中。
怎么他的眼眶也如此的湿润阿,是风迷了沙子吗,小四看着他心有疑问,可是依旧一言不发了,她问不出口,怎么也发不出声。她甚至很想让奈生也不要说话,可是他的下一句却让她的心彻底再一次地碎了。
:“小四,杜箬娘娘,没了,鸢尾也没了。”
“噗”一口鲜血,毫无征兆地从她口中喷出,随即而来的是暂时的昏厥,她听到了四周开始传来很多的声音,有因为用少数人性命就赢得了胜利的欢呼雀跃,还有看到往日同僚此刻身首异处的悲痛呐喊,还有很多人再唤她的名字,欢呼万岁的。
香山你这个傻子,自己又怎么会没有情感,你的这一剑着实磨得太过锋利,让她一刀毙命。奈生知道会如此,可是依旧将事实告诉了她,他的自责如今也蔓延出了整个心扉,他将全身软成一团的小四横抱起来,却没注意到,一声清脆地“吭噔”,她手中地骨笛落地,正好触碰上了黑色晶石,碎成了几半。
回宫殿地路上,小四缓慢地睁开了眼,她的瞳孔变成了红色,红得有些可怕。奈生注意着脚下的路,没有来得及注意手上的她。
只听到她问道:“奈生,为什么我保护得了你们,却依旧保护不了我爱的人。”
:“大爱和小爱中,终有权衡取舍。”
:“奈生,你说到底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什么是天家正道,什么是生来邪祟。”
:“当是问心无愧吧,小四。”
:“可是我从来问心无愧,可是所做之事皆是为了别人,到头来,确是这么个结果,我心痛不已。天曾经要灭我,不是我命大,是因为鸢尾,幽冥曾经要灭我,连我自己的家都容不下我。到头来,好像拥有了很多,却还是觉得自己一无所有,到底什么是天命。”
奈生地脚步缓了缓,低头看她,那一双鲜红得瞳让他蹙了蹙眉头,他安慰道:“小四,从今以后,一切都会变好了。”
:“可是鸢尾没了,娘亲没了,我父王也没了,从今以后,我便该随心所欲,能真正的自由自在,其实,我早就看不惯那天族了。”小四含笑看他,那一双眼睛妖媚让奈生打了个寒噤,他仔细看着小四那双不一样的眸子,再回过神来时,他的手上已经空无一物了。
幽冥的门都被打开了,在泰山王败下来的一刻,小四就自作主张大赦幽冥。所有的鬼魅邪祟,被从十八层地狱放出,很快的六界不仅仅被魔族攻击,也被邪魅所占据。
小四飞上九重天,劫了件仙子不沾染一丝污点的雪白长裙,毫不犹豫地去了碧水沧源,蹲在满是云雾的崖边往下望着。
:“碧水沧源下埋的东西我也借来玩一玩吧。”随即终身一跃,再一次地跳下了没有四周没有底层的不尽云雾中。
她咬破了手指,将血滴下,再一次见到了那件上古神器伏羲琴。
都说上古七样神器能用的只有六件,伏羲琴需要伏羲后人的血才能够开启,只叹世间如今已经没有了伏羲后人。可是你们以为天山上那位守了天山水池万年的绝色的神女,她又是谁地后人呢。
她的拿手乐器已经被摔碎,如今有了借口可以换一把新的,用血开启伏羲琴,碧水沧源霎时发出快要坍塌地迹象,巨大的云雾不停往她面前袭来,她眉间的彼岸花发出血一般的鲜红,然后不屑一顾地冲上了云霄。
伏羲琴被她背在身后,女娲石挂在脖间,她身上叮叮当当挂着好几件上古神器,如今却大喇喇地走在九重天上。碧水沧源很快就坍塌了,在天兵来之前,她又召了一朵云,飞往昆仑而去。
魔族在人间作乱,他手持轩辕剑,运用着祭红莲,人间如东海,也可以被搅得天翻地覆,再一个地覆天翻。小四此刻心中无杂念,她一身雪白,眼眶却红得能滴出血来,一心只想去会一会早就想见的“昔日好友”。
昆仑离得并不远,因为魔族作乱也整座山都防备着,此刻诺大的结界波光粼粼笼罩着昆仑山脉,小四皱了皱眉头,早知道就将轩辕剑借出来,便可以一刀将她的结界劈开。
鸾鸟一族其实并不擅长作战,当年作为后备军才免了被屠族的下场,却在天帝封赏昆仑山后得了便宜还卖乖。
小四随意拨弄了一下身后的伏羲琴,琴音所传出的巨大能量,只用她拨了几下,那结界就在她的眼前破了一个大洞。
守卫的鸾鸟兵将也被突如其来的她给吓了一跳,想要攻击她却因为女娲石相护始终近不了她的身。小四直通宫殿,从天而降般出现在了玄女的卧室旁。
那还在午睡的可人儿顿时被出现在眼前的红眼睛给吓了一跳,她裹着被子大嚷着:“快来人,快来人啊,有人擅闯天元宫。”
:“好久不见啊,玄女仙上。”
小四将脸撤回,坐的离她远些,玄女这才看清楚来人:“扶小四,你来我昆仑做什么,在九重天受的苦还不够,如今竟然跑到我的地盘儿来撒野,你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小四的神情与昔日判若两人,她似笑非笑,打量着玄女好像打量着一只猎物,探身上前,手指在她的眼前流转,声音如同鬼魅:“殷夙,你还记得曾经是挖了我的哪个眼睛吗?今日我来,是想取一个回去的。”
:“你...你休想。”玄女幻出一把匕首,往床角挪去,今日见着她明明是在自己的昆仑,她却止不住地恐惧:“扶小四,我劝你不要动我,我可是天族的玄女,你不要以为你如今有白帝尊上,就可以为所欲为,白帝不喜欢我,也同样不会喜欢这样心狠手辣的你!”
小四的眼眸在听到白帝的那一刻不知为何逐渐转换成了黑色,她的目光慢慢软了下来,有些闪烁。
玄女紧拽着匕首,见如此便继续说道:“小四,玄嚣如今在外征战,他是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的,小四,你不该在昆仑,你应该去白阑宫等他回来,等到有朝一日,我就上九重天找你,到时,我们再算账,你觉得如何?”
:“呵,殷夙,你是不是害怕了?”小四的眸只一瞬就红得滴血,没有慢慢变深的过程,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弯起个令人害怕地笑:“殷夙,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你不配叫我的名字?更不配叫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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