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回到了现在，此刻苏子风瞪得眼睛直了，身体颤抖着，他怎么也想不到，死者就是老鬼。十七年后，他们都回到了这里，那晚一起出走的弟兄，也的确没有几个再回来，甚至生者也是寥寥无几。在沈阳城重逢的欣喜，瞬时烟消云散，昨夜一顿未竟的晚饭，竟成了诀别。他强作镇定，压抑着内心的悲恸，没有外露。
  苏子风摸了摸上衣兜里的那张照片，他想不通，照片、玉猪龙、保密局之间那条若即若离的联系线，究竟是如何连接的，本来今晚可以在老鬼身上得到更多的线索，即将柳暗花明之际，老鬼却被人杀害了，这不是偶然，一定是背后有什么人特意杀人灭口。
  “你，怎么了？”廖磊见苏子风呆在那里，面目凝重，身体略微颤抖着，觉得他自然不是因为看到了死人，心生恐惧，他在新六军良久，又经历了十四年抗战，早就是看惯了生死，怎么会有这种反应呢，除非，难道，他认识死者？
  苏子风回过神来，虽然廖磊表面看来，固然诚实可靠，可终究是刚刚结识，有很多事，还是不与他说明为宜，于是说道，“没，我只是看看这尸体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廖磊将信将疑，还是觉得他有些古怪，廖磊蹲在地上，抬着头对苏子风说道，“法医说致命伤是胸口的枪伤，死者生前并没有搏斗过的痕迹，而且，你看这屋内的物品摆放简单，整齐有致，也不似有过打斗。如此看来，应该是被暗杀的。”
  “恩，”苏子风点点头，“找找这里还有什么其他线索没有，我去外面看看。”
  “哦，好。”廖磊应道。
  苏子风站在门口，颤抖地点了一根烟，深吸了两口。过去的十几年，他见惯了生离死别，在战争年代，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但老鬼的死于暗杀，却让苏子风难以接受。他望着这个简单的院落，心生诸多疑问，老鬼真的是住在这里吗？老鬼跟自己碰面的第二天便死于非命，这仅仅是巧合吗？自己经历的两桩暗杀与一起绑架案，皆因玉猪龙而起吗？种种疑问，随着老鬼的死，恐怕线索戛然而止。
  廖磊从内室走了出来，对着苏子风摊手摇头，叹了口气，“我查了一遍，死者的家里没查到什么。凶手的手法很老练，没留下任何痕迹，连个鞋印都没找到。”
  苏子风点了下头，说道：“我也没查到什么，看来可能是凶手潜伏在这里，等死者回家后杀害的。”
  “应该是这样的，”廖磊表示赞同，“不过，行凶的目的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