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方晓肯定的回答后，醉猫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随后掏出了两张卡片，抖手向两人射了过来。
  方晓接住卡片，心中暗暗吃惊。不愧为五级主播，手法果然相当熟练，卡片刚好落在他们跟前，力度把握的恰到好处，多一分则重，少一分则轻。
  这，是在向他们展现实力吧？
  方晓仔细看了看卡片，做工很精细，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很轻，也很有质感。
  正面是一个红衣女子的背影，随着转动，女子竟也在缓慢转身，然后，又是一个背影。
  方晓一笑，这个故事，他听过，很老了。
  随即把卡片翻过来，却忽然出现一张人脸，很经典的女鬼形象。
  嗯，也很吓人。
  方晓抖了抖手，忍住把卡片扔出去的冲动，对醉猫一笑：“谢了。”
  禹诚却是收好卡片，对方晓说道：“比赛见。”
  方晓一愣，随即点头：“比赛见。”
  “嗯。”禹诚说完，扭头就走。
  方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鬼使神差的对着禹诚的背影喊道：“面具，你还买吗？”
  禹诚一顿，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便继续向前走去。
  “那，就有点可惜了。”方晓遗憾的低头，本来，他还想再买一个卖给禹诚呢。
  “那么，我也走了。”醉猫也向方晓挥挥手，“记得一个月后，来京华墓地集合，比赛会在那里开始。”
  方晓微笑点头，目送醉猫离开。
  东城公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方晓几人与厉鬼战斗的时候，醉猫就已经查遍了整个公园。
  总的来说，他的运气很差，走遍了大半个公园，连个鬼影都没遇到。
  所以，方晓遇到的，便是整个公园里，所有的厉鬼了，这再一次证明，方晓的运气，真的很逆天。
  目送醉猫离开后，方晓再次拿出了卡片，捧在手上，自言自语道：“对不起了两位，我可能要，失约了。”
  方晓当然不可能参赛了，他说去，也只不过是为了说给禹诚听的罢了。
  毕竟这家伙说的话也太令人惊恐了，如果方晓说不去，谁知道他又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方晓临时做了一个充满智慧的决定。
  人生总是充满了谎言，这其中大多数并非出于恶意。
  方晓的谎言只不过是隐晦的拒绝，
  嗯……
  希望他们能听得懂吧。
  对了，说起隐晦，自己貌似遗忘了什么人吧？
  “哥，我在这儿呢！”
  说是心有灵犀，一点都不为过，方晓的念头还没放下，另一边连毅就已经不知从哪儿冒出了头，用力的朝着他挥手。
  方晓无语，这家伙简直太能藏，如果不是突然想起，他都把这个毫无存在感的家伙给忘了。
  “话说，直播都结束了，你不离开吗？”
  “直播，结束了吗？”连毅似是才反应过来。
  “当然。”方晓答道，“他们两个都已经离开了。”
  “这样啊。”连毅沉吟了一下，露出了熟悉的笑容，“那么，就再见吧。”
  方晓报以微笑，同时挥手：“再见。”
  “当然。”连毅却不转身，反而拿出了他的笔记本，翻到了方晓签名的那页，举起来，对着方晓说道，“哥，我会来找你的呦～”
  方晓笑了，找我？
  你知道……
  面前的连毅慢慢变淡，最后，完全看不见了身影。
  方晓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手也僵直在半空，有点不能接受连毅离开的方式。
  好半晌，才自言自语道：“这是，最新的隐藏术吗？”
  叮，直播已结束，请主播马上离开直播地点。
  方晓：“你，大爷的！”
  虽然已有所预料，但当手机的提示音响起的时候，方晓还是忍不住骂了出来。
  他拿出手机，打开打赏界面，果然，上面根本就没有连毅这个选项！
  也就是说，从头到尾，这家伙就不是一个主播！
  出现在猛鬼直播间，又不是一个主播，那么，他的身份就显而易见了。
  呵，方晓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五味杂陈。
  忽然，他心中一动，四下看去，身周围的场景似乎在发生着某些不可言喻的转变。
  就在下一刻，昏暗的路灯突然熄灭。林荫小路上，多了许多杂草，方晓转头望去，凉亭依旧保持倾斜的模样，只是看起来破败了许多。
  四周的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变化，直到一声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直播已经结束，请主播立刻马上离开直播地点，否则后果自负！
  这已经算是很严重的警告了，方晓吐了口气，再次扫视了一眼周遭的景物，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直播，失败了。
  这样的结果，让方晓有些无法接受。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怀疑过连毅的身份。
  他从没想过，一只鬼，会以主播的身份混到直播中来，而且竟然还瞒过了一个四级，一个五级，两名大主播……
  不，也许根本就没有瞒过他们两个，只不过这两个所谓的高级主播，压根就不在意罢了。
  “呵呵。”
  方晓自嘲一笑，之前和连毅在一起的画面一一浮现在眼前。
  现在想想，一个主播，怎么可能只靠隐藏就完成所有直播呢？
  而且，这家伙从一开始自报家门的时候，就露出了破绽啊。
  但是，由于方晓自身的特殊性，把这一切都当做理所当然了。
  毕竟，对于方晓自己来说，与其他主播就有着本质的区别。所以，当另一个奇葩出现的时候，他并不觉得奇怪，反而会有一丝淡淡的亲切感。
  却也被这亲切感，影响了判断。
  只是，方晓眉头微蹙，连毅的成功，同样充满着偶然性。
  如果不是弹幕一直在疯狂刷屏，如果不是两位高级主播的有意放纵，如果连毅不是一直跟在方晓身边……
  如果不是这么多如果恰如其分的凑到了一起，也许，他的身份早就被揭穿了。
  方晓走到公园门口，站定。
  望着已经完全陷入黑暗的东城公园，仿佛看到连毅的笑容再度浮现在眼前，只不过这笑容，却变了味道。
  是巧合还是连毅有意为之，方晓无法猜测。
  却隐约觉得，今天的一切，似乎有一双无形的黑手在默默推动。
  顿时，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