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成年礼
  月如银盘，漫天繁星。
  山崖之颠，一位少年斜躺在草地之上，嘴中叼中一根青草，微微嚼动，任由那淡淡的苦涩在嘴中弥漫开来…
  举起有些白皙的手掌，挡在眼前，目光透过手指缝隙，遥望着天空上那轮巨大的银月。
  四周是红色的土地红色的河流，和那轮银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位青年走到近旁坐了下来，“在想什么？看你最近很不高兴的样子。”青年抬头专注的看向天空，并问道。
  “我很快就8岁了。”少年忧伤的说道。
  陈默这时候选择了沉默，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得越多错的越多，还不如留出空间给少年倾诉。如果他真的说错了什么，被发现是外星人，那可就惨了！
  “很快就要成年礼了，但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通过。”罗看着天空说道。
  “忘记恐惧，看着前面，前进吧，绝不要停下来，退却只会衰老，胆小者必招来死亡。”陈默把这熟悉的语句说了出来，这也是他在最绝望时的一个慰藉，而现在他赠送给了罗。
  “忘记那恐惧，看着前面，前进吧，绝不要停下来，退却只会衰老，胆小必招来死亡。”罗重复了陈默的话，细细的品味着，说到容易做到难啊！罗并不惧怕什么，但是那未知的恐惧和未来令他不安，他感到迷茫与彷徨。成年礼就像一道坎，越过了则海阔天空，越不过则万丈深渊，有无数的人在成年礼上疯掉了，无数的人死在了成年礼上，他只是一个8岁的少年，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生活在一片荒芜之中，每天站岗、牧羊，生活虽然单调，但是也很宁静祥和，他不想去想什么战争、什么正义还是什么的，他没有什么追求，但是为什么？这个世界要让他做出选择！他不懂，也没有人教给他什么，他的眼前一片黑暗，看不到一丝光明。
  陈默看出了罗的不安，想想刚刚的场景，不禁让他想起了当年的萧炎，同样的孤寂，同样的坐在月下，那时候他突然出现在了萧炎的生活之中，为他带来了慰藉，同时也为陈默自己带来了慰藉。也正是在那时候陈默明白了他的职责，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陈默渐渐的开始刻意的忘记或者说回避这一问题，是啊，他之前的种种行为无一不是在掩饰他的彷徨与无助，无一不是在麻醉自己，就像那二锅头一样。少年是身在局中，而他同样如此。
  陈默转头看向少年说道：“你相信我吗？”
  少年举起手来说道：“相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好，那等到成年礼的时候，你带我过去，我帮你渡过成年礼。”陈默说道，“还记得我之前让你看到的空间能力吗？我可以隐身在你的周围，在你需要的时候帮助你。现在你详细的和我说一下，你们这里的成年礼举行的地点和流程。”
  少年并没有怀疑什么，他只是一个乡下来的穷小子，对成年礼知道的也并不多，他也不知道大城市的成年礼和他们这里的有什么区别，详细的对陈默讲了一遍。
  陈默也从少年的描述中获取了不少信息，首先，这个成年礼和地球上的成年礼并不一样，它更像是游戏里的那种转职，只有经过成年礼这里的人才能真正的掌握力量，而在这之前只能算是预备族人，只有通过了成人礼的人才会被认可，而那些没有通过的人则会被处理掉，然后是，这个种族拥有神奇的力量，这也是他们可以和另一个种族抗衡的资本，而这种力量的开启则和成人礼有关，最后，这是一个残酷的世界，专制的统治，无情的政策，这里每一个人都是标准的军人，这是一个为战而生的种族。
  “好了，罗，不要去想这些了，我烤了一只鱼，然后炖了一锅的羊汤，在你想清楚这些之前，先把自己的肚子喂饱了再说。”陈默拍了拍罗的肩膀说道。
  罗流了流口说点了点头，站起身向回走去。这段时间陈默再次拿出了他的厨艺，并成功征服了罗的胃，想想那鲜美的羊汤，罗就口水直流。
  回到茅屋，罗发现一位身穿铠甲的执行官正站在门前，陈默隐去了身形观察着。只见那人一脸严肃，充满了军人气概看到罗从远处归来用审视的目光扫视了一遍，然后对罗说：“纳什行省罗已到8岁，限其5日内到行省参加成年礼。”然后交给罗一张通行令就离开了。
  陈默从隐形中走了出来，拍了拍罗的肩膀说道：“好了，别想这些了，先喝碗汤再说。”
  罗呐呐的点了点头，期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刚刚还在谈论成人礼的事情，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由于这里地处偏远，要赶到纳什行省需要花费很多时间，所以两人收拾了一下，第二天就出发了。感谢这个国家，它为参加成人礼的少年们提供了各种便利，免费的住宿和餐食，免费的交通工具，两人紧赶慢赶的在第五天终于赶到纳什行省的中心，时间刚刚好，为那位传令的家伙点个赞！
  在行省的中心罗被带到了一处专门接待他们的接待中心，这里有两个少年已经在这里等待着了。
  “嗨，你好，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一位满头金发的少年笑着对罗问道。
  “你好，我是罗，你是？”罗腼腆的对那少年说道。
  “我是法师，很高兴认识你。”叫法师的少年高兴的说道。
  “呵呵，我可不是很高兴，就像你的伙伴一样。”罗看了看旁边的棕发少年说道。少年满脸忧郁忧伤的看着罗站在法师的身后没有说话，但是罗却看到了他的忧伤。
  “博士，我是博士。”那少年弱弱的说了一句。
  法师搂住博士的肩膀说道，“我们两个来自同一个地方，从小一起长大，别看这家伙弱弱的样子，他懂得知识可多了。既然我们被分到了一个宿舍，我们就尽情的狂欢吧！”
  博士和罗都明白他的意思，是啊，也许这将是他们的终曲。
  陈默在一边看着他们的狂欢笑了笑，就躺到了一边。他们现在的状态和当年的他何其相似，陈默的心中泛起了涟漪，他很好奇这个成人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红色的世界，红色的衣服，红色的山川，他从来没有看过类似的作品，而且也不会有那个无聊的作家写这样的一个单调的世界，他甚至怀疑这是一个未知的世界，或者是系统搞错了。但这一切都是次要的只有探明这世界的真相才能够继续他的任务。
  这三个少年中，除了罗之外，就属那金发少年最为活泼，性格非常开朗但也很跳脱，是个心里藏不住事儿的主儿，他的热情点燃了三人的友谊，罗很快就融入了进去。而那个棕发少年性情沉稳内敛，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表现的非常的真诚，难怪他可以和金发少年成为最好的朋友。
  这是一个漆黑的夜晚，三个孩子被带到了一个地方，那里四周燃烧着火把，照耀着红色的大地，两边站着身穿红色盔甲的士兵，孩子们被一个一个的带到前方。
  “害怕吗？”罗看到法师很深颤抖问道。
  “不，是兴奋！”法师对罗说道。
  “我，我很紧张。”博士说道。
  “不要怕，我就在你身边，相信我。”陈默在罗的背后说道，这里的人们对他的空间能力是无解的，哪怕他站在那些人的面前，他们也看不到他。
  “那你能去前面看一看情况吗？”罗小声的对陈默说道。
  没有声音，也没有回答，但是罗知道陈默就在身旁，这是他们之间一种特殊的联系纽带，也是陈默没有离开罗的原因。罗想了想，“也对，默当年也经历过这些，有什么好看的呢。”
  但是实际情况是陈默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过去，连一个领路人都没有，他也不知道如果他随便跟着一个少年走之后，会发生什么，万一被发现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与其那样还不如等轮到罗的时候，他在跟上去安全的多。
  古老的仪式，古怪的穿着，明明身着红色服饰，却带着金色的东西在后背上面从前面看起来就像两只金色的大耳朵，哪怕在超神学院他都没有接触过这样的种族。他们和人类外表没有任何的差别，陈默也曾为罗检查身体，发现罗的身体和正常人一样，除了那多出来的一颗心脏。
  很快前面的法师被带了出去，法师穿上了古怪的服饰，里面是白色的上衣，上面还罩着一层黑色的外套过肩，两套长方形的下摆垂到胸前，他被人推搡着，就像刑期的犯人一样，，法师回头看了看罗和博士，被那人打断，催促着向前。
  这是一个怎么样的种族，对待自己的族人都如此严苛，简直比斯巴达人都要残酷。这样的制度统治下的王国又是一个怎么样的国度呢？陈默没有去想，也不敢去想，他很害怕，他怕他要面对这样的国度，他不是救世主，但是在这样的国度面前他简直太过渺小了。
  站在前面的博士开始浑身发抖，罗向前一步握住了博士的手，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少年毕竟是少年，他们不像罗一样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也许他们有着美满的家庭，甜蜜的生活，可是这一天来到了！虽然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这一天的到来，可是当它真正的到来的时候，他们还是无法直面它。
  “我们来订一个约定怎么样？”罗对博士说道。
  “什么约定？”博士被罗转移了注意力问道。
  “不管我们谁没有熬过去，另一个人都要想办法照顾他，不要让他死去或者让他在平静中死去。”罗伸出右手说道，“我们击掌为誓！”
  博士狠狠地点了点头，和罗用力的击了一掌，这时候的相互鼓励要比陈默的任何话语都有效得多，他们的未来只有他们自己可以把控，任何人都是不能为他们做决定的。
  很快，博士被带了出去，这里只剩下了罗一个人，他孤独的站在那里，风轻轻的刮起了他的衣帘，吹过了他的脸庞，周围一片的漆黑，唯一那火把在风中摇曳但是却带不给罗任何的安全感，也许一生将终结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