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林爸盯着电脑屏幕，微微皱眉。
  “爸。”林泽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交给我们官媒处理吧。”林爸叹了口气，“你写小说可以，但是做不了笔杆子，今晚我找人写个稿子，明天你在演讲的时候用一下。”
  “什么意思？”林泽不解。
  “青少年自我防卫，网络暴力也算一项吧？”林爸说道，“明天你在演讲的时候，就这个话题好好说一下。”
  林泽明白了。
  在这种事情面前，他一个高中生实在是没辙，还是得依靠有话语权的父亲，所以只能听从安排。
  “那就这样。”他说道。
  “今天你哪也别去，等我加完班回家，你背一下稿子。”林爸说完这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林泽握紧了拳头，手机都被他捏得微微变形了。
  林溪担忧地看着他，准备说几句安慰的话。
  却没想到…
  “小溪，这次是我没保护好你。”林泽率先道歉了。
  “哥，这不怪你，有些贱人是怎么也防不住的。”林溪摇了摇头。
  但林泽没有把这句话听进去。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仍然保持着自责的态度，说道：“咱们回家。”
  ………………..
  林爸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家里静悄悄得一片，饭桌上摆着饭菜，被用碗碟倒扣着保温，林妈坐在黑灯影里，既没有说话，也没有站起来迎接，就那么一动不动的。
  林爸察觉到了不对。
  他脱掉大衣，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老婆，怎么了？是不是小溪她…”
  “不是小溪，是阿泽。”林妈摇摇头，“这小子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了屋里，不停地打拳，一直打，连饭都没吃。”
  “小溪呢？”林爸又问。
  “这丫头倒是没什么，饭也正常地吃，还帮我倒了垃圾，清洁了厨房。”林妈叹气，“不过，我觉得她是在强颜欢笑。”
  林爸听了不由得心疼。
  作为一个父亲，有时候，他更希望一双儿女能表现得幼稚一点，把心中的不安和愤怒发泄出来。
  像这样懂事儿，林爸反而会觉得难过。
  “老林，你…”林妈再次开口。
  不过，林爸打断了她：“先弄饭，我得边吃边想。”
  家里的顶梁柱还保持着理智，这就好。
  林妈点点头，把菜盖在米饭上，送进蒸锅加热了下，然后端上桌。
  此时，林爸正在看着一张写满字的稿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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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年轻人经常会用一些网络用于调侃，就比如：三年血赚，死刑不亏！
  表面上看，它是对女性的侮辱，但实际上，这句话的意思是“如果判三年，就赚大发了，判死刑也不亏”；而不是“如果让我赚三年的暴利，死刑也不亏”的意思。
  真要讲一个什么道理的话，也就是：只要回报合理，犯罪也是可以接受的。
  这句话，真有点道德沦丧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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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妈厌恶地皱眉。
  “这又是你手底下的人写的吧？”她问道。
  “没错。”林爸叹了口气，“我知道用淡化的处理对小溪很不公平，但这篇稿子已经是我能争取到的最大限度了。”
  林妈知道，老公也不容易，但她就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尤其是今天下午在网上看到那些蜚语流言的时候，真想抱着女儿大哭一场。
  “我…”她忽然有点儿哽咽。
  林爸一声不吭地啃着饭，良久，他忽然抬起头，说道：“这件事，让阿泽自己决定吧。”
  “老林…”林妈怔住。
  “不过，要小溪找他谈。”撂下这句话，林爸便擦了擦嘴，站起身，走到了女儿门前。
  ………………..
  「经验+1，您目前的经验：3791300」
  「宿主，本系统必须提醒您，您现在的效率非常低，不如睡觉。」
  林泽当然知道。
  练功服早已被汗水浸透，挥拳的手臂也已经软了，但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想停下来。
  就在这时…
  “哥。”林溪的声音响起，还有敲门声。
  “怎么？”林泽问道。
  “爸让我送个东西给你。”林溪回答。
  老爸回来了？
  都这么晚了啊…
  林泽这才注意到外面的天色，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他走到门前，给妹妹开门，同时借机向外面扫了一眼。
  只见老爸、老妈正在客厅里看着电视，传来“下面将播报一组联播快讯”的声音，是《晚间联播》。
  这对林家来说，就像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夜晚。
  不过，林泽知道，父母是装出来的。
  他叹了口气，让开一条缝，让妹妹走了进来。
  林溪小心翼翼地跨入房门，当她看到地摊的时候，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呼，因为上面有一块大大湿迹。
  “哥！”林溪叫道。
  “我没事儿。”林泽躲开了妹妹的目光，用毛巾擦脸。
  到现在，他还在自责。
  一切都因他而起，无论是认识迟晓晓，还是这次出行，完全都是可以防患于未然的。
  林溪盯着他，知道劝不住，便直接拿出了稿件：“这是你明天的发言稿，不过，老爸说了，用不用你自己决定。”
  林泽点了点头，接过稿子，并低声读出了一个片段：“表面上看，它是对女性的侮辱，但实际上，这句话的意思…”
  他看着上面遒劲有力的硬笔书法写出的却是不温不火的文字，不由得感到愤怒。
  这种东西，林泽是绝对、一定、不可能用的。
  不过，这个决心没必要在妹妹面前暴露。
  他将稿纸折起来，夹进书本里，说道：“小溪，谢谢你给我送过来，我今晚要背…”
  “哥，你不用对我说‘谢谢’。”林溪说道，“而且，你骗不了我。”
  林泽苦笑。
  看着他的表情，林溪的嘴唇忽然动了动，竟然一下子扑进了哥哥的怀里，吻了吻他的右脸颊。
  “哥，别伤着自己，我求你。”林溪带着哭腔说道，“也别伤着爸爸，还有妈妈。”
  “…”林泽没吱声。
  尽管他知道，只要不伤着自己，爸妈就一定不会受伤害，但这一次，他说不出保证的话。
  “我去洗个澡。”林泽说道，“你早点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