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怯怯的君棋
作者:怜殿瑞      更新:2021-06-15 10:06      字数:4387
  月歌点头,“嗯,应该能的。当时她们吵得激烈,雪笛话说重了之后,霜琴就崩了,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但又说,可是雪不懂她。雪笛生气,对着哭着的霜琴又发不出来,最后说了句,霜也不懂她,就背对着坐到一边去了。但是我知道她还是在时刻注意霜琴的状况,而且,她还是坐得离霜琴最近。”
  “唉——”花舞叹气。
  雨丝说:“她们俩都有不对,都没考虑到对方,等回来,好好说说吧。”希望不要耽误正事。
  花舞赞同,转头一看,笑了,风铃在一边,已经撑着头半躺着睡着了。
  月歌和雨丝也笑着摇摇头,花舞过去帮风铃躺下了。
  “这里条件真差。”月歌说。
  “也只能将就了,毕竟是战斗,毕竟是敌方地盘。”雨丝说。
  月歌耸耸肩,“潮蒙真是小家子气,连张床也不给,没一点大将风度,成不了事,成不了事。”
  话音刚落,潮蒙又来了,降落在月歌面前,说:“大气不大气,能不能成事,不是一张床能看出的。”
  “哦。”月歌懒得理他,到花舞旁边坐下。
  潮蒙说:“你们闭上眼睛,放弃与我抗争,就能好好休息了。”
  “干掉你了我们才能安心休息。”风铃终于接上话,感到非常高兴。
  潮蒙看她一眼,“哦,我没了,你的生活会少很多乐趣哦?”
  风铃嫌弃道:“哈?你不要以为离了你世界就停止了好吧?有趣的事多了去了!”
  雨丝冷淡问:“你到底来做什么?”
  潮蒙突然对着她,温柔地说:“来看你。”
  月歌故意把上身移到雨丝跟前,作怪道:“潮蒙原来是个话这么多的吗?”
  潮蒙给气笑了,说道:“你如今这个样子,还真是让我惊讶。”
  “什么意思?”月歌把身子移回去,表面漫不经心眼皮低垂,内心又翻起浪。
  “如今”是什么意思?“从前”是什么样子?
  潮蒙知道什么“从前”?昭帙知道什么“从前”?
  “没什么。”潮蒙又消失了。
  月歌算是明白了,他就是故意的,也难为他这些天和敌对说这么多话!
  罢了,他不说,自己也不好奇。
  雨丝注意到潮蒙那句话,想了想,说:“潮蒙应当是说万年前的我们吧……诶?”
  “怎么了?”花舞问。
  雨丝拧眉,“如果……潮蒙记得万年前的我们,那我们,为什么没有记忆?”
  花舞愣了一下,“这……有没有可能他只是乱说,或者他说的以前不是万年前,只是他小时候在一旁窥伺我们……啊……”
  “如果在一旁窥伺,那为什么我们还小的时候,他就已经成人了?”雨丝看着花舞,问,“我们现在见到潮蒙了,以前一直被我们忽略的问题浮出水面,他,为什么比我们年龄大?如果是因为要黑暗神逃脱之后,六神察觉到转世,需要一些时间,可,潮蒙那么多建朝立派的经验,可不是短年份能积累的。”
  月歌说:“这经验的积累恐怕至少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难道这些年份里潮蒙一直潜伏?那他是靠什么积累经验呢?这种经验得是有大动作、建立大组织才能得到的,玄苍门不可能没发现。”
  雨丝说:“所以,我刚才突然想到,还有一种可能,潮蒙万年前的记忆,可能一直保留着。”
  “不……”月歌说。
  “这……怎么会?”花舞睁大眼睛看着地下,“潮蒙被六神封印,为何还能……接上万年前的记忆?”
  “六神都没有。”风铃说。
  “是啊,六神都没有,六神都是转世成婴,从零开始……”雨丝沉思了一会儿,“难道……是因为,本质方式也不一样?我们……是献祭,而潮蒙是被封印?”
  “咦?”花舞愣了。
  “有道理。”月歌说,“对了,六神既然都献祭了,为何不消灭潮蒙呢?”
  风铃也点头,“对呀,为什么?”
  雨丝皱着眉头想了想,毫无头绪,最后只好说:“可能只有第一世的我们才知道答案了。”
  ◎
  潮蒙派总部
  君棋最近不太安生。
  也不是生活方面,他待在潮蒙派总部,好吃好喝又安全,他也不管事也不操心,可他心慌啊。
  前者日子自己回来了,信誓旦旦保证跟锦卫打听的事没搞成,心里愧疚又害怕得很。
  而且英寅忍无可忍跟他说他被玩了,他虽不太愿意把万里往坏处想,但回忆了一下,也认可万里应当确实是发现了端倪,故意把自己留下来。不过他暂时不愿诋毁万里,只觉得玄苍门跟潮蒙派处于敌对,万里身为玄苍门掌门,也是没办法。
  君棋就不想想,自己身为潮蒙派大太子,应该做点什么!
  不过最不安的还不在这。
  君棋回来的时候觉得以为自己会被毒打加上关禁闭,结果没有,通通没有,首领潮蒙已经去塔里了,走不开,英寅忙得很。但英寅忙,也不是不顾他,而是让万里确定了日子,专门空出日程去迎接君棋回来。哦,君棋回来的条件还是九十九层塔内的状况。
  君棋觉得自己怕是这辈子难再见日光了,可英寅在门口等着自己,远远看见自己,竟是仪态都没有了,这么多年来难得那么激动地,跑过来,紧紧拥抱自己,还说:“你没事真好。”
  君棋愣住了,下意识回抱又不敢抱紧,刚开始还以为英寅背后还有什么套在等着自己,结果没有。英寅一路——对他来说已经算是极亲热地,拉着他去大吃了一顿疑似断头饭,又拉着他去回来前又收拾了一遍的房间,逼着他洗了顿断头澡,按着他睡了一顿疑似断头觉。
  然后就……没了?
  君棋醒来之后英寅不在,不过吃饭的时候他又来了,坐下跟自己说“最近忙没空管自己有事叫别人没办法让别人跟自己说或者直接来都行”“我不该轻易放你去龙潭虎穴还利用你置你于危险之地但你如果以后还要去不要紧潮蒙派有的是东西保你”云云。
  若不是知道潮蒙派实力强,被人攻破的可能性不大,且君棋了解英寅,都要怀疑英寅是不是假扮的或者英寅篡位了。
  “你……前面说什么?没听懂,估摸着也不重要。”君棋咬一口鸭腿,“我觉得你是想太多了。还有后面是怎么回事?潮蒙派能任我造吗?你是不设套想骂我?”
  英寅喝着汤,慢慢说:“真的,你想去就去,我不会再拦你,潮蒙派会尽全力保你安全,这也是首领的原话。不过如你有其他、更高的愿望,潮蒙派是帮不上忙了,顶多出谋划策。”
  “啊?”君棋都懵了。
  “前面的……我让你去打探消息,没有考虑你的安全,思虑得太轻巧了,万里轻轻松松就可伤害到、算计到你,太不应该。”
  “什么?”君棋一脸不解。
  英寅叹气,没办法,告诉他来龙去脉吧,他不能总蒙在鼓里,这不是保护他的好办法。
  越说越生气,英寅来的时候是想好好说话的,结果到最后愤怒又心痛,直接对君棋说:“他是在玩你!”
  君棋当然不愿接受。
  英寅也不想跟他碰硬,说:“我太激动了,对不起。总之,你要是还想去找他,或者别人,就去吧,我不会再要求、胁迫你什么,潮蒙派也一直会是你的后盾。”说完之后,他就因事务繁忙告辞了。
  君棋就一直郁闷到现在。
  现在这样他更不敢也不好意思走,他还是明白两边交战白热化了,自己确实给己方带来了麻烦。而且他对英寅的态度也很不安,不知道英寅是真的……“想开”了?还是“放弃”了?
  遇事直冲的君棋这回犹豫了几天,最后还是选择了直冲,他打算直接去问英寅。
  问了黑衣兵确认英寅又在书房办事,君棋就去了,还端了点水果,都是英寅爱吃的桑葚蔓越莓草莓蓝莓,希望英寅一会儿打他的时候,心疼水果所以先接下果盘,而自己就可以趁着他接果盘的时间逃跑了!
  君棋端着果盘走到书房外,书房的门半开着,他先伸了个头进去上下左右探查,身子都还在外面,守卫的黑衣兵看到了……守卫的黑衣兵觉得此人形象太过猥琐所以当作没看到。
  英寅感觉门那里有个东西,一看一个头……
  “……你脖子还挺长啊。”
  “还行,还行,诶嘿嘿。”君棋笑着,端着果盘挡在身前,迈着奇怪的步伐“飘”到英寅跟前。
  “……你干嘛?想做什么直接跟他们说就行。”
  “不是,不是,我就是来——看看你。”
  “……看完了?”英寅摊手。
  “没呢。”君棋端着果盘绕到桌子里边看桌上的文件,“咳咳,我寻思着我也算是我派的重要人物啊,我觉得我应该来帮忙。”
  英寅问:“你不去好好玩,都想什么呢?”
  “哎呀,这不是,我良心发现了么。”君棋摆出一个笑容。
  “哦,不错。”英寅点头。
  敢情他以前还真骂我自己没良心?
  君棋笑容收住了。
  “有良心挺好的,行了去吧。”英寅又低下头办事。
  咦?
  君棋纳闷。
  英寅他这是,不相信自己有良心?
  比起以前英寅骂自己没良心,现在英寅不相信自己有良心更伤人~
  难道英寅,真的是,放弃自己了么?
  “英寅啊——”君棋突然大喊。
  “你干什么?!”英寅吓得笔差点掉了,怒吼道。
  哎呀这一声怒吼感觉过去的英寅又回来了呢……君棋想。
  “英寅啊,你是不是不再相信我了?你是不是要放弃我了?只把我当成个潮蒙和你养的宝宝,而不是与你并肩作战的兄弟?”君棋一脸严肃地问。
  “难道不是么?”英寅直接说,“你就是个需要养的宝宝。”
  君棋一下垮下来。
  “哎你小心点果盘差点翻了,你快放下吧。”英寅才注意到这果盘一直没放下,难道不是君棋带给自己吃的?只是君棋要吃,刚好路过书房探头探脑而已?
  “喔,你眼里只有果盘。”君棋伤心,他伤心就伤心在说不出反驳的话来,“我放下,你别打我。”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俩谁才是学武的了?”这人拿果盘原来是为了防身?果盘有他自己好用吗?自己打得过他吗?
  “你先说不打我。”君棋坚持。
  “不打你。”英寅无奈,“你到底是来干嘛的?是来确认什么吗?”他还是注意到了,君棋的心情。
  “嗯。”君棋点头,“你,你和养父,你们是,彻底觉得我没用了么?”
  “不是啊。”英寅愣了一下,“第一,你不是为了‘用’才存在的,第二,君棋你武功高强,能在战斗中发挥很大作用,只是还未到最后而已,大人说过的。最好的人,总要留到最后的。”
  “哦……我还怕你们彻底对我失望了。我情报没弄上,还被……反而害了你们。”君棋看着英寅,神情沮丧。
  “嗯……可情报本就不是你所擅长的,也不是你的活儿,本就是我思虑不周才让你去,被人反将一军也是我的错。”英寅看着他说。
  “不,其实是我太笨了,不然也不会这样。”
  英寅笑了一下,“那麻烦你以后努力变聪明点吧。”
  ……还是嫌自己啊!
  君棋沮丧扫去了,整个人舒展,试图坐在办事的书桌上,还没碰到就被英寅轰下去,他只好站着说:“那你给我找个活儿干吧,这几天我都闷死了,越闷越傻。”
  英寅点头,“确实。”把人锁在屋内绝不利于发展。
  他想了想说:“我从文,你从武,你还是去忙操练的事吧,现在各团都在练兵,预备正式大战了。你要不还是去七团?你比较熟悉。还是你想去别处?”
  “就七团吧,挺好的,我挺想他们的。”
  “不过你的过错可没有撤销,你只能去给现任七团统打下手。”英寅秉公办事。
  “哦,好。”君棋也不好意思让他恢复自己团统一职。
  “那我白天出去操练,晚上回来。”
  “啊,你还回来啊?”英寅惊讶。
  “……对哥哥能不能客气点?”君棋快被伤透了。
  英寅道:“只是没想到,以为你又要飞走了呢?”
  “……我哪儿飞得走呀!”君棋无语,“我的家在这儿呀。”
  英寅眼波微动,未言。
  ◎
  九十九层塔
  月歌看着雪笛,说:“我以为依雪笛的脾气,她又心情不好的,我原想她会把长烟祁璟直接干掉了事呢,这样他们也不会加入潮蒙派了。”
  雨丝说:“现在这样更能泄愤吧,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月歌说:“哎呀~原来我还有面子~”
  雪笛在干嘛呢?
  在杀人。
  一路杀,杀了好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