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班，依旧是理论学习。在学习之前，我先去了销售总监张天华的办公室，怎么也得对他表示一下谢意吧。
  敲门进去，张天华正悠闲地喝着咖啡，看到我进来，随手扔了一支软云给我，说道：“感谢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机智如他，我准备的感谢用语都没了用处。一时之间，我有些尴尬。
  “坐吧”，张天华给自己点上一支烟，重重吸了一口，说道：“面试的时候你说因为欠了学费没拿到毕业证，我当年也是这样。”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在我面前回忆起过往，难道觉得我是知音？
  “我们都是从小地方出来的，想要在这个城市打出一片天地很不容易。”
  虽然不知他意欲何为，我还是重重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太不容易了。”
  “我们做销售的，就是靠业绩说话，其它的都是扯淡。”
  “张总，我保证努力工作，争取早日把业绩提升上去。”
  “我不爱听这些誓词，两个月给你八台任务，完成了再来跟我说。”
  “张总”，我有些为难地说道：“我还要跟师傅，完成任务也不算自己的呀。”
  “不用跟了，学习结束你就自己做吧。”
  “真的啊？”我忍不住站了起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说实话，对于这个4s店的工作，我基本还算满意，唯独不能理解徒弟跟师傅，开了单子也算师傅的奇葩规定，敢情当了别人徒弟，就得白干活。现在我能独立接单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别高兴太早，对于一个新手来说，这个任务可不算小。”张天华及时浇灭了我的热情。
  “我愿意挑战！”
  ……
  坐在展厅的角落里，我冷静了下来，仔细复盘了刚才的情景。销售总监是店内仅次于总经理的二号人物，对于我等平民来说，算得上是位高权重，为何给我这样一个毫无经验可言的新人抛出两个月完成八台的任务，看起来似乎很看好我，但又毫无道理，实在是想不通猜不透他的用意。
  想不通的事情不必多想，终会有答案。眼前的销售任务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挑战，既然是挑战，就意味着有赢也有输，赢了万事皆好，输了岂不是颜面尽失。
  ……
  下午下班后，我直接开车去了机场，为了不惹人注目，早上上班时我特意将车停在了隔壁的大众4s店门口。
  程成和骡子乘坐的航班将于八点钟落地，而我到达机场停车场的时间为七点二十分。下了车，我点上一支烟，眺望着恢宏的航站楼，长这么大，老子还从没坐过飞机，如果能在万米高空上点上一支烟，笑看云起云淡，那感觉一定棒极了，不过飞机上好像不能抽烟。
  此时，一辆最新款的别克gl8在我身边停了下来，电动门开启后，我奋力揉了揉眼，老板座上的人竟然是我的仇人南茜，而她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现了我，眉头微微一皱，说道：“怎么在哪儿都能看到你。”
  “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合适吧，更何况，机场又不是你家开的，你能来我也能来。”我一脸不屑地说着，心里却对这个小妞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她到底是什么人？
  “东西都整理好了，现在进去吗？”副驾驶下来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留着短发的干练女子，对还在车里坐着的南茜说道，虽说这个干练女子神态似乎很从容，但说话时依然带有请示的意味。
  南茜下了车，带上墨镜，看也不看我一眼说道：“走吧。”
  “嘿，真当小爷是空气吗，太没礼貌了，也不知道说声再见。”我嘟囔了一句。
  “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空气是人人需要，你则是人人厌恶。”南茜头也不回的说道，接着便大步流星朝候机大厅走去，干练女子则拿着包紧跟在她身后，这两人的架势完全就是娱乐明星与女助理。
  我靠，这南茜不会真是个小明星吧，我赶忙拿出手机，打开搜索界面，输入“南茜”二字，却没有任何发现。我对这小妞的身份充满了极大的兴趣。
  接到程成骡子二人后，我们直接去了酒吧，一路上，两人都是掩藏不住的兴奋，程成的兴奋点主要在于对酒吧装修有了完整的概念，而骡子的兴奋点则集中在刚才的空姐多么正点。
  酒吧的旧装修已经拆除完毕，到酒吧跟牛二汇合后，程成便讲起了他的装修思路，基本上照搬了拉萨的几个著名酒吧，这在我的预料之内。但他竟然说还要弄一辆越野车放在酒吧，用以突出诗和远方这个主题。
  “橙子，弄辆车恐怕不要实际吧，差不多的越野车就得几十万，更何况，我们这个空间本身不算太大”，牛二首先提出了反对意见。
  “二哥，车不用买新的，从二手市场淘一个旧的就行，反正又不开，看着像那么回事就行”，程成胸有成竹般说道。
  “橙子，要弄车也行，但确实有点占空间”，我略一思忖，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这个场子有五六米高，也许可以把车吊起来，那样是不是看着更带劲，还节省空间。”
  “哇”，骡子拍着手兴奋道：“绝对牛叉，半空中吊个车，人一来就记住了。丹哥，你是个天才。”
  程成也很兴奋，搓着手说道：“这个想法真不错，能成为一个传播的点。”
  此时，牛二还在凝神思考，也难怪，他的年龄和这么多年做生意的经验决定了他走每一步都必须要谨慎，不像程成这个富二代做事全凭一时冲动，很多时候我都怀疑他肯定是爹妈一时冲动的产物，绝不是计划生育。
  半响，牛二缓缓抬起头，说道：“橙子，二哥相信你。”
  我们都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投资酒吧的钱也许就是他这么多年的全部积蓄，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程成一拳捶在牛二宽厚的肩膀上，笃定地说道：“这事肯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