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若为自由故
作者:
海日升 更新:2021-06-15 05:56 字数:3089
往北走的胡克思和杜姑娘也在一个月夜偷偷溜走了。胡克思却在路上想着如何才能摆脱身边这位姑娘,但是又担心自己命不久矣,可见还是只可先找到解药再说。
没了众人的约束,杜姑娘的戒备之心和敌意有所放下。只是她武功比较差,跟不上胡克思的步伐。她只好在后面叫喊让他等等她。
胡克思装得痛心疾首大义凛然:“杜姑娘,时间可不等人啊,我们迟一天回去就有许多人会死亡,这你是知道的。”
杜姑娘稍稍红了脸:“我当然明白,你不要杜姑娘杜姑娘地叫我,太生分了,叫我名字,滢闻。
“嗯,倒是个好名字~”胡克思的眼神闪过一丝狡黠,他含笑说道:“好滢儿,越往北路越不好走,你武功又不强,跟着我也是个累赘,不如先把一个月的解药与我,你回南方呆着,等找到神器之后我再与你汇合?”
杜滢闻却摇了摇头:“不,我得跟着你。谁知道你想耍什么幺蛾子逃走,天下那么大,我去哪找你去?而且你身上还有我的情蛊呢,没我看着你会出事。”
胡克思懊悔极了:“姑娘啊,你们用毒蛊来困住所爱之人,殊不知这根本不是爱啊,就算曾经有过,那也是变质了的爱情。你喂毒蛊给对方,就是不信任对方,同时也对自己不自信,不信任双方的爱。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拿了爱人的自由,你牵制住他,这还谈何是爱呢?”
杜滢闻愣了,她从来没这样想过,她身边的环境和姐妹都告诉她绑住一个人,让他一辈子死心塌地地留在自己身边,
“守住一个人没有必要,只要对方的心在你这里,那么无论隔多远,千山万水也会来看你,不惜一切代价也会和你厮守一生。若是不爱,你用药、下毒、欺骗,他看着是与你很近,但其实很远。最主要的还是这里……”胡克思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杜滢闻低头咬着嘴唇,最终下定决心般抬头说:“我可以把你身上的毒蛊给解了,但是,必须得等到你爱上我之后。”
胡克思本来以为杜滢闻好骗,三言两语地就能糊弄过去,没想到她竟然还懂,不禁睁大了双眼道:“大姐,我又不了解你,几天前我们还是路人好不好?!”
杜滢闻撩了一下头发,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没关系,感情是慢慢培养出来的,不是有个成语叫日久生情吗,我们每天都在一起,我相信我们最后会相爱的。”
胡克思暗骂了一声,心想这个女人真是精明。
他提出了一个建议:“这样吧,我们做个赌注,一个时辰内你要是能跟得上我,我日后就每天跟你一起,若是你跟不上我,就把解药留下,马上回老家待着。为了别人不说我欺负武功差的女人,我只用三成轻功,怎么样,敢赌吗?”
杜滢闻来来回回看了他好久,终于咬咬牙答应了。
不一会儿杜滢闻就跟在胡克思后头气喘吁吁了,就算她使出浑身解数,也依旧赶不及前面飞奔的人,他在前面很远处起伏着。
一个时辰快要到了,杜滢闻一着急,便加快了追赶的步伐,然而她不小心绊了一下脚,便从山坡上重重地滚落了下去。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
她的身体飞快地碾压过山坡上的草木,双腿被石头磕得都是伤,有几丝血从衣服渗了出来。杜滢闻一着急,看不到胡克思的背影,便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胡克思远远地听到了后头的一声尖叫,回头看发生了什么事,却发现追赶他的人不见了。胡克思想那正好开溜,让她永远都找不着他。
但走了几步后,他竟然没受得住良心的谴责,竟然回头去找杜滢闻了,可能她遇到了什么危险呢?
他原路返回却仍没在道路上看到她,细心一听是山坡下有个女人在哭泣,糟糕,该不会是摔断了腿吧,他赶忙下去寻找。
他看到杜滢闻那身特色的民族服饰被草木给扯坏了,银饰歪掉,腿上还有血丝,也不知道脚扭着没有,此刻她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正楚楚可怜地看着他,生怕他丢下她跑了。
胡克思一个于心不忍,便蹲下问她脚伤者没,还能不能走?见她只是哭,不说话,便直接把她给抱了起来,沉稳的声音说道:“别哭了,疼的话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
杜滢闻的心立马就安了,见状马上更往他怀里蹭了蹭:“你别丢下我。”
胡克思却把头歪过一边,“别以为苦肉计就能让我上当。”
胡克思背着她进入了一个城里,身边的路人都对他背上穿着奇怪服饰的姑娘指指点点、小声议论。送她到附近的一家医馆后,他便在大夫给她治疗的期间去买了两套衣服给她,一套是男子穿的,一套是朴素的女装,都是明显地带有北方游牧民族特色的服饰。
大夫把杜滢闻的骨头给接好,胡克思拿了药之后,提着一个包裹,便把她背去了附近了客栈:“我给你买了两套衣服,以后换下你那身笨重的服饰,太招摇,穿这些轻便点的好上路,也好掩人耳目。”
杜滢闻趴在他肩头乖乖地点了点头,她又补了一句:“别担心,我会很快好起来的,不会影响行程。”
没想到刚上路杜滢闻就出事,身边有个需要保护的人,胡克思觉得有点不自在。
平日里他警惕,所以只要了一间房,也好方便照顾伤者。把杜滢闻放在床上后,他便动手除去了她满头的银饰,他除去她脖子上手臂上的银饰的时候她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你们带这么多银饰干嘛呢,头不重吗,胳膊不累吗,不怕被抢吗?”
听到这些问题,杜滢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拿起一个银镯,硬是把它套进了胡克思的手腕处。戴在她纤细手腕上的银镯竟缩扩能力挺好,和胡克思的衣服也没有不搭之处。
“这是什么意思?”胡克思不懂她为什么要这样干,正想把它拿下来。
杜滢闻使劲地按住了他的手:“不要摘,我们戴这些银饰,自然是少不了其贵重意义,戴在身上可以在迁徙时‘人走家随’,也可以避邪保平安,还能装饰打扮,它还是……男女定情之物……如今你我住在一起……”
胡克思在想自己是不是让她误会了什么,直接把手上的镯给摘了下来与她的东西放在一起:“姑娘,我可没有什么定情信物跟你交换,我们不可能的,你还是趁早放弃吧,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跟你住是为了你的安全,方便照顾你。”
杜滢闻却垂着眸子:“之前是我太心急了,我会让你慢慢接受我的。南北方文化差异太大,我之前对你们的文化一点都不了解。你和将军那件事,我也渐渐放下了。女人认定了一个人,便不会再轻易移情别恋了,特别是看到今天你明明有机会离开我,却还是没有抛下我,反而照顾我后……”
胡克思无奈地摇了摇头,真是冥顽不灵,他不浪费口舌了,直接端来一碗粥给她喝。
他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地图,自己一个人在桌上研究了起来。上面标着北部各个村镇,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打听神器的下落,也不知道还要找多少天。
杜滢闻看到这样,便跟他说她有读心术,可以从别人那里探知秘密,如果有人有线索的话,她应该可以帮上忙。
胡克思看她的眼神变得紧张起来,手里捏着指的骨节开始泛白:“那你岂不是读过我的心?”他真怕她发现他什么。
“没有,这也是需要在特定情形下的,首先就得催眠,我不知道你的心里在想什么。”
胡克思松了一口气,让她早点休息,剩下的事他来想办法。
当晚他睡在她旁边的地上,不料夜深风声吹动,胡克思睡得浅,听到窗口像是有什么东西飘过。他立马坐了起来,抽出随身的佩刀。
出了房门后,走廊中一个沉重的声音响在他后头:“孽子,我找了你一整天,为什么会和一个女子待在这里?你知不知道一个军人擅自离位的后果?”竟然是父亲。
胡克思沉住了气,压低声音对胡克汗思说:“父亲,你知道我不爱打仗,我遇到了自己心爱的女孩,我想跟她远走高飞。”他得找个理由糊弄过去。
“这个女子是什么来路,你怎么就知道她是值得你托付终生的伴侣?你要好亲事父亲自然会给你张罗,你给我马上回去。”
“不,父亲,我厌倦了打打杀杀,你就让孩儿任性一次吧。”胡克思跪了下来。
只听闻一声皮鞭抽在人体身上的声音,凌厉果决,划破了静谧的夜色。“懦夫,只为儿女情长,抛却了家国大事,现在正是攻占大燕的大好时机,不成器的东西,养你有何用?我再问一次你回不回去?”胡克汗思的语气愈发冷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