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时局政变
作者:洱枭      更新:2021-06-15 01:01      字数:2182
  世间哪有圆满的爱恨情仇?
  襟剑域也逃不过这命中注定的一劫。
  欺君之罪,株连九族。
  上官夜蓝红袂上绽开几滴苦茶,碎出朵朵暗红骨花,那茶盏中只留下几叶风韵的普洱。
  他气恼襟剑域竟然真的下了这步险棋,此事若是被揭露,不要说这家伙的命、甚至是整个尚书府都会被牵连,到时候,他也救不了这小子。
  他上前一把抓住襟剑域的脖下的衣襟,对着他的脸上去就是一拳。
  襟剑域看着拳头向面部砸来,他丝毫不去躲闪,健阔的身影就那样伫立在原处,等着这记落下的血腥。
  “砰”,是拳骨大力撞击肉面的激荡。
  这一拳的力度不小,他的半张脸瞬间麻木,可脚下步子依旧很稳,半分未动。
  襟剑域原本一张俊逸的面庞被平白地添上一处淤青,嘴角挂着一丝红血,与优柔的眼眸构成一处孤鹰。
  上官夜蓝朝他吼道,“襟大公子,醒了吗?你是看我特别闲吗?”
  没有君臣礼,单友谊使然。
  襟剑域的唇角扯出一抹苦笑道,“本来就没想瞒你。”
  他的笑意趋于视死如归。
  他都不知道上官夜蓝是什么时候发现扶晾是他小妹,但知道他早晚要吃这一拳。
  “你……”上官夜蓝欲要脱口而出的话被颓然抛弃,继而转出忧患的磁音,“以桃代李,荒唐。如今天朝与天罗虽说交好,可近年来天罗与鹰族暗中的关系密切,此番和亲关乎两个国家的疆土纷争,若天罗借此小题大做,对天朝发兵,将又是场硬仗,况且本王此时……”
  襟剑域转过神,继续着他未完待续的言语,“夜蓝君,我明白,当下时局瞬息万变,在朝野之中,我们手无兵权,阵营不稳,而澜兵又不能公然露面,他们是一支死士之队,更不可能得到圣上的认可,甚至会被那些不轨之人说成叛变忤逆,我们更是百口莫辩。无论如何,在内忧外患的面前,我们毫无优势。”
  上官夜蓝眉头紧蹙,与他并齐而站,嘴角下沉,划出一道深思,“可你是本王的心腹,平时玩乐也就罢了,可这次可不是小事,天罗国的君主绝不是善茬,他会善罢甘休?”
  襟剑域将将目光抬起,平淡地眺望着天际,本是天高的苍穹却被庭院的枝桠断分,视线不及的的方圆被绿叶帮衬,一丝微风拂过,他认真自语道,“你是了解我的,我不能看她就这样做牺牲品,以她的性格就是等于白白送死,小妹是我唯一想要去舍命庇护的人,绝不许旁人侵犯。”
  其实,他在说与上官夜蓝听。
  红衣男子思虑着走到方才襟剑域所倚之处,相对着半坐在窗台边,他的的扇子抵在弯曲的掌心上,用慵懒的声音说着最严肃的话。
  “此事,本王会竭力助你,既然发生,那就把所有的路肃清。”
  襟剑域明白上官夜蓝的话意,面露谨慎色,道,“放心,雨陵阁那边我已经派人去善后了,王宫那边还无人发现端倪。”
  上官夜蓝摆弄着折扇,似有似无地问道,“上官风落呢?他没有什么动静?”
  “自从上次你的兵权被削,太子对我们似乎有些轻怠,他如今又得太后鼎力扶持,傲气也愈发凸显。”襟剑域看上去玩世不恭,他经常去王宫中找季师傅下棋玩乐,或是与宫中郡主皇子做做游戏、斗斗嘴,也绝不踏足朝堂,旁人也只道他是尚书家的公子——一个玩物丧志的公子哥罢了。
  实不知,他对那些朝廷风云比谁都拨弄得清楚,各大势力、朝野派系、错乱关系,他都有自己的一套利弊权衡法。
  上官夜蓝冷笑道,“呵,慈宁宫那位不待见本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当年先帝三分含恨驾崩,这恨恐只能拜她所赐,她的恶毒这些年还是未变。”
  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襟剑域将窗外的目光收回到上官夜蓝的身上——他这些年是变了不少。
  比起他们刚遇之际,上官夜蓝已脱胎换骨,不再莽撞,浑身散发着冷寂以及“隐匿的城府”。
  他看着那身鲜艳的红衣,醒目的红光,这是夜蓝君警言外人的旌旗。
  他记得第一次见夜蓝君,他以可怕的满身鲜红出现在自己的视角中,那是带着一股血腥的红色,连风都浮着让人恐惧的气味。
  那晚上官夜蓝那身红色是被他自己的血液染指而成,整个血人孤傲地站在那里,背对着冷月,轻微的风吹草动都会刺激他敏感而焦灼的神经。
  他踩着遍地的尸骨来到上官夜蓝的跟前,一串暗黑的脚印在身后蔓延百米。
  襟剑域清楚地记得,那红影没有给他任何的说明敌友机会,直接寒剑相逼,剑剑致命,若不是他的功底可以,上官夜蓝的体力又大量消耗、伤势不轻,或许他在那晚就悲剧了。
  何况,谁能控制得了一个崩溃过后、杀伐肆意、不愿相信善良的人呢?
  ……
  襟剑域沉默良久,才忧愁地问出这个他不愿提及的问题,“可是沐太妃那边有眉目了?”
  对上官夜蓝来说这个问题过于沉痛,对襟剑域来说这个问题过于血腥、伤亡惨重。
  “母妃她可能……”上官夜蓝心中的软弱腾起,潮湿了双瞳,可语气平淡如白水过齿。
  他还是不想承认沐太妃已故,即使种种苦查的结果都石沉大海、有意无意都指向死亡结局。
  襟剑域惊讶道,“之前宫文记载说沐太妃在行贵妃册封之礼的前夕突然犯病,喜极而疯、走失于民间。难不成不是疯傻,而是被人谋害?”
  “走失?疯傻?喜极而疯?你信吗?母妃她在我的印象中都是那种不懂发怒的人,说话向来都是温声细语,好端端的身子怎会发如此奇特的病?”上官夜蓝眯着眼睛打量窗外的暮春,讽刺道。
  “夜蓝君怀疑当年先帝之死、太妃失踪是太后从中做了手脚?”襟剑域猜测道。
  “嗯。”死寂的忧伤过后,落寞的木叶漱漱而落。
  ……
  不知何时,一个笑声爽朗的黑衣少年从院中一路大步走了过来,打断他们二人的谈话。
  老远就听少年叫道,“我说两位哥哥,你们知道嫂嫂去雨陵阁了吗?还穿了身男子的衣服,不过她好像没看到我。”
  上官夜蓝脸色暗沉,“她去那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