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明朝篇居正病逝悲恸容
作者:坐井要观天      更新:2021-06-14 20:28      字数:1741
  高门大户,悬挂着“张府”匾额的府邸,庭院深深,屋宇叠叠,在一栋房间的床榻上,躺着一位灰白长发及腹的老者。
  他的额头正贴着一条叠成方块的毛巾,微闭着眼,气息羸弱。
  床榻上,倚坐着一名老妇人,她握着老者的手,一言不发,神色悲伤。
  两名锦衣玉带的男子束手而立,站立在老妇人身旁。
  一群丫鬟男仆微低着头,恭敬侍立,他们都是一言不发,脸上皆是带着愁容。
  静躺的老者,吃力抬了抬眼皮,黯淡着眸子,打量着四周。
  随着老人的醒来,老妇人的脸色顿时生出一抹欣喜之色,轻声道:“老爷”
  “爹”
  “爹”
  两位束手而立的锦衣男子急忙开口道。
  本是低头的丫鬟男仆此刻也是将视线投及了过来。
  老人嘴唇抖动,仿佛了已用尽了全力一般,颤颤巍巍地开口道:“敬儿“
  一名国字脸的锦衣男子,上前一步,恭敬道:”孩儿在“
  老者竭力着保持语气清晰:”你把悬挂于书房正厅的那副字画拿来”
  男子恭声道:“是”
  随后转身出去,等回来时,手里小心翼翼地拿着一副书画卷轴。
  老人颤声道:“把它打开”
  “是”男子恭敬地应了一声。
  另外一名身材欣长,面色俊秀的锦衣男子也赶忙上前,帮助着哥哥。
  两人一同小心翼翼地将卷轴竖着摊开。
  十来个笔力苍劲的大字映现在老人的视线当中。
  “愿以身心奉尘刹,不予自身谋利益”
  看到这十四个自己亲笔撰写的大字,老人百感交集,脸上有欣慰也有悲伤,欣慰的是自己一直都是这样做的,悲伤的是自己到现在仍然还没有做完。
  忽然,一道极度悠长而又不刺耳的声音响起。
  “皇上驾到”
  顿时,房间里人的诚惶诚恐,赶忙下跪,低头迎接,躺在病榻上老人,眼中更是迸发出一丝神采。
  一个身穿正黄龙袍,身材修长,面目儒雅的男子跨过门槛走了进来,他身后仅跟着一名手持拂尘的微胖太监。刚才的喊话,便是出自这位身穿紫蟒袍服的太监之口。
  当然,在那位儒雅男子进门时,门口之外,早已是侍卫林立,肃杀凛然。
  老人用尽全身气力,挣扎地想要起身。
  儒雅男子快步地走向前,扶着老人的双肩,温言制止道:“老师,你快躺下”
  老人神情激动,颤颤巍巍地说道:”陛下,请恕老臣无礼了“
  儒雅男子眼神诚挚,和善地说道:“老师身体有恙,无须多礼”
  陪伴皇上多年的紫蟒袍服太监,心领神会的对着众人抬了抬手。
  跪地迎接的一行人方才缓缓地起身,并齐齐地恭敬道:“谢皇上”
  老人握着儒雅男子的手,神情顿时紧张了起来,着急的问道:“陛下,新政法规执行的如何,还在推行吗?”
  儒雅男子双手握着老人干枯的手掌,点了点头:”还在继续推行,老师,全国也在稳步地实施“。
  听到这个回答,老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抹久违的笑容。
  他重重地踹了几口气,竭力恢复下体力,看着跟前的男子,艰难地说道:“陛下,老臣时日无多了”
  儒雅男子赶忙说道:“不会的老师,我已经将宫里御医全部带出来了,他们会一定把你治好的”
  老人欣慰的摇了摇头,没有反驳,也没有安慰男子什么,则是竭力保持口齿清晰,继续说道:“陛下,臣虽不在了,但只要新法还在推行,那我大明王朝必能化解为难,改变国家现今的窘境,从而百姓安居乐业,我朝国富兵强,面对周边虎视眈眈的外敌,定也能立于不败之地,如此,老臣虽死,也无憾了”
  说完这一席话,老人缓缓地闭上了眼,像是交托了生前的最后一件要事,了无遗憾。
  看着淳淳嘱托,为国家大事操劳至今的老师,看着满脸疲惫,才过知天命之年却已是白发苍苍的老师,身为一国之君的儒雅男子,一时哽噎,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转过头,环顾房间四周,目光扫过诚惶诚恐的丫鬟奴仆,扫过束手而立恭敬站立的锦衣男子和雍容妇人,最后视线回到老人的身上,他两眼垂泪,诚恳地说道:“老师功大,朕无可为酬,只得看顾老师的子孙了”
  老人没有回答,依旧闭着眼。
  儒雅男子心一惊,一个不好的念头在脑中闪过,他不敢相信的喊了几声:“老师,老师,老师”握着手一松,老人的手毫不生机地耷拉了下来,落在榻沿。
  一身龙袍的儒雅男子,震惊地开口道:“老师”
  “爹”
  “爹”
  两名锦衣男子伏地痛哭。
  “老爷,老爷“妇人泪流满面,悲痛欲绝。
  一众丫鬟奴仆纷纷跪地,就连门外的佩刀侍从竟然也接二连三的单膝跪地。
  侧立在儒雅男子身旁,一身紫蟒袍服的司礼监掌印太监,看着逝去的老人,也是满脸伤感,低声喃喃道:“首辅大人”
  一代名臣张居正病逝家中,享年58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