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一头栽进了湖水之中，许久，他才漂浮上来，朝着岸边大喊道。
  “喂，我可不会游泳啊，你要不下来救我啊，嘿嘿，我就不上去。”
  “呵....就算你想死，托蒙也不会让你死。”随即，切茜娅将脚下的高跟鞋脱下，然后也跃入水中。
  尼采摸了摸额头，的确，他能感受到背部已经开始出现类似于“鱼鳍”一类的器官，而他的肺部也开始生出类似鳃一样的结构。
  “跟我来。”
  切茜娅说道。她水蓝色的头发开始摆动，整个身躯没入水中，接着，红色的长裙便如同彩带一般，一条人鱼尾巴，从长裙之中钻了出来。
  在进入水中之后，切茜娅便变得极为灵活，一眨眼的时间便能冲刺非常远。尽管尼采也能在水下呼吸和视物，但他也只能像潜泳一样在水中前进。而速度，则是与切茜娅差了太多。
  “就算是被恶魔寄生了，也还是这么弱嘛。”切茜娅悬停在水中，得意地说道。
  她的声音在水中依然听得很清晰，而尼采则是尽可能挣扎着，调整自己的身姿，将身体的不适感降到最低。
  等到尼采终于来到切茜娅悬停的位置时，切茜娅再一次摆动鱼尾，如同箭矢一般冲到了湖底，仿佛就是在故意逗弄他一般。
  “大姐....你都多大了，还这么喜欢玩。”
  “要是你再提年龄，信不信我让你变成一滩液体。”尽管切茜娅的位置很远，但她在水中的感知力，足以让她听到一切声音。
  终于，尼采在用如同乌龟划水般的姿势游到了湖底。
  如果说湖面还有一些城堡的光芒，那么湖底，就如同是漆黑的洞窟一般。
  “喂....托蒙，没有既能防水又能感知黑暗的眼睛吗？”
  猩红色的眼睛摆了摆。
  “有一种四级魔兽——红色星鱼，但.....你的身体能量太低，无法复刻。”
  尼采：“我....算了，那有没有能自我发光的....”
  “我试试....”
  接着，在尼采的表面，也开始长出一些彩色的光鳞，而在这些光鳞的微弱光芒下，尼采也终于看清楚眼前的景象。
  是一座海底的巨型火山，在火山口内，血红色的岩浆滚滚涌出，产生大量的气泡，却又在与海水接触的瞬间被冷却成熔岩。石头断裂与破碎的声音，有节奏的在湖底环绕。
  而在火山口周围，则是环形的岩壁，如同古代的竞技场一般。在这岩壁之上，则是无比密集的巢穴。
  随着尼采游了进来，巢**生物的眼睛，几乎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人类？（恶魔语）”
  “人类？（恶魔语）”
  “不要紧张，他是恶魔之一。（恶魔语）”切茜娅说道，她的声音不大，但却很快地传导出去。
  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终于消失，而尼采也终于降在了地面之上。
  作为人类，他还是习惯走路的感觉，但....这种感觉也很奇怪。
  简单的说，就是几乎没有重力，也没有任何与地面的触感，似乎轻轻一点地面，人就会顺着发力的方向飘走一般。
  几只年轻的雄性人鱼在火山口附近来回游动着，不时撞击到一起，用身体的力量和手臂攻击对方。
  而一些雌性人鱼，则是在制作类似长枪一类的武器。她们所使用的材料主要是石头和珊瑚，只是，如果要评论的话，大概和石器时代的人类工艺差不多。
  一只幼年的雌性人鱼好奇地游了过来，她似乎从来没有见过“用脚走路的生物”，围着尼采的脚游来游去。过了一会，她的好奇终于战胜了她的畏惧，伸出手怯生生地摸向尼采的脚。
  “嗯？”
  尼采回过头，却看到一双摆动的尾巴。小人鱼如同受惊的鱼一般，快速地窜到了一块岩石后面，只露出一双大眼睛，委屈地看着尼采。
  “喂，被吓到的是我好吧，你委屈个啥。”
  叹了口气，尼采继续往前方走，而随着他真正地来到火山口附近，他才看清这个部落有多么庞大，整个环形岩壁，大约有着上千个人鱼的巢穴。
  “过来吧。”切茜娅说道。随后，她走进了岩壁上的一个洞窟内。
  而在短暂地游行后，切茜娅与尼采来到了一块没有水的区域。
  一些人类的衣服摆放在石头上，不过大部分都是带着血迹。
  再往里面的房间，则是一间兵器库，摆放着不少的铁剑与长枪。
  “虽然不知道你们人类是怎么制作出如此锋利的武器的，但....不得不说，还真是远比我们的武器要好用。”
  而最后一个小房间，则是堆着少量的金币。
  尼采看着这些或生锈，或发霉的货币，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喂....这可是钱啊....”
  “怎么了，很贵重吗？”切茜娅问道。
  “算了，你以后就知道了，现在，先帮我将完好的货币挑出来。”
  切茜娅没有说什么，她愿意将尼采带到她的部落里来，就是一种信任。
  当然了，她也相信，她的部落在水下是无敌的，无论多少人类来都没用。
  在清点了一下，最后剩下的也只有一千一百多卢比了，勉强能用作去天苍之城的路费。
  “就这样吧，剩下的，只有去天苍之城，找零雾去借了。”尼采拍了拍手。
  跟随着切茜娅回到了外面。
  正准备从岩壁的上方游出去时，尼采却感觉自己的后背被轻轻拍了一下。尼采回过头去，发现是刚刚那只小人鱼。
  似乎被尼采的回头吓了一下，小人鱼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不过她很快游了上来，然后，伸出了左手。
  在她左手的手心，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
  “干嘛，强买强卖啊。”
  小人鱼偏着头，无法理解尼采说的话，只是一个劲地把手里的珍珠往尼采身上靠。
  尼采似乎明白些。
  “你....要送给我？”
  小人鱼带着恳求和希冀的目光看着尼采。
  尼采接过珍珠，而小人鱼则很高兴地转着游了两圈，然后摆动着自己的尾巴，游回了巢穴之中。
  “呵....”
  切茜娅看着这一幕，轻声冷笑一声。
  要知道，从尼采下去以后，所有成熟的人鱼战士可都是怀着敌意，或者是心存畏惧的。
  毕竟，他们杀过不少人类，而人类，也同样如此。
  或许，也只有没有见过人类本性的幼体，才会对人类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