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小化雨术带来的轻微电击，让花玫的身躯微微颤抖，情不自禁发出一声婉转的娇啼。
  “感觉怎么样？”
  花玫站起来，慢慢走了两步。
  “真是神奇，你的治疗术，竟然能作用于我的改造体，尽管产生的能量微乎其微，不过确实有效。”
  袁策问：“有多微弱？”
  “如果你打算靠治疗术给我的改造体充能，咱们得在这里待上很多年。”
  此路不通。
  袁策说：“灵能电池，你应该有备用的吧？”
  花玫摇了摇头。
  “堡垒级改造体对能源的需求量非常大，自从晋级后，我的能源供应一直很紧张，从来没有加满过，更别提备用了。”
  袁策想了想，说：
  “拾荒者营地里，不止你一个改造体……”
  “没错，血狼他们手上，一定有备用电池。老毒和胖子级别太低，他们的我用不上，只有血狼的才有点用。”
  袁策苦着脸说：
  “你不会想让我潜入血狼家，去偷备用电池吧？”
  “放心，我不会让你去送死的。今天的战斗，对血狼也是很大的消耗，他的库存不可能够用，今晚一定会紧急订购一批送过来，我们可以在半路上给他个惊喜。”
  “你知道他的运输线路？”
  “当然。他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我也在他身边有所布置，这叫礼尚往来。”
  ……
  天黑了。
  火光照亮半边天空，浓烟滚滚，到处都是哭喊声。
  这是白天那场战斗的余韵，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惨烈，小半个拾荒者营地毁于战火。
  袁策和花玫藏在一间半塌的铁皮房里，监视着前方的街道。
  “你没必要过来。”袁策说。
  “不，有必要。我得让你看到我的价值。你知道女人最讨厌什么吗？——被人抛弃。”
  她亮了亮手中的匕首。
  “虽然我不能使用改造体，但就凭这个，就够对付血狼手下那帮杂鱼了。这都多亏了你，今天下午表现得很卖力……”
  只是放了一下午的小化雨术而已，可从她嘴里说出来，总让人感觉怪怪的。
  袁策问道：“你确定会有备用电池运过来？”
  “别忘了，我也曾经是个武士。”花玫十分自信，“就连电池的供货商，我们都是同一家。”
  没过多久，从街道一端快速驶来一支车队。
  两辆摩托车当先开道，中间是一辆装甲车，最后面是一辆刺猬般的改装车。
  “货在中间那辆车上，你负责搞定。至于那些杂鱼，交给我。”
  说完，花玫跳出藏身处，迎着车队冲了上去。
  好直接……
  袁策急忙打出一记掌心雷，先把最前面的两辆摩托炸上天，然后也跟着跳了出去。
  砰砰砰！
  装甲车的顶端有一门双联装的机关炮，改装车上也有一挺机枪，车上还有两个打手携带着冲锋枪。
  所有武器同时开火，一时间枪弹如雨。
  花玫轻松躲过所有攻击，冲进射击死角，只听几声惨叫，改装车的攻击顿时停歇。
  袁策轰出一记掌心雷，爆炸声中，装甲车侧翻在地，机关炮也哑火了。
  在他们面前，这支全副武装的车队并不比塑料玩具强多少，不到10秒钟，就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快，在血狼赶来之前，我们必须拿到电池！”
  不用花玫招呼，袁策已经蹿到装甲车后面，一把拉开了车门。
  车厢里倒着两个银白色的金属箱，还有几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安保人员，已经晕死过去了。
  袁策挥手将金属箱收进储物空间。
  “撤！”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怒吼，被火光照亮的夜幕下，一个巨兽般的身影飞快接近。
  “他来了！”
  花玫眼中喷出怒火，从晕过去的安保人员身上抓起一把电磁步枪，朝着血狼主扣动扳机。
  这种程度的攻击，对他来说毛毛雨都算不上。
  显然，花玫失去理智了……
  袁策召出闪电牢笼，暂时困住血狼主，然后一把将花玫扛在肩头。
  花玫挣扎道：“放我下来！他毁了我的一切！”
  袁策冷声道：“至少你还活着，别干傻事。”
  花玫的身子渐渐软化，放弃了挣扎，任由袁策扛着她钻进一条小巷，消失在阴影深处。
  ……
  “还有一个小时，阵法就要失效了。”
  袁策说。
  他取出金属箱，放在地上。
  “对不起，刚才我失态了，”花玫叹了一口气，“我拼尽全力晋级堡垒，就是为了向那帮修客复仇，但是血狼把我复仇的唯一希望给毁了……”
  “刚才的事我不怪你。”
  袁策看了眼窗外。
  “但我得提醒你，血狼正在到处搜捕我们，无人机飞的满天都是，他那些幸存的手下也在进行地毯式排查。阵法失效后，我们就藏不住了。”
  花玫点点头，表示明白。
  她深吸一口气，从负面的情绪里恢复过来，走到金属箱前面，打开其中一个。
  箱子里是一排金属罐体，大概有十个，银白色的表面光可鉴人。
  “货对么？”袁策问。
  “对。”
  花玫应了一声，开始一粒粒解开衣扣。
  大红色的旗袍，从肩头缓缓滑落，露出白皙光洁的脊背。
  袁策自然没有放过好春光。
  然后他就看到，脊背从中间裂开，露出皮囊之下精密的内部构造……
  那看上去应该是脊椎，但却是金属的银白色，上面遍布无数接口，连接着无数条线路，延伸到她身体的各个部位。
  “你现在看到的，是改造体最核心、也最脆弱的部位……对小弟你，我可是毫无保留呢，呵呵。”
  虽然袁策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震惊了。
  刚来的时候，他还天真地以为，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比他原本所在的世界强不了多少，现在看来，简直有天壤之别。
  “看到脊椎上那一排插槽了吗？把里面的旧电池拔出来，换上新的。”
  袁策机械地走上前，按照花玫说的，开始更换电池。
  察觉到他的动作有些僵硬，花玫轻声笑了起来。
  “你一定把我当成了怪物，对不对？我是个凡人，跟你们修道者不一样，想要获得力量，就只有这一个方法。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就是我，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机器，更不是怪物。”
  这话让袁策有了一丝触动。
  说起来，他的金丹道体，跟花玫的改造体，本质上并无不同，他们都放弃了人类的躯壳，以另外的方式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花玫不再属于人类，那他呢？
  他的眼神渐渐清明，看向花玫的目光再无异样。
  “我很好奇，平时你都是怎么换电池的？”
  调侃的语气，带着一丝轻松和释然。
  花玫发出一连串笑声，说：“我不想吓到你。”
  其实，袁策一点也不想知道。
  最好永远不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