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离开过去回到眼前
  法文定义33：你为我解读了这个世界，你为我描绘了你所期望的美好未来……那么，就由我来为你实现你的梦想。
  “碰！碰！”两发7000mm加农火炮擦过了凯撒的护盾，飞向了远处的荒山。
  伊卡再一次根据敌舰轨迹进行预测，控制德菲娅巨炮开火。
  “碰！”
  四号主炮开火，声波击打在视野尽头的山脉上回传过来。震耳欲聋的响声，连绵不断，经久不息。
  放出红光的炮弹顺着四百二十米长的炮筒移动，推动炮弹产生的火云从炮筒侧面的裂隙中不断涌出炮膛，迅速包裹了整个炮管。随着战舰的移动，涌出的火云在空中拖出一道长长的轨迹。
  炮弹精准的击中了凯撒。动能发散屏障受到了毁灭性的冲击力，航空母舰的基础护盾强度瞬间下降许多，淡蓝色的基础护盾在舰体周围闪烁。
  航空母舰上面，数架炮艇接二连三的从加速轨道升空。
  “居然管这个叫做无畏舰，ai的判定系统出错了吗？”阿克西亚皱起了眉头。
  “敌方主炮口径为7000mm，采用可变式复合炮筒。初步分析其内部结构，我认为该主炮可以发射粒子，等离子电浆，金属实弹。”分析员特雷托迅速的操作着计算机。“糟了……”特雷托停下手中的动作，压住话筒转身看向舰桥中央的阿克西亚。“敌方单管主炮的预估火力大概是我方制式无畏舰的六倍，而且刚刚凝光同一主炮射击间隔为……44秒！”
  “开什么玩笑，这东西怎么可能被称作无畏舰！”阿克西亚在操作屏幕上发送了下一条指令。“不能这么计算。从该船只进入空域到现在，同一炮管最短射击间隔是多少？”
  “稍等！”特雷托飞速的按动键盘。
  “4……4.8秒！”
  “啧。”阿克西亚攥紧了拳头。
  【重装战城天宇龙神、苍穹涅槃已确认着舰。】
  “还好。”伊卡松了口气。
  【通知。发现西南方一千六百米不明空中单位。能量断层分析为特化型空域境神。该单位不具备敌方生体识别标记。】
  “那是……什么？”
  刚准备联系刚登舰众人的伊卡，将目光停留在了那个能量断层分析构建出来的模型上。
  【通知。该单位似乎面临能源危机。护盾强度为0，附层装甲百分之十六受损。检测到多个人类生体信号。】
  【我方对外开放的“谈判频道”接入通讯。识别代号“休提拉”请求在我舰迫降。】
  “情况怎么样？”七玥和白从机舱赶往舰桥，小陆协助医疗组将千代送往医疗舱。
  “目前还算乐观。死伤人数不到最佳结果预估值得四十分之一。境神已经就绪，随时可以出动。”
  伊卡的话没有说完，一发镭射炮击中了凝光。连接护盾上面动热屏障的舰体产生了震动。
  “不能犹豫了，允许识别代码‘休提拉’的境神着舰。调转船头，配合它的轨迹。银月，天歌，进入加速轨道。该单位着舰后天歌和银月立刻出发。”
  “整备组人手不够，我和七玥一起过去。”白脱下了战袍，和七玥前往降落轨道的路上顺手拿起了武器架上的“开密特·稳定版”。
  “虽然在那个地方救了我们，但是为了应对突发情况，还是要做最坏的准备。”
  “嗯。”
  两人来到了降落轨道尾端，与整备组仅有的几个人汇合。
  【通知。“休提拉”开始变更轨迹，水平速度下降，机体开始下坠。】
  “我们的防御还能撑多久？”伊卡问道。
  卡迪兰转头看向舰长席。“保守估计，十到十三分钟！”
  “常态防御完全关闭，舰体配合休提拉变更行动轨迹。全员，准备接受冲击！”
  “了解！”道尔顿转动控制器，凝光的推进器推动舰体像右侧倾斜，船头上扬。
  “这是要让那台境神登舰吗？”阿克西亚发布了命令。与原来不同的是，这一次敌舰的行动轨迹几乎完全确定了。
  fi舰队所有的舰船朝着凝光开火，凯撒的主炮更是动用了超出额定的输出功率。
  “轰！”
  “启动城装防御！”伊卡纳斯发布了命令，武装操作员依琳用飞快的速度校准了各项数据，凝结之光的主动防御随之启动。
  甲板上面的数个能源盖升起，装甲外壳向着四处延展，露出了缝隙。那些缝隙之间，亮起了白色的条纹。
  护盾展开了，包裹住了凝光的舰体。
  凝结之光的护盾闪烁了几下，变成了橙色。舰体剧烈的颤动，在降落轨道的众人抓住扶手尽力不让自己失去重心。
  “什么？这一轮攻击连护盾都没有击碎？”
  【休提拉，着舰。】
  震动过后，ai提示后的下一瞬间，部分外壳依然燃烧着的人形赤色机甲狼狈的进入了降落轨道的入口，减速用万化巨磁力场和气流缓冲装置让单膝跪地的休提拉逐渐降下速度。
  “呲呲呲呲呲呲呲呲……”摩擦产生的火光散去，休提拉停在了降落轨道的尾部。轨道入口关闭，轨道内部的灭火装置浇灭了火焰。
  气闸升起，整备组的众人举起武器，瞄准了驾驶舱。
  驾驶舱缓缓打开，驾驶员举着双手走了下来。
  “这不是？”七玥十分吃惊。
  透过面罩，七玥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雨宫白示意几人放下武器。
  驾驶员摘下了头盔，甩了甩头发。
  “老师？”
  “看来遇到了熟人啊。”天江花千老师松了口气。“不过你们为什么会在战舰上面？”
  “有机会再说。”白重新调整了耳机射出的hud。“七玥，准备出发。”说完，白就转向走廊迈开脚步。
  “轰！”
  舰体震动了一下。
  名满七玥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老师，和她身后那台人形战甲，沉默着，一动不动。
  似乎，是在犹豫。
  “姐姐，没事吧？”一个小女孩从机舱爬了出来，跑到了天江花千的身后。“刚刚真是好险，还好姐姐的技术好。”
  “这是？”
  “欸？那个大姐姐好漂亮！这个头发的颜色……难道是花千姐姐提到过的名满七玥姐姐吗？”
  “你……认识我？”
  “诶嘿嘿，当然啦，我家花千姐经常和我提起你呢！说你是大英雄哦！”
  小女孩跑过来，站在七玥面前。
  七玥蹲了下来，温柔的笑着，轻轻地摸着她的头。
  “诶嘿~”女孩抱住了七玥。
  “唉，看来这个世界还是太复杂了。”花千老师叹了口气，从衣袋里拿出了一只香烟，另一只手掏出了电弧打火机。“可以吗？”她看向把武器扔在一旁坐在地上的络腮胡子大叔。
  孙思远整备组长冲她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七玥，你不参与战斗也没有关系，我会将所有任务完成的。”雨宫白继续向着走廊走着。“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可能你并不能够理解。我们破坏和平，我们袭击政府和企业，我们偷盗机密数据……这不是你所期望的样子。但是，我希望你相信我，相信我们。我一定会达成我们的目标。”
  雨宫白停下了脚步。
  “你知道吗？我们作战计划不是埃特索亚给出的。他只是一个年轻的医学研究生，没有参与过实战，更别谈有任何的实战经验。”
  “那……是谁……”七玥略微抬起了头。
  “‘苍原孤狼’伊卡纳斯·卡特雷恩。俄罗斯极北无人区文明延伸地‘莫温奇’战役临时指挥官。埃特索亚计划中没有给出她的强化方案——因为并不需要。在那个时候，只是对她测试了一下魔晶的同步率。”
  “等一下，你对这些孩子做了人体改造？”不明具体实情的花千有些疑惑。
  “他们自愿的。为了完成我们共同的目标。”雨宫白简单的回答了花千。
  “我爱你。依兰雅告诉我应该这么说。这是我现在对你持有的感情。但是直到现在，我还没有完全的理解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受到了主炮级别的攻击，舰体再一次震动了。
  听到了这唐突的告白，整备组的众人和花千的妹妹惊讶的嘴巴张的大大的。
  大叔露出了“饶有趣味”的笑容。
  “你为我解读了这个世界，你为我描绘了你所期望的美好未来……那么，就由我来为你实现你的梦想。”
  “我会永远的守护你，和这个你深爱着的世界。”
  白的话语通过了激光话筒进入到了在己方通讯频道所有人的耳朵里。
  雨宫白迈开步伐，跑向了走廊。
  七玥松开女孩，面颊通红的目送着跑道尽头的白左转进入了加速轨道的走道。
  七玥微微的笑了一下，低下了头。
  但是，她立刻陷入了沉思。
  银弧之月。境神。战斗。炮击。切割。血液。残骸。无休无止的战争。无时无刻、总是不经意展现出人性之恶的许多人们。生命。死亡。希望。
  到底，是为什么呢。
  ……
  【气闸关闭，加速轨道开口展开。】
  “雨宫白，授权！”
  银弧之月二号境神“天堂赞歌”系统启动了。站在驾驶室中的白身上，开始展现出全体投影编制成的装甲和武器装备。环绕着四周的黑暗有了颜色——等比例的环境视野展现在境神内部。
  天歌的瞳孔亮起了红色光芒。
  “雷动”超音速推注器开口展开。
  “天歌，出击。”
  配备拥有着极高爆发功率的矢量推进器的银弧之月级境神是不需要加速轨道的。
  但是……
  “敌方加速轨道开口打开，”特雷托说道。“等一下……开口又合上了！那是……音爆云！？”
  “先不管他是什么，”阿克西亚说道。“拥有极高火力却没有向我们全力发起攻击，那几发炮弹只是‘意思意思’而已嘛？还是说惧怕流弹对城市和市区造成毁灭性的损害？这个距离下几乎不可能打偏。”
  “不管它是什么意思，现在必须将恐怖分子击败。准备‘虚空破碎’舰载能源炮。”
  ……
  赤色的光痕留在了空气中，两台fi镜神的双臂被切断。天歌一脚将另一架境神的驾驶舱踢飞，一刀将这台驾驶舱脱离的境神化作了火焰与碎片。
  肩上两门战钢炮打开，对着外围的能源生产设施连续开火。
  【敌方特殊武器“虚空破碎”开始充能。请注意规避。】
  “这是……”
  “上舵89，开始爬升！依琳！”
  “了解！”道尔顿将1688m长的舰体向上拉升，座椅产生的推背感很快遍布全身。
  “交给我吧！”依琳开始操作凝光的武装。
  没错，她一个人操作。
  舰体上方的25门600mm四联副炮转换了形态，电浆炮从炮筒射出后迅速四散成无数的细小光束，密密麻麻的光束再一次四散——这不是用于攻击的武器模式。
  而是用于防御的。
  敌方8条空舰，7架炮艇，16架正在作战的标准空域境神发出的大大小小的飞弹在接触到护盾之前，击打在光束雨上面，产生了爆炸。
  四台脉冲发射器放出了干扰脉冲波，离子炮穿过了脉冲砸在了凝光的护盾上，而大量的中子炮在脉冲消失了。压缩中子炮弹受到了干扰从高密度聚合状态变成了散乱的无杀伤力的若干极微小中字团。
  自动火神炮将的扩散的弹雨朝着接近的境神发射，密集的却又不是刻意攻击的14mm口径子弹逼退了他们。
  “我们还有多少发‘塔托尔’？”
  “剩下不多……两千四百发左右。”
  “所有导弹发射井装填塔托尔飞弹，朝着敌方旗舰凯撒方向扩散式开火！”
  “了解！”
  22台24联装发射井开口打开，暴雨般的导弹飞向了凯撒。
  当然，目标也不是攻击——而是为了拖延时间。
  飞弹在凯撒周围爆炸，浓郁的火云掺杂着粒子乱流。
  【敌舰位置信息消失。敌舰亦不在可视距离内。】凯撒的ai报道。
  “下舵98，所有德菲娅弹匣重新装填。升起舰首琉璃撞击角！全员准备接受冲击！最坏的情况下我们会和敌舰相撞！”
  【警告！敌方战舰接近。】
  【敌方主炮开火。】
  伊卡左手五根手指连续轻微按下按钮。
  五架德菲娅接连开火。凝光此时穿越火云，来到了凯撒前上方4公里。如此之近的距离下，7000mm加农火炮每隔5秒就发出一轮齐射，开放式的炮筒拖着长长的火云随着战舰逼近“凯撒”号航空母舰。
  【敌方护盾击碎。】
  【敌方特殊武器“虚空破碎”解除充能。】
  【敌方舰首撕裂，该区域未检测到消失的生体信号。】
  【警告，危险距离，即将相撞。】
  “啊啊啊啊啊啊给我拉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道尔顿踩下了脚下的控制器，面朝大地的凝光启动了最大推进功率。
  巨大的加速度将众人死死地压在了座位上。
  凝光的舰首在他的操作下上扬，舰尾略过楼房上空。
  【已无撞击危险。】
  【船体垂直速度为零。舰体水平移动中。】
  “呼……还好没有撞上……无论是敌舰还是地面。”道尔顿松了口气。
  “白！”
  “来了。任务完成，敌方设施已摧毁，空间武器停止运作。”
  【天堂赞歌，着舰。】
  “全员，抓稳了！我们要离开这里了！”
  【曲跨引擎启动，请做好撞击准备。凝结之光，有请。】
  舰体前方展开了巨大的蓝色漩涡，向外发散着如同飞雪般的蓝色粒子。
  伴随着万维网被破开的声响，凝光回到了深海大陆架下方的基地中。
  【曲跨完成。精确度百分之96.68.】
  “碰！”舰体微微歪斜着进入了机舱，舰首的琉璃撞击角轻而易举的撕开了轨道壁的一小部分，舰体在轨道上摩擦，产生了四散的火花。
  “结束了吗……”伊卡纳斯松了口气，躺在了已经停下来的凝光号的舰桥舰长席上。
  “各位……”依兰雅的声音传达给了战舰上的每一个人。
  “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