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敏佳的电话接连打了三遍，杜嫣然才从梦幻的状态中醒来，然后接听。
  “杜嫣然，汤牧臣真是太帅了，哦，我爱死他了！”陆敏佳的话没头没脑，让杜嫣然听得如坠云雾。
  汤牧臣帅吗？当然，谁也不能否认这一点。尽管庞真也是公认的帅，但汤牧臣也不比他差。
  但是，现在还是谈论他帅不帅的时候吗？她想说什么，或者是附和，或者是反驳，可是却只是握着手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说什么？还能怎么说？
  爱情早就输掉了，这一点她明白。婚姻？从来就没有过，她也不敢奢望这一点。而事业？她发着抖，难道奋斗了这么久的娱乐圈，终于要让他告别吗？
  她不知道自己的丑闻，会导致怎么样的结果，但是她的歌不再会被认为清透如同天籁了吧？有很多时间，人们看事情都会带上主观的色彩，无法从客观的角度去评说。
  所以，她的歌声，就会带上世俗里最浑浊的一面。
  “是不是很感动？哇，我也被感动了！”陆敏佳兴奋地说，“如果换成我，也会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感动？什么意思？
  杜嫣然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已经当了机，根本连一点点有效的思维都组织不起来。
  “敏佳……”她困难地发出声音，却发现声带似乎嘶哑了。
  “杜嫣然，你怎么了？”陆敏佳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从兴奋状态里清醒过来，“你不高兴不感动吗？”
  她怎么高兴？怎么感动？她都被人把所有的污水泼到她的身上了！
  “你……不会还没有看电视吧？”陆敏佳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然后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
  “电视？”杜嫣然看着寂静的电视机，更加困惑。
  她很少开电视机，因为她和汤牧臣都喜欢从网络上获取资讯。
  电视上会有什么新闻？难道她杜嫣然又能让娱乐新闻的头条吗？
  “快看，快看，南华卫视的每日娱乐播报，快点！”陆敏佳几乎是声嘶力竭般地嘶吼，“现在就打开电视机！”
  杜嫣然顺从地在床头柜的角落里找到了遥控器，然后吃了一惊，顿时想把遥控器扔下来。
  屏幕上，是汤牧臣那张帅到可以和任何电影明星比肩的俊脸。
  他神态安详，唇边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杜嫣然只是瞪视着这张脸，觉得自己吞咽的动作也有点困难。
  “汤先生，既然您已经与刘苜若小姐解除了婚讯，为什么一直没有对外宣布呢？”记者们尖锐地问。
  杜嫣然也想，是啊，如果他与刘苜若解除了婚约，为什么她不知道呢？
  啊？
  他说什么？
  他和刘苜若已经解除了婚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可能！
  杜嫣然瞪视着那张俊脸，茫然失措。
  汤牧臣的声音一贯的优雅，尤其是配上那张脸，绝对是镜头前的宠儿。
  “当然是因为某种原因，你们可以认为是商业方面的一些顾虑。刘氏和汤氏都是上市企业，我们也不想在短期内引起股价的动荡。”
  这个理由，似乎能说得通。
  杜嫣然忽然就相信了汤牧臣的说辞，也许是因为她太想相信，他们的婚期已经解约这个消息。
  而汤牧臣的理由，就是最好的注解。
  “那为什么现在却愿意站出来，宣布您与刘苜若小姐的婚期取消了呢？”
  汤牧臣的目光，似乎微微一闪，然后温和地说：“我看到了今天的晚报，上面的报道污辱了杜嫣然，而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
  “杜小姐和你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我们在拍拖。”汤牧臣声调悠扬，仿佛是小提琴声的尾音，还带着回响的音调。
  “杜嫣然是不是经由你上位的？”
  “当然不是。”汤牧臣的脸色转而变得严肃，“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结论，但是我可以说，杜嫣然所得到的成绩，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事实上，她拒绝为我买下的那间娱乐公司效力，至今仍然签约大桥娱乐。”
  “……”
  记者又问了些什么，杜嫣然没有听清。
  汤牧臣解释了她签约陆乘风的前因后果，大部分是实情，而小部分……那是连她都莫辨真假的事实。
  她只是在想，汤牧臣和刘苜若已经解除了婚约，是什么时候的事？他和自己在拍拖，那就似乎无关于道德底线了？
  她知道，汤牧臣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替她洗脱所谓道德层面的苛责。
  “那么，为什么你们一直没有宣布拍拖的真相？”记者又咄咄逼人地问。
  “作为一名艺人，我觉得谁也不会主动说明自己的恋爱真相，不是吗？”汤牧臣反问了一句，“而杜嫣然更不想因为诽闻，让自己的名气更上一层楼。她是个骄傲而倔强的女孩，希望凭借自己的实力，在娱乐圈发展。”
  “汤先生会与杜小姐结婚吗？”
  汤牧臣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我们的交往，就是在以婚姻为前提的条件下的交往。”
  杜嫣然只觉得“轰”一声，所有的脑细胞都被杀得一干二净，再也不能正常地思考。
  事实上，她似乎一直都没有能够正常思考，只是在不断地回放着汤牧臣的话。
  他说……
  他说……
  “现在您不怕汤氏和刘氏的股价大跌吗？”
  “当然很担心。但是，我更担心的是让嫣然感到困扰，所以……股价会跌，但是我不会后悔公布解除婚约的事实。我不希望自己心爱的女人，受到任何的伤害。”
  “那您和杜小姐的婚讯会在什么时候宣布？”
  汤牧臣似乎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问题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回答的，虽然我已经急得想明天就走进婚礼的殿堂。但是，嫣然的事业刚刚开始，她还想能够走得更远，所以暂时没有考虑结婚的事。”
  “是汤先生不愿意结婚，还是杜小姐不愿意？”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借着你们的话筒和南华卫视的屏幕，向杜嫣然求婚：嫣然，你愿意嫁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