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学我修行？”
  石清眼神发亮，忙不迭地点点头。
  “修行一路远比你想的艰辛，你今日踏上修行，说不定明日就横尸荒野。”
  “我不怕。”
  安生嗤笑一声。
  “如果你杀了你的弟弟妹妹们，我就许你修行。”
  石清不敢置信地倒退一步，他没办法理解之前对他们还温柔相待的安生此刻为何会提出这种可怕的要求。
  安生也不言语，当年度君策也曾这样蛊惑过他，他倒想看看石清的答案是什么。
  “我……我放弃。”
  石清看着躲在他身后的弟弟妹妹，心中升起一股颓然，他们正是他想变强的理由，没有他们，自己一个人苦苦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只是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忿恨，对安生的，安生也不介意。
  “好了，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让你知道，修行到底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可是你怎么可以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石清语气中带着委屈的不满。
  “玩笑，你以为，修行界中这种要求真的没有吗？”
  石清一颤，有些惊疑地看着安生。
  安生没有在这方面细说的心情，这些都是邪道、魔道的做法，他们收弟子也往往以取乐，摧残为主，并不一定真心。
  “虽然不一定是这种事，但是日后，你肯定会遇到比这更可怕的事，凡人，至少能活得平平安安些，所以现在，你告诉我，你还想修行吗？”
  安生认真地问道，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发现石清的秘密，顶多慢些，石清修行带给他的帮助不一定有。
  “我想要力量，我想要修行，我不觉得有什么身份会比我现在的这个身份更坏。”
  石清看着身后的弟弟妹妹，肯定地说道。
  他不想弟弟妹妹一直住在这个终日不见阳光的地窖，他想要大家一起吃好吃的，住大院子，不用对人卑躬屈膝，不用忍受他人的辱骂轻视，不用担心人贩子，他想要带着大家堂堂正正活着。
  安生心头叹息，人间哪有太平地，不是豺狼便恶鬼。
  “那我们做个约定吧。”
  “约定？”
  “你得到的一切是建立在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的前提下，如果最终我一无所获，我会收回我给你的一切，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交易，你得到你想要的，我得到我想要的，我们钱货两清，因果两清。”
  石清想不明白安生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有点接受不能。
  “这是最好的方式。”
  安生心里默默想到，这样你们日后才能尽量不受我的牵连，他其实是挺喜欢这几个孩子的，特别是在石清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这几个孩子不是武姿在身，就是仙资非凡，四个人，没一个可以说寻常，这一点，就很不寻常了。
  福无双说过他的命太差，安生不信命，更想逆天，但他却也不想拖累无辜的人，特别是这几个孩子。
  石清印象中仙人的故事不都是逆天而行，毫无顾忌，战出赫赫凶名，战出通天大道的吗？
  为什么到了安生这，他觉得对方有些奇怪？
  不过仙人有些奇怪，似乎也能理解。
  不就是找出自己的秘密吗，石清恨恨咬牙，既然是自己的秘密，自己一定能找出来。
  “好，我答应了。”
  安生微笑，既然答应，那便好办，他端坐修行，也不在意是什么地方。
  “所有事明日再说吧。”
  未央宫，一道质问幽幽响起。
  “一样这般地好为人师，究竟是不是你？”
  镜面波澜，里面一道清隽面孔随着彩衣挥舞隐隐伏去，不是安生又是谁？
  一夜无话。
  第二天，石清瞪着通红的眼睛等在安生身旁。
  安生一见就知道石清昨晚没睡好，也不说破，摆手打断了对方的话。
  “你这心态不行，今日我也还有其他事。”
  石清苦着脸喏喏不敢说话。
  安生离开地窖，直接御空而行，朝长安出发，等到了长安城门附近落下，真气赫然耗去了三成。
  安生对比不太满意，真气耗费超出了一层，不过眼下正事要紧。
  师姐和慕华秋相关的事，他都得找南宫打听一下情况。
  南宫的府邸很好找，因为深受武皇宠幸，她的府邸毗邻皇城长明宫，占地数百亩，在这寸土寸金的长安，可谓显赫一时。
  府邸牌匾也和常人不同，是武皇亲自提笔南宫二字以示恩宠。
  只是，安生已经第三次扣响南宫府邸门前的铜环，不见任何声息，但他可以感觉地到，门后一直有看门人。
  此地毗邻皇城，安生在此停留良久，早已引起巡视兵将的注意，一个将领大步流星，走近查问。
  “你是何人，在此地做什么？”
  “安生，应南宫之邀前来。”
  “放肆，南宫大人身为朝廷一品大员，岂可直呼名讳。”
  将领名为司空玄，面带冷色呵斥。
  “你说你应南宫大人之邀前来，可是长安谁不知道南宫大人自昨日起闭门谢客，拿出证据，否则休怪本将请你去神策府做客了。”
  安生微微皱眉，他不知道对方隐隐的敌意从何而来，但对方眼中的轻视却是显而易见。
  司空玄，开元境，神策府（拱卫长安）七十二地煞神将之一。
  安生没有选择展露修为，那只会引起对方的忌惮，他从身上拿出南宫当时交予他的令牌，雏凤之鸣响彻人前。
  司空玄面色一僵，雏凤令，这是真的雏凤令，拥有此令之人，无需付出任何代价，却可享南宫府门客长老之利，只是对面的小子懵懵懂懂，似乎根本不清楚这块令牌的作用，而令司空玄奇怪的是，南宫府定然也听到了雏凤令，不知为何依旧毫无反应。
  “小子，这块令牌哪里来的？”
  安生眼睛微眯，对方口气不善，显然有私心作祟，但他也不会一味退让。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敬人者，人亦敬之；不敬人者，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哪来的，与你何干？就算是我捡的又如何，主人都没发话，你在这吵闹什么？”
  “本将拱卫长安，一切可疑之人皆在本将查询职责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