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白羽轻骑
作者:南橘北枳      更新:2021-06-14 00:06      字数:2665
  说起万余白羽轻骑的来历,里面还牵扯到霸王项羽与当今镇国将军秦孟达的一段旧事。那时候大秦尚未一统东州,称霸东州的大楚国皇城郢都未破,而霸王因为连年征战四方,加上遇上来自鬼影森林深处的一名神秘高手突袭刺杀,旧疾爆发,帝国蓝洛铁骑只得随霸王坐镇逐鹿皇城。彼时与东州旧霸主国大楚举国之战已然全面爆发,霸王因为担心兵临郢都的结拜兄弟秦孟达安危,在没有背嵬重骑护卫秦孟达中军王帐的情况下,霸王特令御前的绝对精锐护卫白羽轻骑羽林郎星夜赶至郢都城外,随秦孟达左右。
  之后白羽轻骑一直追随秦孟达征战四方,立下汗马功劳。哪怕最后大秦一统东州,秦孟达率麾下三十余万铁骑奉命镇守北疆,秦孟达一直也没有说要归还这支精锐骑兵的意思,直到建元十三年霸王在逐鹿皇城离奇而去,皇城新晋君主不得人心,燕北将军府也与皇城的关系渐渐变僵,白羽轻骑自此就成了燕北边军的一部分。
  十数年之后,由燕北四牙中的苍狼之牙权欣然及獠鬼之牙苍勾任正副校尉营长的万余白羽轻骑羽林郎再次上演日行千里的奇迹,当清晨一只黑色的疲惫渡鸦飞进燕北那座高墙林立的的将军府半个时辰之后,驻扎在将军府往北数十里的燕山山脉深处的白羽轻骑便直奔云川荒原而来,上万余白衣白马的羽林郎犹若雪花一般飘过上千里,最终得以赶上谷溪城外这场盛事!
  如果说由栾泽率领的直撞营是掀开了今晚盛事开幕式的司仪,那么李承允麾下的无双营悍卒和万余的白羽轻骑羽林郎,无疑就是今晚的台柱子!
  当由燕北七子中的一刀两牙率领的铁骑汇入直撞营骑军之后,为了照顾谷溪直撞营这支边军老字营残余的那点香火,无双营无可厚非的直插前军锋线,成了撞阵的枪头,而断后,当然是留给清一色的白衣羽林郎。
  苍勾原本是鬼道圣教厉鬼门的一名万象境高手,十数年前厉鬼门惨遭灭门大劫时差点惨死。机缘巧合下被燕北边军的陈铭鼎所救而生。自此以陈铭鼎马首是瞻,成了燕北四牙中的獠鬼之牙。从效力于边军陈铭鼎帐下开始,苍勾便弃鬼道而重修,直入剑道。
  鬼修出身的苍勾专修剑道之后,出剑飘忽不定轨迹变幻莫测,擅使诡剑。刚一出手,便将原为同门的厉魁一招重创,最后要不是厉魁舍弃本命心血祭炼的一具白银鬼尸亡命而逃,厉鬼门至今知道的唯一一名残存万象境强者也将不复存在。而且,就算厉魁不死,在失去了万象境强者的本命之物白银鬼尸之后,厉魁实力已然跌落金刚境。
  阴鬼骑军将军夏侯修齐的遭遇比厉魁稍稍好点,因为当他看到一边的厉魁祭出辛辛苦苦炼化的那具银色鬼尸之后,脸色大变,当即对着胶战不下的燕北四牙中的苍狼之牙权欣然虚晃一枪,风一般遁入重重大军之中消失不见,避免了同时遭遇边军两名万象境强者围攻的死局。
  一两名万象境强者或许不能决定一场数万人规模的战争胜败,但是绝顶武道高手的存在,确实能够决定战场上士卒的气势与向心力。特别是当燕北七子中的一刀两牙同时出现在鬼戎的营帐上空之时,自直撞营冲营开始就悄然摸到营帐后方的怯薛卫营地里,准备聚兵引将守株待兔的夏侯连城心情瞬间沉入了谷底。
  既然没能等到直撞营像只惊慌失措的兔子般撞进布好的口袋,反而迎来了一支上万骑气势不断攀升的悍骑,更不要说还有三个致命的万象境高手凌空而立。仿佛就像是吃进一只死苍蝇般脸色难看的夏侯连城,不得已只得在众多怯薛卫亲兵的簇拥下悻悻隐入夜色之中。
  与李承允斗得旗鼓相当的夏侯威武待看到边军四牙中的苍狼及獠鬼击溃王庭两位高手之后,随即舍弃跟前的对手李承允,身形顿时化作一道黑烟飘进阴鬼骑兵群。
  随后,边军三大万象境强者犹若一辆泛着道道真元,滚滚气浪的无敌破城冲车般撞进列阵拒敌的怯薛卫骑兵群,身后,由直撞营骑兵,无双营悍骑及白羽轻骑组成的精锐悍骑犹若荒原上突起的一杆巨大的穿云之箭,瞬间凿穿怯薛卫屹立的人墙。
  当东方的太白金星慢慢没入云海,清晨微红的曦光渐渐爬上东边大马群山的山头,透过山涧林里树梢的间隙,洒进云川荒原南部这座凶险雄关。深秋的晨风带着些许料峭的寒意迎面扑来,谷溪军镇的空气里,充满了一股血腥与肉类烧焦的味道。
  远处的一棵胡杨古树枝头上,一只早起的鸟儿清脆的尖叫一声,而后扑哧着翅膀渐渐飞向天空。在阵阵清风的吹拂下,一片枯黄的叶子缓缓随风而下,越过清晨枯寂的街头,于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风景线之后,缓缓飘落在小巷某处院落门前的一座雕塑肩头。
  那是一个端坐在地的人形雕塑,确切的说,那是一个正在打坐调息的将军雕塑。
  端坐在庭院门口的将军身上那件漆黑色的锁子战甲已然片片碎裂,露出贴身的纯白色的粗麻布衣上早已沾满了猩红色的血迹,里面隐隐可见数道细长且深的刀伤。一把满是豁口的初代新亭侯斜斜倚靠在庭院门口暗红色的门柱上,刀口染上的些许血渍已经变的暗黑。透过微微掩上的小院两扇破旧门板间的缝隙,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安静的躺在西厢门前的台阶之上,安然入睡。
  伴随着城门处一阵阵战马嘶鸣声响起,一道道整齐而有力的马蹄鼓地的震动由远及近传来,庭院门口的那座雕塑缓缓睁开那双深邃有神的眼睛。远处一棵黄杨古树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漆黑色的乌鸦,清晨的巷弄里亦是多了一个三十多岁身穿虎豹刺绣战甲的将军人影。将军手里握着的那把血迹未干的初代新亭侯,那是一个刚刚从战场归来的杀神,是统领燕北边军数千游骑兵的主将,刚刚从西野军镇赶过来的游骑校尉柴磊。
  柴磊看着自己一手拉扯养大浑身是血的边承业,抬头一脸关切说道:
  “兄弟,让你受苦了。”
  打坐的将军拾起斜靠的新亭侯,以刀尖驻地缓缓站直了身体,转身朝门缝里微微望了一眼,似乎是确定庭院中的那人还没有醒来,边承业回首说道:
  “将军府里交代的事,小弟拼死也会完成。”
  柴磊朝里望了望问道:
  “他没有什么事吧?”
  “夜鸦之王临走之前回来看过一次,说是识海受到震荡,但是轮海内的封印没有事。”
  边承业说完,低声咳嗽了数声。柴磊松了一口气般点了点头,而后上前数步,扶住自己这个倔强的异性兄弟,看着边承业前胸那触目惊心的恐怖刀伤,柴磊心中暗叹一声。以刚进阶万象的修为硬抗枯木这把漠北一快刀,此举已可以成为云川上的又一个传说。或许也是自己这个弟弟太过于执着的原因,才能在修行的道路上这么勇猛精进,更因此成了现在边军里最年轻的万象境高手吧。
  柴磊升起一阵心疼,索性朝边承业跟前弯腰一顿,边承业迟疑了片刻,而后攀上柴磊的肩膀。
  清晨的街道上,出现了十数年以来云川荒原上熟悉的画面,燕北边军的实权游骑校尉营帐柴磊,正在弯腰背着他的异性兄弟边承业,一步一步往谷溪军镇的城主府而行。背后的边承业老实卧在兄长结实宽大的后背上,双手斜握着兄弟俩的两把充满故事的初代新亭侯,那是云川荒原上的美丽传说,属于他们兄弟俩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