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没救了吗?
作者:白色大月亮      更新:2021-06-13 21:43      字数:4413
  水里有数百狼人,他们和赫姆前世了解的不同,不但不怕水,而且水性很好,不比蜥蜴们差多少。很快的,水里就冒出大量的鲜血,铁竹军仍然发动着让人敬佩的攻击,只有少数人,在对岸一个军官的指挥下结成阵势,向这边发射箭矢,勉强算做掩护。赫姆有些兴致缺缺,他随手释放了一道霹雳闪电,这种在魔法塔中学会的魔法,威力并不比这个世界的法师们的法术强大多少,但显然是专门为战场设计的,更加适合战争。
  铁竹的一些士兵被电的在水中痉挛起来‘霹雳寒冰’赫姆不断地发射魔法,罗斯可也释放起自身的法术,菲斯希尔被水中士兵们的眼神气得脸色潮红,手中的弓弦‘嗡嗡’的响着,每响一次,就有一名铁竹士兵额头中箭,沉入水中。小侏儒艾芮莎激动地身躯微微发抖,她拿着巨大的钢制塔盾,一手举着大剑,等待敌人上岸。
  看着敌军越来越近,赫姆喝道:“慢点打,还有好多蚊子没有过来呢!”远处的狮鹫骑士们默默看着这场战斗,哥文德伯爵脸色越来越难看,当铁竹军队的士兵终于一只脚踩在小岛的岸边时,他再也无法忍耐了:“该死的!这哪里是埃兰的精锐骑士,分明是些野蛮的异族,浪费我们这么多时间!狮鹫们不断在徘徊,周围的情况非常明显,没有埋伏。
  “狮鹫骑士!冲锋!”哥文德伯爵率领的200名狮鹫骑士,终于向着小岛发动了俯冲攻击。伯爵的坐骑一起绝尘,冲在了最前面。他的实力不俗,挑开了好几支冲自己射来的箭支,厉喝着拿起手中的短矛,准备向小岛上身穿人类服饰的人投射,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身披白色毛皮披风的俊美少年,向着他微微一笑。
  “不好!”看到少年脸上露出的狡猾的神色,哥文德伯爵下意识的感觉到自己恐怕上当了。
  “嗷!”惊天动地的怒吼声中,九个头的怪物冲上了湖面,大嘴一张,九个飞在半空的狮鹫骑士就被吞进了嘴中,咀嚼声响起,漫天的鲜血洒落。狮鹫骑士们惊呼着拉起坐骑,想要回到空中,他们手中有短矛,还可以与这巨兽战斗,但是湖中的铁竹军崩溃了,他们哀嚎着逃离这里,湖边岸上的伊克巴尔茫然地望着湖中,他没有去约束败军,在铁竹帝国的民间,九头蛇象征神兽,铁竹王族的旗帜上,就绣着一只威武狰狞的九头蛇。
  狮鹫骑士们刚升到半空,天上十九只飞龙和近百只毒蝇冲了下来,趁狮鹫们慌乱的失去平衡的时候,狠狠对着它们柔软的腹部,脖颈,张开了发着寒光的利齿,漫天的羽毛和鲜血,狮鹫们发出痛苦的哀鸣,跌落入湖中,狼人们狞笑着,拖住这些受伤的野兽,沉入了湖底。
  哥文德伯爵在意识到不妙的时候,第一个拉起了坐骑。赫姆以为他会留下来看看形势,但没想到的是,这位狮鹫队伍的头领竟然头也不回的串入高空,绝尘而去。直至飞到天边,自始至终,甚至都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狮鹫骑士们努力地挣扎着,可惜,飞龙和毒蝇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除了一开始就坚决的令人敬佩的哥文德伯爵,他们全部战死在了小湖周围。伊克巴尔和溃退的丛林猎手们,一路被蜥蜴人和狼人追击,最终能够逃出亡语沼泽回到卡弗斯堡的,只有十几个人。
  辉煌的胜利让赫姆得意起来,但很快,一盆冷水就从天而降。斥候们带来消息,教廷‘圣盾’骑士团到达了卡弗斯堡,天上飞舞着至少5只天使,还有近百只巨龙骑士。赫姆连忙召开了一个内部会议,所有的人都认为教廷绝不可能放任离卡弗斯堡如此近的地方,存在一支他们这样的军队,几天之内,报复就会到来。
  但是赫姆的根基就在扎肯摩,离开这里,他根本无法发展,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小侏儒艾芮莎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她对着赫姆道:“我知道一个地方,或许我们可以去那里!”
  艾芮莎说的是在莉苔西亚山脉的一座雪峰上,有一座类似扎肯摩的遗迹,她信誓旦旦的表示,她曾亲自进入那里,那个大厅之中,也有一个和这里一样的石质圆球。赫姆惊喜道:“难道是灵械族?”
  艾芮莎显然无法回答他的问题。赫姆考虑了一下,对于一个经过了前世网络信息爆炸时代的青年,对目前的处境非常了解,留在这里,除了壮烈之外,基本没什么可能胜利,就算能侥幸击败敌人的下次进攻,那么还有圣剑和圣辉军团,教廷的苦修士还没出动,宗教裁判所臭名昭著的守夜人也还没有踪影。他必须离开这风口浪尖。
  出乎他意料的,阿诺和骑士们痛快地接受了他的说法,暂时转移。阿诺有些奇怪的道:“斯托克,难道你以为我们在北方,就是不用脑子不停地和兽族拼杀?就算我们蠢,你以为兽人也那么蠢么?”
  决定了撤离,事情就好办了,只是可惜这座沼泽城,虽然教廷不太可能利用这里,但赫姆想了想,还是让罗斯可驻扎在这,沼泽是她们的天下。赫姆找来了罗斯可道:“你能守住这里么?”
  “不能,大人,如果敌人真的有5只天使,近百只巨龙!”罗斯可的狗脸上带着畏惧。
  “呃!我是说,敌人来了你们就跑,跑到河对岸去,跑到沼泽深处去!等他们走了,你再回来!”
  “如果他们再来呢?”罗斯可似乎不太明白!
  “那就再跑,他们不可能长期在这里驻守天使和巨龙,等他们力量弱了,你就”赫姆做了个咔嚓的手势。
  “大人,那不是太卑鄙了么?”
  “干不干吧?酒馆中可还有很多等着我召唤的英雄!”
  “大人,我对您的忠诚可昭日月!”罗斯可急忙点着她那颗硕大的狗头,耳朵上的耳环发出一阵叮当声。
  带着一千多骑士和愿意跟随的人,赫姆踏上了前往圣?莉苔西亚山脉的路。在慎重考虑后,他将沼泽城的全部兵力留给了罗斯可,让她们退往古洛兰河以南。失去了孩子的塔琳娜和一些与教廷和铁竹有着深仇大恨的人,不愿跟随赫姆,她们希望留在沼泽,继续和教廷战斗,赫姆同意了,他将塔琳娜和这些矢志复仇的人聚在一起,给他们讲了个故事:“从前,有一个国王,他的国家战败,妻子被侮辱,他为了复仇,卧薪尝胆,甚至品尝仇人的粪便”
  他讲的是越王勾践的故事,或许并不合适这些平民,但是他希望她们能理解那种不惜一切的坚韧。最后,他对她们说道:“去南方吧!更南边的地方,要报仇,不一定要和敌人硬拼!有时候,毁掉敌人的梦想,比杀死他们更让他们痛苦,你们可以骚扰仇敌的国家,把血和铁带给他们的亲人,罗斯可会配合你们,我们真正的仇人士教廷,这注定是一场看不见尽头的战争,更是希望渺茫,但我们不能让我们的亲人的血白白地流,我们选择了复仇,就要不择手段,不惜一切!”
  前世有太多坚韧不拔的复仇者,不管他们的所作所为是否正义,但他们的故事赫姆耳熟能详。他不知道自己将这些灌输给这个世界的人是否正确,但他知道,他无法阻止这些要去报仇的人,而他又不愿看着他们白白送死。
  埃兰历一三八年一月七日,赫姆的部队开进了莉苔西亚山脉,也同是在这一天,出动两只天使,二十只巨龙扫荡了古洛兰河以北的亡语沼泽,却无功而返的圣盾骑士团离开了卡弗斯堡,一路向北,开始了进攻埃兰的战争。
  卡弗斯堡总督府,刚从埃兰北方赶来的茱莉亚红衣大主教,召见了曾率队进攻亡语沼泽的哥文德伯爵,女主教有一双绿色的美艳的大眼睛,金色的长发,她笑吟吟的道:“我听说,您就是那个被异族伏击仍能逃出的勇士?”
  哥文德伯爵眼眶一红,他悲戚的道:“如果不是为了将情报带回来,我已经和那些帝国的勇士一起长眠了!哦,那对我这样的勇士来说,将是多么美好的归宿!”
  女主教强忍住呕吐的**:“请节哀,伯爵大人,请您来是需要您辨认一个人!”她摊开了手中拿着的卷轴,那是一幅画,画上,一个秀美的男孩在繁花中微笑着,他的脸上还带着伤,但笑的异常灿烂!茱莉亚紧紧盯着哥文德伯爵,道:“听说你那天曾与这伙与异族勾结的人类叛徒的头领交手,并重创了他,那你是否还记得,是这个人么?”
  哥文德伯爵有些诧异,似乎没想到那年轻的还是个男孩的人,竟似乎是什么名人,他肯定的道:“我肯定,就是他!”
  “不会认错吧?”茱莉亚有些狐疑。
  “绝不会错!”哥文德伯爵指着画像:“你看,我还记得他的笑容,一模一样!”
  茱莉亚‘哦’了一声,哥文德伯爵脸上一红,他强笑道:“就是因为这真诚的笑容,我才在最后手软了,否则,那天就不是重创他!我的主啊,真没想到,这少年竟然是个魔鬼!”
  女主教‘哼’了一声,旁边身穿黑衣的教士逼近哥文德伯爵,道:“主教大人累了,伯爵请便吧!”
  哥文德伯爵强忍住邀请美艳主教共进晚餐的**,咽了口吐沫,讪讪地告辞了。
  茱莉亚对身后的黑衣人道:“确认了,就是他!斯托克家族最后一个血脉。去找到他,把他或者他的尸体带回来!”
  身后的黑衣人行了个礼,走出了伯爵府。
  埃兰帝都国王大道边上的一处豪华府第中,传来一声惊呼:“夏洛蒂,我的百灵,是你回来了么?”一位宫装妇女奔出了大门,旁边的仆人们慌慌张张的扶着她,深怕她摔倒!夏洛蒂双目含泪的看着奔来的女子,嚎啕大哭起来:“妈妈,安德烈死了,亚尔弗列得院长和艾布特叔叔也死了,他们全死了!”
  女子紧紧将夏洛蒂搂在怀里,也跟着痛哭起来。她的身后,一位肥胖的中年男子满脸的开心:“夏洛蒂,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看到了夏洛蒂身后的艾狄生,道:“夏洛蒂,你还带了客人回来?不介绍一下么?”
  夏洛蒂这才止住悲声,道:“这是艾狄生,亚尔弗列得院长的学生,也是青年近卫军的人,他很勇敢,是一位五级魔法师!”
  胖子原本满面笑容,但是听到‘青年近卫军’时,闪过一丝异色,他有些犹豫的道:“快请进,夏洛蒂,快请你的朋友进来!”
  艾狄生敏锐地发现了胖子的异色,他微笑着道:“不了,艾文大人,我得去青年近卫军报到了!”夏洛蒂看着艾狄生,艾狄生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夏洛蒂叹了口气道:“那你先去吧!安定下来告诉我一声!”
  艾狄生对着胖子行了个大礼,离开了夏洛蒂的家。
  跟赫姆分别后,他们带着难民一路向北,经过近一个月的路程,才终于回到埃兰帝都。夏洛蒂原本热情的邀请艾狄生去她家暂住,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埃兰帝都,早已是一触即发。
  艾狄生来到了青年近卫军在帝都的总部,他以前来过这里一次,但这次,他见到了太多的人,来自四面八方的穿着铠甲,手持利剑的青年和少年,他们聚集在一起,高谈阔论,他们谈论着南方的战争,立誓要将敌人赶出埃兰的土地,艾狄生的到来受到他们极大的欢迎,他们称赞着艾狄生的勇敢,赞扬着第四骑士团的功绩,艾狄生很快就被他们的热情感染,加入到他们的讨论中去。
  这是埃兰冬天的一个夜晚,艾布纳三世默默地站在皇宫一处观星塔的塔顶,圆月当空,照的帝都银白一片。老国王忽然喃喃的道:“难道,埃兰真的没救了么?”
  他的身后,皇家星术师贝克怜悯的看着他:“艾布纳,你已经尽力了!”
  艾布纳三世十六岁登基,三年后,他以雷霆手腕,一举诛杀了权臣亚希伯恩。之后他整肃朝政,使得这个本已衰落的帝国忽然面貌一新,他爱护平民,聪颖果断,他为人仁慈宽和,善于纳谏,在他的治理下,帝国的财政状况有了很大的好转,他认命了三位英勇善战的将领,使得原本经常受到兽人洗劫的北方边境迎来了难得的三十年和平。但是,在他垂垂老矣的这一年,埃兰历一三七年,他原本很成功的一生,忽然出现一个大大的惊叹号,仿佛一夜之间,他之前为之奋斗了一生的事业,失去了全部的意义。
  帝都的上空飘起了大雪,艾布纳三世久久站在观星塔顶,看着大雪遮盖了天地间的一切,还有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