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它很友善
作者:白色大月亮      更新:2021-06-13 21:43      字数:4431
  村子的南边,艾狄生他们亲自修缮的房屋已经在大火中烧毁,那很正太的小男孩被一支长矛透胸而过,那长矛太大了,男孩的身体太小,所以被长矛支撑着,立在栅栏边上。旁边,小女孩的尸体躺在一堆杂草中,似乎被侮辱过,赫姆没有记错的话,她似乎还不到七岁。艾芮莎正哭泣着将小男孩的尸体从长矛上取下,赫姆默默地走过去,将自己的披风盖在了女孩的尸体上。
  再往南,村子的外面,一队身穿南卡军服的步兵跪在地上,菲斯希尔和一群埃兰骑兵围着他们,旁边,还有近百个年轻的女子,被绳索串在一起,一些埃兰骑士正在给她们松绑。塔琳娜就在这些女子中,她神色木然,但脸上却好像没有多少悲伤,她看到了赫姆,走了过来道:“谢谢!”赫姆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响道:“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这不是你的错!大人!”塔琳娜竟然露出一个微笑:“您要继续和他们作战么?”她指着南卡军。
  “当然!还有铁竹和教廷!”赫姆没有骗她,实际上赫姆心里明白,就算他不想参与这场战争,这时也不行了,更何况,他此时无比的想要战争,想要看见血和尸体。他大喝道:“你们在干什么?你们留着这些东西做什么?”
  菲斯希尔和骑士们呆了一下,一名跪在地上的南卡步兵道:“你不能这样,我是南卡公国霍斯菲尔德家族的长子,我是贵族,我还是选民,我有权用赎金换取我的自由!”
  赫姆气的身体都在发抖,他看了塔琳娜一眼:“你信任我么?”
  塔琳娜定定的注视着赫姆的眼睛,过了一会,似乎看到了她想看到的,她竟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我信!”
  “把这些东西串起来,带走!”南卡步兵们松了口气,只有那个自称选民的,在看到赫姆的眼神后,忽然感到一丝后悔!
  获救的难民大概有一千多人,赫姆有些发愁,但还是决定将他们带上,但是难民们听说他们的目的地是亡语沼泽深处,露出了恐惧的神情,竟然大多数都不愿意跟随赫姆。赫姆狠了狠心,抛下了心中的不忍,将缴获的南卡军的辎重大部分分给难民,指点他们向西北方逃,那里接近圣?莉苔西亚山脉,虽然野兽魔物密布,还有很多仇视埃兰的异族,但总有一线生机。
  埃兰历一三七年深秋,赫姆带着近两千由残军,难民组成的队伍,和一百南卡俘虏,再次进入亡语沼泽。
  深秋的亡语沼泽满目萧索。看到这幅景象,连埃兰的骑士们,都对赫姆的选择产生了怀疑,阿诺忧心忡忡的道:“斯托克,我们在这里没有食物和补给,不用敌人进攻,到了冬天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赫姆却不担心这一点,不到两千人的食物,不管是沼泽城市扎肯摩,还是这广大的沼泽,只要肯坚持,生存还是没问题的,他需要面对的主要难题,是队伍失去了凝聚力,第四骑士团的残兵是因为不愿去北方为那些贵族效力,目前并不真心臣服于他,难民们就不提了,他们只是为了活命,要想领着这些人做些什么,让他们真心的信赖他依靠他,以赫姆前世一个小公务员的经历和能力,还真是一个很艰难地任务。
  赫姆不是没想到抛下这些骑士,实际上他单身或者带着‘灰鹰’回到沼泽城,面对的难题要少得多,队伍纯洁,发展的也更快。但问题是他总要走出去的,赫姆是个有恩必报的人,或许亚尔弗列得院长和夏洛蒂老师所做的一切,只是因为自身的正直和公正,但赫姆在心里觉得欠了他们,这个必须要还,不管现代人的经历教导了他多少,赫姆觉得自己首先是个人,其次是个男人,必须是个男人。
  在一片沼泽间的空地上,赫姆让队伍停了下来,他让人燃起了大队的篝火,架上了香喷喷的烤肉,然后在大家吃饱喝足后,他为自己施加了一个‘舞空术’,他飞在半空,连日来的劳累让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明天,我们就能进入我向大家许诺过的目的地——一个简陋的村寨。我知道,大家或许觉得我们很难在这里生存下去,但是我要告诉大家的是,法特和教廷也这么想!但是只要我们能在这里扎下根,就能随时威胁卡弗斯堡,那里曾经是我们埃兰帝国的钢铁防线,现在她沦陷了,成了教廷的重要枢纽,也是铁竹和南卡的援军进入我国的必经之路,只要我们不断的骚扰,就能大大的延缓他们前进的步伐,而且,我们还可以去南卡,甚至去铁竹,将他们施加给我们的,十倍百倍的还给他们。”
  “我知道,你们觉得我们没有粮食和武器,但他们有,并且会源源不断的给我们送来。我们在这里多坚持一天,帝国在北方就会多一点准备时间,你们大多数是曾经在极北为帝国奋战的英雄,其他人都是失去了家园的孤魂野鬼,那么为什么我们不团结在一起,在这里,与那些侮辱伤害我们伟大祖国的敌人战斗?我知道你们还有很多疑惑,不要紧,明天到达目的地之后,如果有人想要去北方,我会给他足够的粮食和金币,你们可以去北方为帝国战斗,大家都流着一样的血,为了埃兰!”赫姆高呼着,此时天色渐暗,一轮残阳挣扎在西方的地平线,但是她仍然努力地散发着最后的光和热,照在赫姆身上,为他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圈。
  赫姆的话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共鸣,人毕竟都是现实的,留在这里,意味着朝不保夕,赫姆也没指望凭一番话就能让别人纳头便拜,他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如果有人认可并接受他的想法,自然就会留下来和他一起战斗,其他的人,离开反而是件好事。
  第二天的清晨,浓重的露水打湿了大家的衣服,有几个人生病了,赫姆不得不让人制成了简易的担架,抬着他们继续向南。到了下午的时候,离沼泽城已经不远了,阿诺忽然跑到赫姆跟前道:“斯托克,我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咱们!”
  “没事的,放轻松!”赫姆当然已经感觉到了,如果到了这里还没遇到罗斯可的斥候,他就必须考虑换一位驻守英雄了。
  “但是斯托克,它们似乎不是人类!”阿诺有些担忧,还有一些怀疑。
  “哦!那太好了,说明肯定不会是铁竹或者教廷的人!”赫姆看着阿诺,他带着一点试探。阿诺沉默了,与异族战斗了大半生,他似乎有些困惑。赫姆赶紧开始装x:“阿诺,我知道你对异族不放心,但是,国家和国家之间,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现在我们埃兰遭到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的全面入侵,你那天也听到了,教廷的王牌骑士团‘圣盾’‘圣剑’‘圣辉’都到了铁竹,他们难道是要来我们埃兰旅游的么?或者你真相信他们只是来审判咱们的皇帝,拯救埃兰的人民?你信不信?只要皇帝宣布投降,臣服神圣教廷,接受教皇的加冕,教廷立刻就会撤军,他们需要的是统治我们这些埃兰人,奴役我们,谁替他们管理都无所谓,但我们呢?我们自己不救自己,难道依靠那些大贵族发善心?”
  赫姆故意说得很大声,周围的骑士们听了,都露出沉思的神情,对着这个世界上的平民来说,这些前世小朋友都懂得道理,他们却是第一次听说,对赫姆的看法也改变了不少,至少,在他们眼中,赫姆看到了少许尊敬。
  到了沼泽城边上,在骑士和难民们的惊呼声中,罗斯可带着数百名狼人和蜥蜴弓箭手,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迎接扎肯摩的领主——赫姆。赫姆看着陷入了震惊和恐惧中的队伍,高声喝道:“为了埃兰,即使和魔鬼结盟,我也在所不惜!”
  “魔鬼么?”阿诺看着赫姆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自己选择追随的这位大人,似乎是个了不得的人。
  赫姆是故意这么说的,既然发现了沼泽城,难保不会有恶魔和死灵,但是只要打着爱国者的旗号,所有的罪恶都可以被宽恕。
  留下陷入震惊、疑惑和恐惧中的队伍,赫姆向湖中走去,小侏儒艾芮莎跟在他后面,似乎完全没有被周围浑身腥臭,嘴角还流着馋涎的怪物吓到。再次来到大厅,赫姆满意地点了点头,议会再次升级成为国会,毒蝇巢和飞龙巢竟然都修建了,只有九头怪池塘,可能因为没有金币,没能建造。赫姆道:“很好,罗斯可,你是个负责任的合格的驻城英雄!”
  罗斯可对赫姆的夸奖很激动,她匍匐于地道:“大人。我希望您能建造九头怪池塘,只有拥有了九头怪,罗斯可才算是一个合格的沼泽族英雄。”
  “正合我意!”赫姆再次拿出五千魔币,兑换为五万金币,然后在市场购买了建造九头怪池塘还缺少的5个硫磺,这次竟然需要5000金币才能兑换一个,让他大呼坑爹。
  以2200金币一个的价格,赫姆招募了一只九头怪,正在湖周围不知所措的队伍,忽然看见湖中心冒出一只巨大的史前野兽,惊讶的正欲四散奔逃。阿诺和灰鹰的两名成员想到了这肯定与赫姆有关,他们大声呼喊着,稳定着众人的情绪。赫姆自湖中飞起,他站在了九头怪的一个头颅上,那巨大的野兽竟然眯上了眼睛,似乎十分温驯。赫姆大笑道:“不要慌张,这个是我们的盟友,你们看,它很友善!”
  湖中的九头怪慢慢垂下九个巨大的头颅,骑士和难民们惊呆了,片刻,他们欢呼起来。与狼人和蜥蜴结盟,他们心中很不情愿,但这是九头怪,传说中能与巨龙匹敌的生物,人类跟随强者的天性,让他们立刻接受了这位新盟友,虽然心中还有些忐忑,但看向赫姆的目光中,已经带上了一丝崇敬。夜幕很快降临,大家围坐在几个巨大的篝火堆旁,吃着喷香的烤肉,喝着浓汤,他们第一次对这支队伍产生了依附感,对前途也有了一丝憧憬。
  几个调皮的男孩来到湖边,眨着大眼睛看着湖中的巨兽,在赫姆的压制下,这个智商有些低下的炼金生物不得不垂下头颅,让孩子们爬到它身上,玩耍嬉戏。孩子们的惊呼声和笑声,让人们对这只巨兽产生了好感,对赫姆,也敬佩起来。赫姆没想到仅仅是召唤出一只七阶九头怪,就能起到这么大的效果,这个意外收获让他的信心更加坚定起来。
  在赫姆离开的这段时间,罗斯可派出部队,不断地收集食物,并制成肉干。这些炼金生物对食物的要求很低,肉干口感腥涩难以下咽,但总是能吃的食物。赫姆看到堆积如山的各类肉干,终于松了口气。他奇怪这些食物的来源,罗斯可很诧异:“大人,我们是沼泽族,这里是沼泽,而且,您听说过怕水的蜥蜴么?”
  沼泽城再向南,越过古洛兰河,就是亡语沼泽的深处,那里树木茂盛,魔兽众多,千万年来就是人类的禁地。而对于人类来说很难跨越的古洛兰河,对蜥蜴族来说,如履平地。
  赫姆涩然,怪不得他总觉得那些肉干腥味极重,看来不少是河中的大鱼。在赫姆的命令下,蜥蜴们再次出发,这次他们不仅要收集肉类,还要采集各种水果和能吃的植物。骑士们则在一处平地上驻扎下来,开始修整,这段时间,他们已是精疲力尽。
  阿诺找到赫姆,道:“斯托克大人,我们来的时候没有掩盖痕迹,又骑着马,恐怕敌人很快就会追踪过来!”
  “终于叫我大人了么?”赫姆心中有些小得意,这严肃果毅的中年,虽一直对他保持尊敬,但明显是因为他手上戴的戒指,现在,终于流露出一丝对他的敬服。赫姆笑道:“不要紧,那是我故意留下的,希望铁竹人有勇气追来这里,我们正好缺乏衣服和武器!”
  在扎肯摩修整了几天后,骑士们开始在蜥蜴人的带领下熟悉地形,赫姆考虑再三,拿出戒指中的魔币,将城中巢穴里的生物全部召唤了出来,可惜的是,九头蛇和飞龙的产量小的让人吐血,一个星期后,飞龙才有了两只,九头蛇一只也欠奉。
  阿诺将骑士中机敏能干的斥候全部派了出去,往东侦查敌军的动向,在他的建议下,赫姆命令罗斯可带领五百只蜥蜴人,在古洛兰河上修建一座浮桥,蜥蜴们精通水性,力大无穷,很快,一座可以让两匹马并行的简易浮桥,就在扎肯摩不远的古洛兰河上建了起来,浮桥是由一根根原木扎成木筏,连接在一起,赫姆骑马试了下,坚固程度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