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海在第二天陪着虞鱼到警察局录取口供，在那里虞鱼看到了张凤霞，一个憔悴的妇人，手上戴着手铐。
  隔着一张桌子，虞鱼原本愤恨的心情变成了酸楚，那苍老的女人在看到虞鱼的时候止不住颤抖，一边颤抖着一边说着“对不起”，虞鱼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苏妙婷是吗？”虞鱼坐到她的对面，清晰的看到她脸上的皱纹和因为劳累疾病困扰所带来的病态面色。
  “没有，不是妙婷指使的，是意外。”张凤霞不敢直视虞鱼的眼睛，只是盯着自己手上的银色手铐，她多想就这样直接死在这里，也好过受到良心的谴责。
  “你不会觉得愧疚吗？不会做噩梦吗？因为你女儿的一己私欲，害死了我的父母!”虞鱼的情绪一直很平稳，她害怕自己情绪激动就会被终止与张凤霞的谈话，所以虞鱼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感情，她要让张凤霞说出是苏妙婷指使的。
  “我见过你。”张凤霞抬起头看着虞鱼，说着不相干的话，“在妙婷的学校，那个时候妙婷啊，一直在看着你们俩。”张凤霞的视线在虞鱼和林深海之间扫视，“我知道妙婷心里在想什么，也知道后来妙婷一直在你身边。”张凤霞看着林深海说着，“虽然我知道她这么做不对，也劝过她，但她是我的女儿，我也是希望她幸福的，我还以为妙婷总有一天会把你带来让我看看的，但是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阿姨，其实我没有喜欢过她。”林深海皱眉，他也有些不知道如何去处理他和面前妇人的关系。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的傻孩子不听啊。从她爸死之后，她就没怎么回过家了。我也知道，是你爸爸。”张凤霞没有把话说完，但是虞鱼已经听明白了。“他爸死了我跟妙婷都高兴，他是个烂赌鬼，一喝醉了就对我跟妙婷非打即骂，他死了，我们也解脱了。这么多年了，我看着妙婷手腕上多了几道疤，也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我这个当妈的心痛，我只希望她能幸福。”
  张凤霞看着从窗户外照射进来的阳光，想起了那时来到苏妙婷的学校里来给她送零花钱，她看着虞鱼和林深海，眼里露出羡慕，但随之那羡慕变成了嫉妒，张凤霞看着自己的女儿同时自己也陷入了两难。
  眼泪模糊了眼眶，阳光变得细碎模糊。妙婷，下辈子妈妈会好好保护你的，张凤霞在心里想着。
  在张凤霞的身子直直的撞向墙壁的时候，林深海下意识的捂住了虞鱼的眼睛，但还是有沉重的撞击声传入虞鱼的耳朵，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喊声。
  林深海看着身子软软跌落在地上的张凤霞，又看着那顺着墙壁蜿蜒流淌的血液，只觉得痛心。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湿润，林深海抱住虞鱼，“没事的虞鱼，没事，不要哭。”虞鱼紧紧地抱住他，同时紧闭双眼，“深海，我害怕。”
  “没事，有我在，不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