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康然看着漆黑的车顶。
  这家医院，是祁苒苒身前就职过的那一家医院。
  但是因为被周康杰带走的关系，她已经是在这里离职了。
  周康然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回忆那些所有有关祁苒苒的记忆。
  所以他把咖啡厅建在了只有在医院最高层才看的见的那一处位置。
  但是在咖啡厅的位置是看不见医院的，因为中间还有一座比医院低了几层的建筑。
  他想，在那个位置，如果有一天嫂子无聊香灰医院看看的时候，会不会多施舍一个眼神，关注到他的咖啡厅。
  说不定，那个时候，他正在咖啡厅的外面，就能被她看见了。
  车内也就两个人，周康然声音淡的再浅也逃不过穆九的耳朵，“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自投罗网？
  周康然坐起，低着头笑出了声，那细碎的笑声在夜里格外的渗人，似枯寂、似懊悔……
  任何情绪都有，除了释然的任何。
  周康然被自己的笑呛到，连着咳了好几声，好一会才缓过来，慢慢说道，“如果真的如你们所料的，哥哥在里面建了不为人知的实验基地，你觉得，他们的行为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穆九想到刚刚的信号干扰，再度把电脑拿来，各种代码在屏幕上飞跃。
  大抵是因为回忆了那一段让他后悔一生的记忆，周康然现在只觉得身心疲惫。
  也不想再去和穆九说些什么，让他别白费力气的话。
  因为他明白那种感受，明明知道自己什么都帮不上忙却一心都不想放弃的那种无力感。
  他们的行动，他不想参与。
  最多，也只是想做一个旁观者，在外围观看。
  穆九联系不到的那四个人，现在的情况就如周康然说的那样。
  很遭的自投罗网。
  实验室的灯光骤然一亮。
  穆优漫和穆十抬手遮挡住了来自面前的灯光。
  全是手电筒的光。
  很刺眼，这对他们已经是习惯了黑暗的眼睛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穆七和穆八那里也是同样的欢迎礼。
  穆十和穆优漫同时背靠背，将自己的后背完全交于了对方。
  这是信任。
  没有人插足的信任。
  穆十将手枪静静的从贴墙的那一面推给了穆优漫。
  指尖的触感再熟悉不过。
  穆优漫第一个反应就是推回去。
  他们这组和另两个人比是最吃亏的，因为他们这两个人，才只有一把枪。
  早知道，他就应该去和穆九要枪的。
  关键时刻老是掉链子。
  原本发现了入侵者，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不应该是把人抓起来吗？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是穆优漫这边还是穆七那头，那些人都是一直打着光，任何想要出手的意思都没有。
  他们的眼睛都已经是快要适应这手电筒的光了。
  安静到连根针落地都可以听见的空间里突然想起了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听声像是对方故意做出的声音。
  为的，就是让他们能听见。
  穆优漫也不和穆十继续推辞的枪支，紧紧的握在手里。
  “倒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