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倭寇的进攻
作者:生于安乐      更新:2021-06-13 09:40      字数:4205
  大家都称倭寇为日本人对中国的侵略。其实,“倭寇“主要是福建以及沿海的走私商人或海盗,他们雇佣一些日本人打仗,地方官打不过他们,就报告朝廷,我们不是打不过,因为都是日本人,很厉害,所以就称为倭寇。倭寇主体是中国人商人、武装走私集团,只是借了日本人的名义而已。
  黄安见众人意见一致,抚须说道:“如今之际,也只有如此了。等到朝廷的兵马齐聚,想必倭寇也只能退出海南岛。”顿了顿,黄安说道:“不过,如今倭寇联合了本地的生黎,伺机而动,此战如何防守,众将当议一议!”
  黄安说完这话,众将又沉默了。怎么守?各自守各自的城池呗,还能怎么办?这黄安喜欢吟诗作对,以前一直没有带兵打仗过,打起仗来什么都不懂!
  众将也没什么方略,一时没人说话。
  等了半响,倒是胡莱身边的一名参将站了出来,大声说道:“巡抚大人!此战倭寇有上千兵马,极为强盛。从前倭寇每攻一地,往往集聚千人齐攻,不克不休!不少村庄和县城年久失修,早已衰败不堪,恐怕是防不住!不如让附近各州县的百姓全部迁移到城池稳固的大城,集中兵力防守!”
  听到这句话,门外的一众县令顿时反应了过来,一个个大声说道:“此计甚妙!将人口猪羊财帛转入大城,可保平安!”
  “集兵防守大城,可保大城不失!”
  就连防守州县的守备们也觉得这样一来集兵一处,自己驻守的城池会更加安全,一个个点头称善。
  听到这些人的话,黄安抚须想了想,没有说话。
  弃了自己的小城池入大城防守,固然可以更加安全。但如今定安县以破,城内的百姓死伤超过1500余人,自己这个巡抚已经在风口浪尖。倘若弃了小城池和村落,朝廷战后再追究他抛城弃土的罪责,他便是吃不了兜着走。
  但倭寇确实势大,那些小地方好像是守不住。死守这些小地方丢了人口物资,罪责更大。
  想来想去,黄安拿不定主意,朝胡莱问道:“胡莱,你是招讨使,也是昌江县的县令,你如何看?”
  听到巡抚询问胡莱,一众人都知道胡莱的话可能会影响巡抚的决策。如何防守可是关系他们身价性命的大事,他们一个个紧张地看向了胡莱。
  胡莱看了看身边的人,站出来说道:“诸将所言乃坚壁清野之计,在如今算是良策!下官附议。”
  黄安闻言点了点头。
  守备们听了这话十分欣喜,暗道自己的城池又多了些兵将来防守,算是安全几分了。而负责守护那些小地方的将领更是觉得这下可以躲进州县大城里了,也舒了一口气,都觉得这次小命怕是能保住,看向胡莱的目光都多了几分好感。
  不过胡莱又拱手说道:“不过卑职的昌江县,不能放弃,下官愿领兵据守!”
  在场的副将、参将、游击、听到这话,都是满脸惊讶地转身,重新打量了胡莱一番,暗道这胡莱有多大的本事?敢大言不惭靠自己守住昌江县?海南岛常年累月的遭受海贼和倭寇的骚扰,倭寇这些年攻城略地的本事十分见涨,不是一个县令能够守得住的。听闻昌江县富庶,而且还和白鞍岛的海贼又很大的过节,倭寇大军一来昌江县岂不是要倾巢而覆?
  还真是没见过这么猖狂的人!
  站在门外的一些县令则有些悻悻,暗道这个胡莱很自信嘛?他让我们逃进州县大城中,自己却要率兵守土,这风头都给他一个人出尽了!他不知道倭寇攻城动辄动用数千人,甚至上万人,攻势之凌厉不是一个县城可以扛住的?就算你有上千家丁又怎么样呢!
  好在这送死的傻事和其他人无关,一众人心里冷笑,暗道便让他胡莱出这个风头罢了。
  黄安却和其他将领不同,他知道胡莱有强兵和火炮,屡立战功,倒是有几分相信胡莱的话。他听到胡莱的话笑了笑,左右看了一眼,笑道:“胡莱,倭寇凶残异常,守土不是儿戏,你可知道守昌江县之难?”
  胡莱拱手说道:“下官知道。下官有信心守得住!”
  黄安点了点头,抚须说道:“既然你有信心,我便许你守卫昌江县。倘若你能守住,我一定为你叙功!”他转头扫视其他人,又说道:“其余人便按计划,将自己麾下的兵马人丁、钱粮猪羊全部转移到附近的州县大城中,此事从快从速!”
  众人生怕黄安反悔,赶紧抱拳答道:“末将得令!”
  离开巡抚衙门,胡莱快马加鞭回到了昌江县。
  此时的昌江县已经是一级战备,士兵们晚上都和衣而睡,一听到警报立刻冲上城头,满满的大战气氛。胡莱担心倭寇偷袭,又让尖刀团选出十几个老兵派到北面、东面和西面的险要处,以小队为单位做哨兵。这些哨兵配备望远镜,每人配备两匹战马,在险要处警戒,遇到大股的倭寇立刻骑马赶回昌江县报告军情。
  胡莱坐镇在昌江县指挥佥事官厅中,正处理着各方面的消息。突然听说斥候抓到了五个倭寇,救下了三百多百姓,他立即给予斥候表扬嘉奖。胡莱派人连夜刑讯审问这些倭寇活口,希望能审问出一些消息来。
  对于跟来的逃难流民,胡莱找人安置在昌江县南面,住在原先一批泥瓦匠栖身的棚屋里。这些百姓经过盘查,确定全是附近县城的百姓,是城破时候往南逃出来的难民。如今他们逃到了昌江县算是捡了一条命。胡莱让饮食部每天给难民供给三餐米粥,让这些难民也参加城防建设。
  等倭寇退兵,这些百姓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乡了。
  那五个倭寇被审了一天,开始时候还嘴硬,后来一上刑就都老实了,交代了底细。
  原来这些倭寇正是日本武士小泽三郎的手下。而在日本,有封地的叫武士,没封地的叫浪人。
  定安县就是小泽三郎攻破的。如今他带着一大帮部下,在西北五十里处,准备要进攻昌江县,试一试昌江县的城防。
  得到消息的胡莱立刻安排人手加强巡防,确保万无一失。而在另外一边,还有一件棘手的事情等着他去解决,那就是难民的问题。因为这一次的迁移,导致大量的百姓流离失所,造成了许多的难民,昌江县的富庶众人皆知,所以有不少的难民就涌了过来,人数估计有四千人左右。 胡莱给每个难民一斗米,给他们在路上做干粮,否则这些难民走半路就要挨饿。
  没几天,难民就剩下不到五百人了,这些人盘踞在城南,始终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胡莱见这五百人不走了,便带人去看了看。
  胡莱到了一看,发现留下来的都是最饥贫的贫民,一个个瘦得皮包骨头。男女老少都有,不少还拖家带口,蜷缩在地窝子里,看人的目光畏畏缩缩的。在难民营里走了一圈,便有几个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了上来。
  一走到胡莱面前,这些老人便要给胡莱磕头。胡莱赶紧把他们扶了起来。
  “大人,不是我们赖在昌江县吃白饭,实在是走投无路啊!”
  胡莱点了点头,说道:“百姓们都没有可以投靠的亲友么?一年的粮食也借不到?”
  那些老人们长吁短叹,说道:“我们这些留下来的百姓都是最孤苦的,不是亲戚们穷困就是亲戚同样遭了灾的,哪里有地方借出一年的口粮?房子也没了,粮食也没了,回去是死路一条啊!”
  几个老人说完这话,又一个个跪在了地上。
  “请大人收留我们!我们不要月钱和房子,只要住在这地窝子里,有一口粥吃就好了!只要有粥吃,我们做牛做马报效大人!”
  胡莱扶这些老人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又看了看这些穷困的百姓。
  这些百姓大多是有家有口的贫民,因为人口多老幼多所以经济最困难。假如是一个单身青壮家里有田,和人借一石半粮食就能把一年熬过去,还是容易找到地方借的。家里拖家带口五六口人,就起码要借八、九石粮食,这兵荒马乱的时节米价腾贵,要借那么多粮食就难办了。
  但昌江县目前各个工作岗位上也都饱和了,不需要这么多人!胡莱不能把这些人都养着。
  这些人也没有什么本事,只会耕地。
  不过,去哪里找地给这些农民种呢?
  胡莱倒是知道一些高效率水力机械的制造,能把寻常办法没法灌溉的旱地变成良田。那些荒地便宜,稍加改造就能把它们变成良田。不如趁着这一次的机会,靠这些水力机械搞一次新田开垦?
  胡莱想了想,朝那些老人问道:“你们都会耕地么?”
  那些老人一下子看到了希望,赶紧拄着拐杖走上来跪到胡莱跟前,答道:“回大人,我们都是本分的农家,都会种地!大人愿收留我们做佃农么?”
  胡莱旁边的男女老少们见胡莱问了话,都感到有希望,一个个从地窝子里爬了出来,呼啦啦全跪在了胡莱前面。
  “大人,收下我们吧,我们回去是要被饿死的!”
  “大人救救我们吧!”
  胡莱点了点头,在那些贫民们狂喜的眼神中,淡淡说道:“那你们就留下来为我种地吧!”
  两天后,倭寇杀到了昌江县的地界。
  这些倭寇人多势众,人数看上去无边无尽,怕是有三四千人,如此密集,胡莱的斥候出去接战有被包围的危险,胡莱便把斥候们撤了回来,收进城里。
  侦查周围的军情,就全靠望远镜了。
  倭寇到了以后并不急于攻城,而是四处寻找木材树木,开始制造战车。城外的一片树林便倒了霉,被倭寇砍了个精光。
  除了准备攻城,倭寇还有另一手准备:倭寇大营里出来三个人。三人慢慢绕开城外的坑洞陷阱,搬开那些鹿角拒马,一路骑到了北城城门下面,距离城门五十米左右停了下来。当中一个人朝城楼上的家丁们大声喊叫:“城上的人听着,我们小泽三郎武士大人所至,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你们不要心存侥幸妄加抵抗,免得身死城灭。现在投降,小泽三郎武士大人绝对不杀无辜!”
  城上的家丁用步枪对着他,死一样的沉寂。
  喊话的人有些惶恐,舔了舔嘴唇又喊了一遍。
  回应他的,却是三声清脆的枪响。
  枪响后,只听到扑通三声,三个前来招降的倭寇被子弹准确的打中,摔倒在马下,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看到传话的人被打死,倭寇的阵营里顿时一片骚动。倭寇的营帐里突然传来连绵不绝的号角声。营帐各个大门洞开,一帮头上扎着小辫,穿着浪人服饰男人嚎叫着冲出了营帐。他们没有骑马,步行举刀列在大门两旁。
  一辆辆盾车从营帐里推了出来。
  那些盾车六、七米长,外面包着厚厚的一层木板,正面还盖着打湿的棉被,一般的弓箭鸟铳都无法打穿。盾车下面装着八个木头轮子,里面站着二十几个人推动盾车。
  盾车出了营帐大门,便往范家庄北城墙压过来。范家庄各面城墙防御准备工作都差不多,倭寇们干脆就直接攻击北墙了。
  胡莱早就知道这些倭寇会造战车,此时已经把火炮全部集中到了城墙上。火炮抵在专门设计的垛口上,可以向城下射击。经过之前的准备,城墙上一共有十六门大炮。
  三里、两里、一里、倭寇的盾车一点点进入了火炮的射程。
  胡莱传令下去:“步枪手不要射击,火炮等盾车停在坑洞前面再打!”
  倭寇的盾车继续前进,抵达了距离城墙一百多米的坑洞前面。倭寇们推着盾车一路上都没有遭到攻击,以为城上没有火炮,分外高兴。
  这些倭寇虽然从别的渠道了解到了昌江县的厉害,但是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还以为这座看上去富饶的城池已经是唾手可得。
  盾车在坑洞前停了下来,盾车后面的人赶忙把独轮车推上来,开始填平城外的坑洞。
  这个时候,胡莱大喊一声:“炮兵,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