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熊荣突然将手伸出竖在身前，“我知道你们是谁了，确切地说不太清楚你们是谁，但是我猜到你们是找姻因的，我去叫姻因。”
  那仙人看着眼熟，大着胆子直直地一瞧，可不就是赤余念叨了三年的那位嘛。
  “还是奴婢去吧。”一直站在门边的黑瞳像是突然醒了过来一样。
  还没有等黑瞳迈开脚步，赤余离开的那道门又被打开，一个脑袋探进来扫了扫屋内的人，正是赤余。
  “咳。”赤余看清楚里面的人，又站直身子走进来，对熊荣说，“我刚想起一件事，本来在犹豫该不该打扰你见客，可是实在憋得慌，但现在有客人在也不好说。我也没想到这么巧，这次前来的客人，三个里我竟识得俩，该不是找我的吧？”
  “正是来找你的。”熊荣松了一口气。
  此时三位客人尚未说过任何一句话。
  赤余看向他们，点头道：“何姑娘，两位公子？找我何事？”
  “你倒是不觉得她出现在这里很奇怪？”陈亭厦指着何玉茗。
  从一开始就很局促，显得担惊受怕的何玉茗更加惊慌失措了。
  “好像是很奇怪！”赤余双手轻轻拍合作恍然样，“可是也没有特别地奇怪啦，既然被人劫狱带走那当然是出现在哪都不奇怪。那您又是谁呢？几位是为了什么事找我呢？审案时我知道的全都说了，这几年也没有想起任何线索。”
  眼睛在前面三个人面前胡乱晃过，赤余总觉得他们找上来是因为那个仙人指认她是凶手。
  她……好像还真的能算凶手，陈与是被她吓死的。
  “在下陈亭厦，陈与是在下祖父。来此是为了查证案发当日的情形。”陈亭厦自报姓名和来意，又将手伸向长肴，“之前案件中的一直缺少的关键人物，现在就在一旁，我们可以好好对质。”
  熊荣被陈亭厦请求当个见证，坐在主位听所有人的话，他只好留下，又吩咐黑瞳去备茶点。
  用于对质的问题和当年县官所问几乎一样。
  几人的回答也同当时一样。
  赤余在陈亭厦问话时得知了仙人的名字，算是一个收获。
  长肴一如赤余三年前所见，称自己是陈老先生某位学生的学生，去陈府是为拜访对自己师父有恩的老人。
  陈亭厦并未过多纠缠于这个问题，想必是确有这位学生。
  事情最终落到了几个疑点上，第一个正是傍晚长肴有没有出府，为何面摊老板娘没有看见他，这一点长肴称是出门直接走的西边。
  几个人都还记得陈府外街道的模样，若向西便是远离面摊，的确有漏看的可能。
  令人起疑的是那条路，正好通往的田间。
  第二个是小厮的问题，提出来以后屋内一片寂静。
  陈亭厦认为最合理的解释是，为了杀陈家全家，这件事至少谋划了半年，一开始就溺死了小厮由别人假扮，事成以后独缺一具小厮的尸体会令人起疑，便又将真正的小厮尸体扔了出来。
  “那这些杀手是很厉害，一具尸体保存了半年，可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大家不就都知道小厮有问题？”赤余觉得疑点还是让它依然是疑点得好，毕竟那小厮是不小心溺死的，只是被自己大哥附身扮小厮扮了半年之久。
  陈亭厦哂道：“事到如今竟还是没有人想过这个可能，可笑天下人都认为与鬼怪相关。”
  赤余反问：“那你家就没人觉得小厮被换了人？”
  这话一问，陈亭厦陷入沉默。
  看来并沒有发现。
  下一个疑点，陈亭厦问道：“我祖父那日精神如何？”
  “精神矍铄。”
  长肴与何玉茗答案一致，赤余也差点开口回答，幸好她还记得在世人眼中她那天是没进陈府的。
  那就只剩最后一个疑点还没有问：尸体是怎么过去的。
  但这个问题问与不问又有何差别，难道还指望谁说一声“我知道”？一时间又静了下来。
  进来倒茶的黑瞳听得津津有味，见屋里突然之间没人说话，便提醒道：“你们还没讨论老先生怎么会在田里呢。”
  提醒完她又抿嘴一笑道：“姻因姑娘对这件事很是上心，这几年曾经好多次说起过呢。”
  姻因心里叫苦，带着陈与飞起来导致他最后被吓死的是她，她因为内疚多提了几句，黑瞳现在这是要做什么？
  心中这样想着，一双眼睛不由紧紧盯着黑瞳。
  黑瞳又是一笑，这才开口：“姑娘她呀，说自己游历时见过有人做出过十几个人那么大的风筝，把自己绑着飞上天去。这些人多是被摔成了重伤，最幸运的便是站在高处乘着风，可以向前飞一段儿路程。那天云山不就是是高处吗？”
  黑瞳不说了，把话抛给了众人。
  “所以姻因姑娘的意思是？”陈亭厦原本还有些不屑，但这风筝的事情他也听过。
  问到自己头上，姻因只好把和熊荣一唱一和胡说八道逗乐那段话一本正经地讲出来：“所以我就想，会不会是有人把陈老先生带走，利用大风筝扔到别的地方。这样一来可以制造出没有脚印的现场，二来符合“吓死”这个死法，一个老人，在天上飞，不吓坏才奇怪了。甚至有可能这人本想炮制的是死因就是摔死，只是没料到陈老先生被吓着了。”
  “风筝呢？以如今这个状况，必须降到很低的地方才能符合只有惊吓而并无跌落。祖父身上没有任何伤口，若高度已经很低，周围就必然会看见足迹。”
  “这点我当然也想过。那么就可能是风筝在高处，高处有人又或者没有人，又垂下一条绳来，底端拴着老先生与抛尸者。到了我们看见的地方，不论是他们计划的也好，还是计划外也好，这样低的高度，只能将你祖父放下，抛尸者可以顺绳往上爬，这样可以再支撑一段，远离此处再落地。”
  “小厮又如何？你这说法能实现的几率太低。”陈亭厦严肃否定了这一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