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6熊孩子
作者:
嘻嘻1235 更新:2021-06-13 02:48 字数:2342
街市之上,摩肩接踵,热热闹闹。
三人接班而行,逛遍了一条街,便换了条继续走着。
刚才那街上满是吃食,这里则很多衣服,间杂着一些小玩意。
香铭恣买了一只木簪子送给兰德。两人兴致一起,便直接站在街上,兰德散开长发,让香铭恣给她把头发团团盘起,然后将那凤头簪插进头发里。
伯流光站在旁边等了好长时间,等他实在不耐烦,找了个地方坐下时,两人却恰好完工。伯流光无奈,只得拍拍屁股和她们再次向前走去。
“怎么黑狮子都闹了一年,这个地方一点紧张感都没有?”伯流光问。
“一周跑出来一次,也不伤人,还有王家赔偿损失修补房屋——为什么要在意?”
伯流光皱着眉头,总觉得不对劲。
走不多远,却发现前方人围作一团。好奇心驱使之下,三人挤进了人群。
被人群围起来的有三人。
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子,带着银色面具,穿着雪白衣裳,胸膛处却有一大滩污渍。脚下有着片片玻璃碎片。
一个灰衣妇人,带着木制面具,怀中抱着一个没有面具的幼童,幼童低着头,紧紧攥着拳头。
男子高声说道:“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就完事了?你可知这酒是我花多少钱买的?整整十个金币!你一句不是故意的就想了结了?”
妇人抱着幼童,唯唯诺诺的说道:“孩子真不是故意的,真是意外,真是意外....我家里还有几坛老酒,全送给大人。”
“我呸!”男子跺着脚喊着:“谁稀罕你那破酒,你那一百坛,顶的上我的一滴吗?!”
香铭恣看到这,回头对着两人说:“看来是件小纠纷而已,没什么意思,我们走吧。”
兰德侧头一看,见伯流光呆立不动,便推了推香铭恣说道:“再看看,再看看。”
人群挤来挤去,香铭恣逐渐被挤到一旁。
伯流光此时却不是看的入神,而是想起了自己曾经遇到的一个熊孩子。
那是伯流光的堂弟,五六年前,伯流羊刚做完灵子化手术,身体还好时,伯流光的叔叔堂弟来家中玩,在伯流光借来的书上乱涂乱画,还撕毁了几本,气的伯流光两天没吃下饭。
那是,他的叔叔也是这么说的:“孩子又不是故意的——我家里有几本书,回头给你拿过来。”
伯流光借来的书,一是比较珍贵,二是付出了自己的信誉,可在那叔叔和堂弟眼中,就和自己家里垫桌脚的书没什么不同——而且就连那垫桌脚的书,伯流光也没见着。
后来母亲去世,父亲身体恶化,便成了“穷在闹市无人问”,逢年过节也见不到这个叔叔了。
所以伯流光对熊孩子,是真的一丝好感也欠奉。
虽然这熊孩子,其实也就小伯流光一岁而已。
“咚”的一声,伯流光被惊出回忆,再看去,却发现那妇人正朝着那男子叩头不止,嘴中不住的说着:“求你了!给孩子一个机会吧!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伯流光目瞪口呆的看着。
原本在那妇人怀中的幼童此时被推在一旁,他呆呆站在原地,低着头,盯着自己攥着的拳头。
而那男子却是不耐烦的挥着手,说:“给机会?给个屁的机会!这么多人都看着,是这个孩子撞到我,毁了我的酒!巡警马上就到,他今晚必须死!”
死?
伯流光难以置信的看着那男子。
死?
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说出死这个字?
他不知道死是一件多么恐怖,多么无力的事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这么轻易的就给一个孩子判了死刑?
就因为他是熊孩子吗?熊孩子有错,可这错至于必须去死吗?
他难道...没有感受过亲人死去的无奈吗?
伯流光仿佛之间,感受到一只温暖的手在摸着自己的头。
“阿光,妈妈无能,没办法,继续陪你了...你以后,和爸爸一起,一定要坚强,勇敢的活下去...”
兰德注意到伯流光情绪有异,便问道:“你怎么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能要这孩子去死呢?巡警来了,还会帮他不成?”
“当然了。”兰德说:“若是这孩子赔不起酒,便会罚为这男人的奴仆,那男人打杀自己一个奴仆又不犯法——只要别在公共场所就行,在公共场所杀奴会罚钱的。”
伯流光听了,愣愣的说道:“不对,这样不对...”
兰德歪头看着伯流光,说:“你觉得这样不好?以前比这还无所忌惮呢,现在还讲规矩是因为有了《限奴令》,增加奴仆必须有正当理由,否则这男的不用等巡警来就会直接杀了这小孩。”
《限奴令》,是在二王子金岩的努力下推行的。他们本意是《废奴令》,但在大王子金拓的阻挠下改为了《限奴令》。
这是因为大王子的派系为土地贵族,对于他们来说,奴仆比自由人好用。二王子的派系为工厂主,如果没有大量的自由民,都成了奴仆,工厂也就没了工人。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很多,但由于作者也只是个半瓶醋,所以我们不做展开讨论。
伯流光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学问,只是推测《限奴令》的推行肯定和史今有着不少的联系。
兰德见伯流光这样,便凑上去说道:“想不想救这孩子?”
“当然想!你有办法?哦,十个金币对你来说也是小钱吧,你打算赔给那人十个金币?”
“那种方法多没意思,而且十个金币怎么就是小钱了,那可是我半个月的零花钱!”兰德嗔怒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伯流光好奇的问道。
“方法你别管,但你可得好好答谢我。”兰德想把头靠在伯流光肩上,但因为伯流光比她矮些,结果靠在了他的头上:“今晚那个客飞燕不是要出门吗?那要不留宿我一晚如何?”
“你开什么玩笑?!”伯流光转头,隔着面具瞪着兰德。
“呵呵。”兰德笑着把脸上的面具取下,换上一个金面具:“那就算了,记得欠我一个人情便好。”
正巧此时巡警赶来,那男子向巡警诉说了事情经过,便要拉扯着那小孩离去——看来他不想交一笔罚款。
妇人喊道:“我替他做奴,你带我走吧,你带我走吧!”
巡警看向男子,妇人的说法合乎规定,只要这男子同意。
男子却摇了摇头,说:“冤有头,债有主。我又不是什么恶人,这孩子毁了我的酒,我杀了他便是,与你何干?”
伯流光听着他的话攥紧了拳头——他竟然以为自己的行为是理所应当的!
“可你杀了我儿,我又怎么能独活啊!”
男子一把推开妇人,说道:“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