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民国才子的代笔糟糠妻(二十)
作者:十月微微凉      更新:2021-06-20 12:59      字数:9278
  徐嘉惠有四十万。
  这简直让人想不到,廉父痛心疾首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越发的觉得他简直蠢钝如猪。
  “你们一同生活这么久,你完全没有发现她有这么多私房钱?”
  廉父恨不能砸开他的脑子,看看他的脑子里是不是全是浆糊,这么多钱都没有发现,也不知他平日是怎么笼络徐嘉惠的。
  “我跟你说过,她这般有用,你要彻底把她掌握在手里,但是你看看你现在都做了还说呢么?”
  廉父真是厌恶透了这个儿子,他怎么就能愚蠢到这个地步。
  他道:“你现在立刻马上去北平饭店,我不管你是用什么手段,都尽量说服她。捐款是一定不可能的。”
  这么多钱,他几乎不敢想徐嘉惠到底怎么攒下来的。
  他道:“另外你好生调查一下,看看她的钱究竟是哪里来的,我总归不明白,她所有东西都掐在你手里。如何还能有这么多的钱。”
  四十万,也当真是十分不少了。
  这钱太多,足以让人眼红。
  他又道:“你一定要说服他,她现在要通过大通日报捐款。白白是要让江宇那个小混蛋扒一层皮的。”
  说到这里,他恨恨:“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没数儿?”
  廉语修自己也是不懂的。
  他道:“她怎么会有这么多呢!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呢?”
  想也不想,廉语修立刻将廉父手里的报纸抢了过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看到最后,他眼睛都要滴出血了。
  这么多钱!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去找她!我立刻去找她!”
  他转身就走,没有一刻停顿。
  他很快的冲了出去,还没有站定就被一辆车子差点刮到。
  车子嘎吱一下停下来。
  廉语修顾不得谴责,正要继续走,就听到有人叫他。
  叫他的人是陶紫凝。
  陶紫凝下了车子,眼睛发红,她因着廉语修和唐蔓蔓关系不简单气恼的回了家,原本她还恼火的,但是却不想,竟是看到徐嘉惠要捐款的消息。
  她要把自己所有的钱都捐出去。
  这一下子,真是一下就让所有人改观。
  所有的钱。
  四十万,这么多!
  别人都感慨只是何等的情操,可是这其中却又不包括陶紫凝。
  陶紫凝匆忙的赶了回来,二话不说,冲上前就给了廉语修一个耳光。
  结实响亮。
  她狠狠的地说道:“廉语修,你骗我,你这个混蛋竟敢骗我。”
  说到这里,哭了出来。
  “你说是跟徐嘉惠离婚,跟我结婚,可是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你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她。为我们将来的孩子想过吗?还是你根本就不信任我。就是为了坑骗我?廉语修,我没想到你竟是跟我如此的两条心。”
  陶紫凝抹掉眼泪,说道:“你真是个混蛋,是个混蛋。”
  她对着廉语修嘶吼。
  只是廉语修现在哪里有心情和他说这些?
  他现在满腹心情都在徐嘉惠的身上。毕竟,那么多钱。
  而且,若不是陶意安和陶紫凝,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徐嘉惠藏了那么多的私房钱,不是早晚都要给他的么?现在好了,这些钱都要便宜那些外人,凭什么!
  他恨透了,不耐烦的一把甩开陶紫凝,骂道:“滚开。你这个扫把星!”
  陶紫凝不曾想廉语修竟是会跟他说这样的话,不可置信的盯着廉语修。仿佛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廉语修也更加不耐烦起来。
  他说:“滚开。”
  陶紫凝突然就发疯,她使劲儿的捶打廉语修,说道:“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混蛋!你就这样对我?”
  她这个样子,廉语修烦躁的推开她。
  陶紫凝一时不查,一下子摔倒了。
  陶紫凝没想到,重重的摔倒,腿和胳膊都磕破出了血。
  不过这个时候廉语修倒是不管她,立刻就拦了一辆黄包车,冲了出去。
  廉家是有车子的,只是却被廉太太开出去了,因此廉语修倒是没法子只能做黄包车。
  陶紫凝眼看廉语修这个样子,呆呆的望着他的背影。
  司机连忙下车将自家小姐扶了起来,说道:“小姐没事儿吧!”
  他倒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一时竟是看呆了,进而忘了过来给他们小姐出头。
  陶紫凝突然就爆发出剧烈的哭声。
  大通日报今日开始报道徐嘉惠捐款的事儿,没有继续跟拍这边。而且,他们是在内部买通了下人,倒是也不需要在外面偷拍。
  可是大通日报不出手,不代表别人不出手。
  像是不少小报纸,他们专注报道别人的隐私,从中牟利。
  而这次所有消息都被大通日报包揽,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偶尔跟着报道一点,捡点汤水,也算是没吃亏。
  可是这不妨碍他们想要获得独家消息的心。
  正是因此,不少小报都在廉家和陶家附近安排了人,这下子好了,这样大的热闹,哪里会不拍呢!
  此时陶紫凝心情难受极了,却也没有注意到周遭偷拍的人。
  而廉语修更不要说了,他现在满心都在四十万,钱能通神。
  他恨不能现在就从徐嘉惠哪里将所有钱都拿回来。有了这么多钱,他做什么不成?
  其实徐嘉惠的嫁妆已经是十分多得了,他原本想着这些钱给她也都是自己的。但是却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
  现在哪里还坐得住?
  他只想尽快的找到徐嘉惠,质问她为什么藏了这么多钱不说。
  更加要质问他,为什么和江宇搞在一起。
  廉语修来到北平饭店,刚一下马车,就被人盯上了。
  廉家和陶家都已经有不少小报记者和私家侦探盯着,恨不能从中得到些好处,这边又哪里会没有让人呢?
  他们可是得到消息了,徐嘉惠正是住在这边。
  因此他们都等在这里,动也不动。
  而他们并不知道,真正放出消息的,正是徐初初。
  徐初初已经想过了,她公布了自己要捐款的消息,肯定是会受到很多人瞩目的。就算是她不说自己在哪儿,这些人也能查到。
  而且,只要她捐款的消息一传出来,廉家的人,徐家的人肯定都会陆陆续续出现,这些都是必不可能的。
  正是因此,徐初初倒是很乐意让那些小报看一看这些人的嘴脸了。
  是的,嘴脸。
  她对徐家的人也没有好感。
  其实在徐嘉惠的死亡中,徐家人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他们没有伤心,没有难过,甚至会觉得徐嘉惠离婚才是丢脸,甚至不认他。
  明明该是最亲的人,却伤害着她。
  想来对最后,徐嘉惠心心念念只想让廉家得到应有的报应,让世人知道他们的嘴脸,也是为了证明给父母看吧。
  证明给他们看,自己没有说谎。
  廉家人,猪狗不如。
  徐初初虽然没有徐嘉惠的经历,但是不知为何,她却有徐嘉惠的感触。
  没错,徐嘉惠的感触。
  大抵,真的是因为她成了徐嘉惠吧。
  因此可以感觉到徐嘉惠一些没有说出口的难受与伤心。
  廉语修这样冲了过来,立刻就让在周遭等待时机的人看到了希望。大家心照不宣的使了个眼色,默默的藏好。
  若是真的被廉语修发现,怕是偷拍就要完蛋了。
  其实这倒是他们想多了,廉语修现在心急火燎的,哪里还有时间去看周遭的情况。
  他很快的冲向了徐初初的房间,哐哐砸门。
  徐初初很快的开门,她蹙眉:“谁啊,真是扰人清梦。”
  大中午的,这话也是她能说出口。
  “是我!”
  廉语修一把推开徐初初,进了门。
  徐初初倒是也不关门,索性将门大开。
  她靠在墙上,问道:“有事?”
  真是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
  不过,让廉语修身败名裂这样的事儿,她是不遗余力的。
  徐初初的视线扫了一下窗外,他选择这个房间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不高不低,位置又正好。
  不高,二楼,方便人攀爬。
  位置正好,这个房间正好对着一棵树。
  他看了好几个房间,最终选择这个,为的可不是看外面树上欢快叫的小鸟儿。
  徐初初有自己的想法,而她也眼看着这些人都根据自己的所作所为在一步步前行。
  “你把门关上。”
  徐初初不动,嘲讽:“我是主人,想开门还是想关门,跟你有关系吗?如果不喜欢开门,你滚蛋啊!”
  她恢复原本的性子。
  嫉恶如仇。
  对这样不要脸的人,真的不用多温柔的。
  她淡淡的笑:“我就喜欢开门,怎样?”
  她的声音有点高,走廊里正好可以听见。走廊里偷听的人都默默的感慨,最好不关门呢!
  不过很显然,廉语修是担心的,他走了过去,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随后立刻拉住徐初初,想要使劲儿拽她。
  不过徐初初却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真正手无缚鸡之力的徐嘉惠已经被他推下楼了,还以为她是好相与的么?
  徐初初一个措手,直接就将他怼在了墙上。
  廉语修不可置信的回头。
  徐初初淡淡拍手:“真是愚蠢的男人。”
  她松手往前走了几步,来到茶几边为自己倒了一杯酒,随后来到窗边,扬眉看他:“你来干什么?”
  廉语修当然想不到徐初初是故意算计他,他立刻恼羞成怒,说道:“你为什么骗我。”
  他质问出声,这个时候他真是很难克制自己的语气与音调了。
  当然,他也怎么都想不到,门口贴了无数的八卦小报记者正在偷听,恨不能掌握第一手资料。
  徐初初心知肚明,她声音自然也不低:“骗你?我骗你什么了?我看真正骗人的是你吧?明明是你说一辈子都会真爱我,可是你做了什么呢?”
  徐初初冷笑:“你只会从我这里拿了好处,然以后在找其他的女人。你说你怎么这么恶心,连你大嫂也不放过,那可是你亲哥哥的老婆啊!见过下作的,真是没见过你这么下作的。”
  廉语修:“这件事儿是不是你说出去的?”
  现在想来想去,一定是她背后搞的鬼了。
  他眼光中淬着毒:“是你做的对不对?你故意算计我对不对?”
  徐初初没有否认,虽然这件事儿是江宇做的,但是这个时候帮这货挡挡倒是也没什么,因为事实上,确实是她支会指使江宇做的。
  他微笑:“我说出实话,难道不行吗?让你哥哥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不好吗?等你哥哥回来,我想他一定会恨你入股。哦对,你的好媳妇儿陶紫凝也会恨你入骨吧?”
  她笑的厉害,声音越发的高:“她明明知道你有妻子还要嫁给你,真是一个好姑娘啊。现在我送给则个好姑娘的礼物就是跟你的婚姻。我想,你们都满足了吧?”
  这件事儿里,没有人无辜,徐初初对任何人都不犹豫。
  当然,有些人是罪不至死,如同陶紫凝。
  但是恶心一下陶紫凝,他是不介意的。
  徐初初微笑:“结婚之后才发现你是如何的龌蹉,感觉如何?”
  徐初初这个样子,廉语修从来没有见过。
  他简直不能相信这是徐嘉惠。
  在他的心里,徐嘉惠是一个温柔的人,或者说,是一个怯懦的人。
  他从来没有看过她这样的张扬。
  “原来这才是你的本性,你一直都在装模作样。”
  徐初初:“装模作样?不,我只是看清你了。廉语修,你拿了我的文章去卖钱,占了我的名利。我可曾说过一句?我给你前程,甚至任由你母亲那个贪得无厌的掌握我的嫁妆,随意的用我的嫁妆挥霍。我可曾说过一句?”
  徐初初的声音歇斯底里,十分的响亮。
  在廉语修看来,她是气极了太过震惊。
  可是徐初初的本意却是让外面偷听的人听到一切。
  她怒道:“你说啊!你做了这一切,你又是什么人呢!装模作样,你才是那个装模作样最厉害的人吧?你在外面有人,我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你哄骗我,你说会对我好。可是现在呢!?”
  徐初初一杯红酒,毫不犹豫的摔到了他的身上:“你现在让我恶心。”
  她的话简直让门口偷听的人震惊的合不上嘴。
  廉语修……廉语修的文章不是他写的?
  这……怎么可能?
  他们根本没想到会听到这么大的爆料,这个时候,他们更是屏住呼吸,想听廉语修承认。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心里却在第一时间相信了徐嘉惠的话。
  毕竟,他们两个人私下里的谈话,又不必做什么伪。
  果然,就听廉语修道:“可是你愿意的,你不是愿意的吗?为什么自己又偷偷赞私房钱?你不告诉我?你不告诉我,还骗我离婚。徐嘉惠,你怎么可以怎么歹毒。”
  没想到,才子的真面目竟是如此。
  竟是如此。
  徐初初冷笑:“歹毒?”
  徐初初胡言乱语:“从你开始在外面有第一个人开始,我就知道你靠不住了。你以为我这段时间是真的在找灵感吗?不是的。”
  她更加胡诌:“其实我已经写了很多的东西,并且卖到了外地。你以为我的钱是怎么来的?你以为我的私房钱是怎么攒下的?我原想拿出这些钱让你不要跟我离婚。可是你为了攀附陶意安铁了心这么做。你知道当时我心里多恨吗?”
  徐初初演的更加起劲:“我其实不想要自己的嫁妆的,我想着,就算给你做私产也是好的。可是你母亲做了什么?他故意克扣了我的嫁妆。你们怎么下得去手。把我当成下蛋的母鸡,利用我赚钱,利用我获得名声。贪了我的嫁妆,还要整日打骂我!”
  打骂倒是没有的,但是不妨碍徐初初歇斯底里装。
  她道:“你们廉家真是一门子的歹毒小人。有一个算一个!”
  “好了!你骂够了没有!”
  徐初初立刻:“没有!”
  廉语修上前就拉住徐初初,毫不犹豫的伸手。
  徐初初:“你打我啊!”
  只要廉语修动手,他就完了。
  那些人就会把他的真面目报道出来。
  徐初初看他抬着手不动,继续刺激他。
  她故意压低了声音,笑:“其实,我早就和江宇搞在一起了,我故意要搞死你们家。呵呵。”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外面完全听不见。
  但是这话却让廉语修恨到骨头里。
  他的巴掌一下子打在了徐初初的脸上。
  徐初初顺势故意一倒,甚至撞了窗户,让窗户开了一个缝隙。
  廉语修瞬间上前,捏住了她的脖子:“我杀了你。”
  徐初初:“杀吧!你们家为了控制我,故意给我下毒,让我不能怀孕。然后用这件事儿拿捏我。这些我都知道了。廉语修,你们家有多恶毒,我早就已经知道了。”
  她喘不上气,不过却不怕:“你爹娘早就知道我是给你代笔,还故意磋磨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徐嘉惠!你找死!”
  徐初初:“我找死又怎么样?你爹是什么人?你爹在外面和舞女搞在一起,还要装作道貌岸然。你娘呢?装作好婆婆,但是背地里拿儿媳的钱。还干出下毒这种事儿。还有你,你用了我的文章赚钱。”
  徐初初一点点熟络他们的罪状,眼看廉语修脸色更红,真的恨不能掐死她。
  她自己的嗓子也越发的喘不上来气,终于使劲儿抬手,一把按住了廉语修的手腕。
  一张“真话卡”贴在了他的身上。
  廉语修睚眦俱裂,叫道:“那又如何?就算我全家都算计你又如何?你爹把你嫁过来,就不会管你。你还以为你们家多疼你!我让你写文章是看得起你。拿你的钱也是看得起你。你如果拎得清就把所有的钱都交出来。你交出来,我还能饶了你。不然,我告诉你。我和我爹都不会放过你的!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廉语修的声音很大,门口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除了记者,还有很多住客,这么多人,这么大声,谁能没有反应呢!
  可是却不知,真正的北平才子是这个样子。
  “我娘给你下毒又怎么样?她是为了我好!我这样的男人,我这样的身份地位,就算是睡了北平所有的名媛又如何?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还敢跟我离婚?”
  他眼神猩红,徐初初一脚踹到他的关键位置。
  廉语修一下子后退,捂住自己。
  他瞪视徐初初,骂:“你还敢踹我?我看你真是活腻了!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爹说了,这次不管你有没有把钱拿出来,都不能容了你。你一定要死。徐嘉惠。我们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要杀了你!到时候你意外死了。你以为有多少人还会记得你?”
  徐初初:“哦?原来你们已经想好了要拿了我的钱,然后杀了我。”
  廉语修立刻往前冲:“杀你又如何!你该死!你把钱藏起来就该死!”
  他一下子冲到前面,再次抓出徐初初,径自把她往窗口推。
  徐处处喊:“你杀我啊!我不怕死!你杀了我,自己也别想好。我知道你们一家都恨不得我死。我死了,你也别想好!”
  “我爹是什么身份地位,这点小事儿摆不平吗?还有陶意安,他的女儿嫁给了我。还不是任由我拿捏?难道他敢让他女儿当寡妇?他还不是要帮我?徐嘉惠,你才是不知好歹。”
  他使劲儿的推徐嘉惠。
  其实此时徐初初并不怕廉语修,毕竟她是一个练家子,与廉语修这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不同。
  可是纵然如此,她还是叫嚷,假装手无扶鸡之力。
  “砰!”
  房门终于被砸开,无数的记者不断的按动闪光灯。
  廉语修:“你们……”
  他摇了摇头,但是却控制不住自己:“你们敢拍我,我会让我爹杀了你们的。杀你们,就如同杀一只鸡。”
  这番言论,真是让人瞠目结舌。
  谁能想到他这般无耻呢!
  一时间,众人也真是被激出了几分血性。
  天下之大,这般无耻的人,真是罕见了。
  “你快放开她。”
  立刻也有旁人上来帮徐初初,徐初初脱离了廉语修的掌控,捂着脖子咳嗽起来。
  她可怜兮兮的倒在地上哭:“你们廉家是地狱吗?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
  “你们都该死,既然喜欢我,为我付出有什么不对?若是我能写出来,还要你吗?”
  现场人顿时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廉语修。
  北平才子,真的恶心至极。
  真话卡只有很短的功效,而此时,廉语修已经恢复了正常。
  回想自己刚才说的话,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把一切都说出来了。
  正要再拉徐初初,立刻有人将徐初初挡住:“你滚开!我们在此,你休想再伤害徐小姐。”
  这个时候,不管如何都要护住徐嘉惠的。
  廉语修看到这么多人,一时慌了,推开人群就跑。
  徐初初眼看如此,垂下了眼睑。
  她轻声:“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么?我真的要静一静。”
  徐初初的声音太可怜太惨,而听到她的这些遭遇,现场无不动容。
  众人安慰了几句,默默离开。
  徐初初不知想到了什么,默默的拨通了天津的电话,那边是徐嘉惠的父母。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男人的声音。
  “我是徐嘉惠。”
  此言一落,电话那边立刻发出一阵怒骂声,徐初初通过这个怒骂声分辨出,这是徐嘉惠的父亲。
  “刚才廉语修差点来杀了我,他也承认,他们家要杀我。”
  电话那头还在叫骂,并不在乎。
  “杀你如何?你是他的妻子,生是他家的人,死也是他家的人!”
  徐初初若有似无的低声笑了一下,总算是明白了徐嘉惠的绝望。
  这就是至亲。
  “你把捐钱的钱都拿回来。你若是拿回来,我还能让你回家。”
  徐初初:“回天津的家吗?”
  “自然!”
  那头说道:“我知道你喜欢廉语修,会为你在廉家争取的。你这个钱给爹,然后我帮你……”
  徐初初嗤笑一声,说:“你休想,钱在我的手里,谁都别想拿走。”
  电话那头气结,又开始骂了起来。
  徐初初其实想过要不要回天津替徐嘉惠看一看父母的,但是只看这话,就知道剧情诚不欺我。
  这些人果然没有一个好的。
  尚且不如外人。
  她淡定:“我的钱已经捐出去了,其实前两天就签过了正式的文件。你别想了。”
  为了避免问题,江宇还格外找了六七位社会名流作证。
  徐初初昨日已经见过这些人,并且当着所有人面签了合约。
  江宇不傻,他知道徐嘉惠的钱许是有人还要惦记,正是因此,他才找了几位身份地位高,同时为人又相对公正的。
  这样才万无一失。
  徐初初故意在他们年前提到,自己会好好生活,不会放弃,她未来的生活将会去育幼院做女工。
  她要真真正正的做一个有用的人。
  而不是像从前,让人觉得可悲。
  她会做到最好。
  “要回来!”
  电话那头传来怒吼:“你敢不听我的话?”
  徐初初:“我的捐款,完全没有任何瑕疵,就算你是我父亲,也得不到什么的。”
  说到这里,她浅笑:“因为你们虽然老旧,可是总有新派人士。他们会为我这笔钱保驾护航,若是我突然身故,我相信,更是会让众人都不敢动这笔钱。”
  电话那头突然就结巴:“你……你想干什么?”
  徐初初轻描淡写:“你说我突然奇怪的死了,外人会怎么想?”
  言罢,挂了电话。
  他已经专程问过系统了,她脱离这世界,就是死亡的方式。
  既然如此,她倒是不客气了。
  好好的利用这个死亡陷害一下这些人,不是很有趣么?
  徐初初在外人面前表现的积极向上,不会自杀,但是却拙劣的死了。
  这才有趣。
  果然,第二天徐初初就开始去育幼院帮忙,十分的真诚乐观。
  她不管外面如何报道,与许多修女都说起自己要一辈子都好好照顾孩子们。
  他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但是却可以招呼好更多的孩子。
  而此时,北平几乎所有报纸都图文并茂的报道了廉家的一切,甚至包括……廉语修的文章是徐初初代笔。
  甚至廉家父子贪财并且企图杀人都毫无意外的都写了出来。
  现在几乎所有文章都暗示,如果徐嘉惠真的有什么,大抵就是廉家杀人灭口了。
  图文并茂,又有这么多的证人,想要辩解也是没人信的。
  廉语修所在的报社立刻将他开除,而廉父也被“放假”。
  他虽然身份不低,但是也是有很多人希望他完蛋的。
  他倒台了,才能有更多的位置让出来。
  廉父因为这件事儿气极了,一个不舒服竟然突发了疾病,住进了医院。
  当然,是真是假又不清楚了。
  廉语修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而此时陶紫凝却要跟他离婚了。
  陶意安哪里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他当街“殴打”陶紫凝,这些不光他知道,整个北平都知道了,毕竟,报纸可是带着照片的。
  他的女儿捧在掌心,可容不得被人欺负。
  廉语修知道这个时候怎么都不能失去陶意安这棵大树,他是坚决不肯离婚的。
  不过是两三日的功夫,廉家似乎就越发的倒霉了。
  若说陶紫凝原本还对廉语修有些感情,在得知他的文章都是代笔之后立刻就化为乌有。
  她要的只是长得好又才华横溢,家世不错的才子。
  这个才子狗屁不是,人品又不好,那么她就会寻找另一位才子。而将这人甩到脑袋后。
  廉家几乎再以十分迅速的速度落败。
  让人完全想不到,摸不清。
  廉语修没办法给远在国外的兄长去了一封信,不过却石沉大海。
  廉家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廉语修做了这样的事儿,他哥哥又怎么会回来收拾烂摊子呢?
  没几日,有人抵了廉父的缺。
  这下子,廉家更不行了。
  当然,廉家落败这么快还有便是陶意安的打压。
  廉语修不肯离婚,他自然要打压廉家了。
  廉语修没想到这些事情,他现在恨透了的人是徐嘉惠。
  他甚至把徐家人搬了出来,可是徐嘉惠却不肯见徐父。
  仿佛,他们从来没有什么关系。
  而徐父在北平待了几天发现这钱真是很难要回来了,倒是也不管这些了,转头就走。
  毕竟,他不可能让这个一分钱没有的女儿回家。
  一切都是那么的不顺利,廉语修现在只想杀了徐嘉惠。
  他买了一把勃朗宁,只等有机会可以杀了那个女人。
  徐初初找的私家侦探倒是一直很有用,廉语修买了勃朗宁,他很快知道。
  徐初初得知之后就浅浅的笑了,随后每天打电话刺激廉语修。
  廉语修没想到徐初初会打电话来嘲讽他。
  终于忍不住了。
  而此时,徐初初坐在北平饭店的房间,自言自语:“系统小朋友,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这个房间么?214。14,要死,是不是很好?”
  她捧了捧下巴,说:“我现在只等他杀了我,我就可以顺利的脱离这个身体了。”
  系统终于仍不住开口:“可是徐嘉惠的目的是家破人亡。现在也算是家婆,可是人都没有死。”
  它很难得和徐初初对话。
  徐初初也诧异他会开口。
  不过很快的,她笑:“我相信徐嘉惠要的家破人亡就是这样。她是要廉语修死,但是不是我直接杀了他,而是让廉语修受到法律的制裁。”
  说到这里,她立刻感觉到心口暖暖的。
  可见,这就是徐嘉惠的意思。
  “廉语修来杀我,一定逃不掉。我捐了这么多钱,做了这么多有意义的事儿,我相信有的是人会为我伸冤。他爹倒了,救不了他。他必死的。”
  徐初初已经算计倒了这一步。
  “不管他爹是真的身体不好还是假的,廉语修受到应有的惩罚,他也不会有好下场了。他指使廉语修杀人,这可是很多人都听到过的。”
  徐初初微笑:“廉家,会在我死后覆灭。”
  真正的徐嘉惠得到自己所想要的一切。
  她让所有人都知道,那些文章是她写的。
  她也揭穿了廉家的画皮。
  而陶紫凝和唐蔓蔓,他们也多少有自己的代价,不是很好么?
  想到这里,徐初初:“他该来了吧?”
  话音刚落,就听有人敲门。
  此时弹幕已经泛滥,徐初初却不管,她开门的一瞬间,枪声响起……
  徐初初颓然的倒地。
  她整个人几乎嗖的一下子脱离了身体。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廉语修,瞬间被往后吸了过去。
  就在她飞速的往后飞的同时,看到有很多人都冲了上来,廉语修被按在了当场。
  而后,医院的廉父因为是廉语修的帮凶也同时带走。
  徐初初继续看,廉语修和廉父互相推卸责任,都不想死。再也没有亲情。
  因为徐初初捐了那么多钱做好事,一时间爆发了大规模的□□,要求严惩廉家父子。
  就在徐初初要彻底消失不见的同时,她看到了廉语修被判了死刑。
  而同时,廉父也病死在牢中。
  周遭不断的反转。
  陶意安吞了廉家的财产。
  他仗着自己的女儿还是廉语修的太太,很快的吞并了廉家。
  廉太太落魄不如普通人家,唐蔓蔓过街喊打。
  连陶紫凝也被许多人诟病,她的愚蠢,委实给她上了一课。
  徐初初想,陶意安还真是一点都没有让她失望,果然是一个很精明的生意人。
  而这个世界真正会怀念她的,只有一个江宇。
  徐初初看到了江宇的所作所为,终于放心,他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他真的帮她把那些钱都花在了孩子身上。
  徐初初感觉到很温暖,突然间,手中落了一个小星星。
  她恍惚想到,这大抵就是徐嘉惠如愿了。
  她浅浅的笑了出来。
  她很快的奔向下一个任务。
  而此时,徐嘉惠的墓前。
  陶意安抽烟看着墓碑,神态凛然,低声:“你不是徐嘉惠,你到底是谁?”
  只可惜,微风拂面,杨柳青青飞扬。
  永远不会有人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