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失去了全部力量？”
  “你不会嫌弃我了吧？！”听到清雨的话，刚刚正消灭食物的白警惕的抬头，一双蓝眼盯着对方。
  “那我就可以，随、便、欺、负、你、了！”
  揉了揉白凑上来的脸，清雨把目光投向远方。
  仙体计划……
  献祭掉的会是谁呢？
  凡人想要如同仙人一样长生，有通天彻地之能，所献祭的自然不是什么小数目。
  印象中最低的配置，便是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修真九百九十九日的修者，献祭一宗门血裔，方可打开那扇通往仙途捷径的大门。
  可门内有什么，从来没人知道。
  ……
  二人藏身的房子，木地板看上去很干净，但房间整体却显得不够光亮。屋内仅散乱地放着四张单人沙发围着一张桌子，显得异常空荡，白正坐在一张对着窗口的沙发上。
  差不多吃饱，打量四周，在窗边的一个单人沙发上看见了一只鱼缸，两条橘色的金鱼正游来游去，那两抹明亮的橙色在这阴郁的房间里显得尤为突兀。一旦自己停下进食，就发现房间里一片死寂，甚至能听到厨房角落摆着的冰箱发出的轻微振动。
  而抬头，正对着就是正在发呆的清雨。
  “想啥呢？”
  “没啥……就是有关仙体计划的事情。”
  二人之间又陷入了一片莫名的沉默。
  心里都有无数疑团，但同时也都有不能告知对方的秘密。
  也许此时又到了二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但经历了那么多之后——
  已经没有像过去一样的可能了。
  “好吃吗？”
  “吃的太快，但绝对是好吃吧。”
  又是沉默，终于，白忍受不了了。
  “喂！为什么你还活着？灵力不足还中毒的情况下可没法抗住那个高度的坠落。”首先丢出的就是这个最明显的疑问。
  “被冰岚的人救了。”
  冰岚……那个佣兵团吗。
  “仙体计划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清雨停顿了一下，随后开口：“必须献祭一个宗主血亲，比如我，或者……”
  白不需要听到后面的或者，“也就是说，我的本体有可能会来找你，对吧。”
  “本体？”
  白长叹一口气，知道自己问出问题后，这就是要付出的代价。
  于是白将在林烨固有结界内发生的一切讲明，随后，解释了自己为什么现在独立于本体。
  “既然他有可能威胁到你，那么现在他就是我们的敌人了。”
  白浅浅笑着。
  ……
  “这位小友，还请暂且留步。”
  直到飞行中的墨闻已经能看到护山大阵流动的魔力时，一声苍老的震音留住了他。
  “什么事？”
  “哈哈哈……小友这话问得好，问得好！小友忽来我山门，小老儿才是要问什么事啊……”
  话语间，似乎带起了几分威压，但墨闻全似未感，只是收敛了自己的形体，化回了小巫妖给自己塑造的身躯形态。
  “仙体计划。”
  云雾中老者的声音为之一窒，那片笼罩山峰的云雾静静翻滚，但到最后还是开口了。
  “小友来路不明，却一口道出我道宗隐秘，所为何——！”
  墨闻已经懒得废话，再次化身为瘟疫之源，直冲护山大阵。
  “孽畜！老夫岂能任你毁我道宗千年基业！”
  孽畜？也对，我现在确实不是人类。
  怀着这份自嘲，墨闻把自己撞散在护山大阵上，魔力奔涌，浊流激荡，将无形屏障大半遮盖，显出了一个棕色的半球形。
  在屏障内侧的一众弟子和修者，只能看着棕色暗流吞噬苍穹和日光，满目的震惊和恐惧，却毫无办法。
  “发……快发送求救讯息给异能者那边！”
  古风的亭台楼阁之间，现代的通讯工具显得尤为突兀，但是更加显眼的，是通讯弟子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没声音……异能传输频段和电子传输频段都被屏蔽了。”
  “不用灵力的东西就是靠不住！”一旁的中年师长一声怒吼，正欲激发灵力冲天而起，却突然发现几道巨大的波澜在屏障上震起，力之澜流波动，竟让几乎吞天的棕色几次回缩，吞噬屏障的速度减缓了许多。
  “愣着干嘛！发求救信号！”
  拿着通讯器的后辈弟子却仍然愣着：“刚才那个是不是掌门出手了？我们还需要求救吗？”
  中年修者凛然，自己怎么还没一个后辈有定力。
  不过，感受着那棕色天幕传来的恐怖气息，他的心又吊起来了。
  到底通不通知……
  通知了，万一掌门轻松战胜，自己怀疑掌门实力，这长老的职位估计也不用当了。
  不通知，万一掌门败了……
  他不敢想，只能静看局势变化。
  却发现棕色的暗幕似乎和掌门的灵力持平，在狂风暴雨般的轰击之下维持在半边天的样子。
  不对！
  他的目光放在了护山大阵的灵力流动上，却发现大部分的灵力冲击都是被大阵抵消，而夹在大阵和掌门攻击之间的棕色暗幕，却几乎没什么损伤。
  已经和山川灵脉凝聚的护山大阵融合了吗！
  心下几番权衡，中年修者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立刻！发送求救消息！”说完话，他便抬脚腾身而起，足踏飞剑，破空而去。
  ……
  宗门核心，护阵弟子。
  “怎么办！师父！大阵的能量下降的太快了！”
  “还能怎么办！这大阵是道宗立身的根本，没有这阵，之前灵力稀薄的年代道统根本留不下来，全员听令，抽取灵脉，死撑！”
  话虽如此，领头的修者仍然冷汗津津，目光中全是矛盾和犹豫。
  他掌阵三十年，怎能看不出此时大阵的能量已经为对方所用。
  但如果此时关闭，对方破阵而入，还只是人员伤亡的问题。
  可问题对方已经和大阵能量融合，一旦关闭，能量回归灵脉，对方就有可能污染灵脉，到时候才真是道宗的末日。
  关也不是，开也不是……
  思量中的修者，没有发现天边一道光已经越来越近。
  “师父！师父师父！”
  “又怎么了！现在还能有事比大阵重要吗？！”
  “就是有人冲着大阵——”
  剑风压体的瞬间，护阵修者才堪堪反应过来，却已经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天边来的飞剑直直插进了阵法运行的核心。
  还好只是一把飞剑，最多是强制停止大阵的运——
  在他眼里，那把飞剑忽然剧烈的震颤了起来。
  “什么！”
  本命飞剑的引爆，彻底摧毁了大阵的控制阵法，狂暴的能量席卷而出，将所有靠近阵眼的人尽数击飞出去。
  与此同时，空中的能量屏障也猛地发白。
  最后——
  轰然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