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大显示器上，监控器的角度极其刁钻，仿佛正对那个鸡冠壶的位置，老者从旁经过，鸡冠壶应声掉落。
  “啪——”
  老者脸色煞白，额头冷汗直流。
  嘴唇嗫嚅地解释道，“不是我，根本不是我，你们的监控器有问题！”
  店家阴恻恻地笑着，“老人家，我们店从来不冤枉人，有一说一，信誉老店，这事你脱不了干系了，大家可都看着呢！拿钱吧！”
  老者愤怒至极，“我说不是我，就不是我！”
  “那咱们就报警吧！损坏三十万的财物，你要是不赔钱，最起码也得判刑七八年吧！你这样的老东西，进去以后，还有没有七八年都不好说呢……”
  “你！你不要太过分了！”
  店家嬉皮笑脸道，“我过分？我过分又怎么样？人证物证俱全，这个您可抵赖不了。”
  周围人纷纷指责道，“真够不要脸的嘿，一把年纪了，为老不尊嘞！”
  “就是，监控都看着呢，该拿钱拿钱，该赔偿赔偿，耍臭无赖算怎么回事！”
  “真是又怕穷的，又怕横的，穷横穷横的……咱们可都得小心点，这样的人来古玩街晃悠，绝对不能挨，不然准得被讹！”
  “你们说什么？”
  老者眼中猛地爆出一道凛冽的光，向旁边扫去，众人不禁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往后退去。
  “嘿，看见没？干错事，还带吓唬人的！”
  “哎哟，可不，头一回见到这么横的碰瓷。”
  “刘金牙你得小心点，别再老人家一激动倒下，老家伙死了你就得最起码赔五十万！”
  刘金牙哈哈大笑，“没事，他倒下我也不怕，咱这有监控，还有你们作证。”
  说完，脸色一横。
  “老东西，赶紧通知你的儿女，过来给钱！”
  提起儿女，老者气得浑身发抖，手上凝结一阵劲气，眼看就要发出。
  忽地，一个身影，挡在老者面前。
  “老板，我看你的监控器，有问题吧？”孟浩按住老者的手，笑着问道。
  刘金牙冷冷一笑，“小子，这里不是你管闲事的地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你说我的监控器有问题，有证据么？”
  乔伟也看不下去，说道，“谁家监控器按在地上，你这个拍摄角度，就是故意借位，就跟电视上大明星亲嘴一个道理！”
  连乔伟都看出来了，围观的这些人精哪里看不出来。
  只是刘金牙在古玩街年头日久，有一定势力，没人敢拆穿罢了。
  刘金牙皮笑肉不笑道，“嘿嘿，我自己家监控，我爱安哪安哪，就是安在厕所，谁也管不着。”
  “你们两个，什么意思，要替老东西还债吗？”
  老者看了孟浩一眼，“小伙子，我能解决他。”
  孟浩摆摆手，走上前，“老板，这什么壶多少钱？”
  刘金牙一脸傲然，“这是辽代的鸡冠壶，白色透明釉质的，价值三十万！”
  “你是现金还是刷卡？”
  孟浩朝着一地碎片走过去，刘金牙神色不由得紧张起来。
  “要给钱就赶紧的，我也没跟你们多要，那个鸡冠壶成色那么好，市场价就是那样。不给钱我就报警了！”
  孟浩蹲在递上，捡起碎片，一看顿时明白了。
  微微一笑，拿起瓷片问道，“老板，你们家的鸡冠壶这上面还有胶是什么意思？”
  刘金牙冷汗呼呼直流，“那是刷的一层保护膜，防止磨损和掉瓷的。”
  “是吗？这么巧啊，你看这两片的缝隙刚好有胶，怎么反而壶的里外没有胶呢？”
  孟浩似笑非笑，举起瓷片给大家看，“碰瓷儿碰瓷儿，没碰也能掉瓷儿，这位店家可是给我们好好上了一课呢！”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瞬间了然。
  碰瓷这个词不就是打这来的，从古玩行当传播开的。
  看来这位刘金牙还真传统。
  刘金牙怒视道，“小子，你再信口胡咧咧，信不信老子抽你！”
  孟浩收起两片瓷片，随后冷声道，“你倒是抽一个看看！我告诉你，今天这事儿我管定了！”
  “古玩这行赚钱凭本事，小爷我最讨厌你这种心术不正的人。”
  “呵呵，小子，你倒是真敢往枪口上撞！你要为你说的话负责任！”
  刘金牙脸色阴沉，言语之中带了威胁。
  孟浩笑着说道，“我敢说，我就能负得起责任！”
  “第一，这个瓷器根本就不值钱，只是现代工艺品，市场价五十块顶多了。”
  “第二，你这瓷器的碎片上有胶印，又把监控器故意安在那个位置，明显就是故意碰瓷。”
  “第三，你的店里一屋子赝品，根本就没有真货！”
  “不信，你就报警看看，是抓你还是抓这位大爷！”
  刘金牙干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了，对孟浩的话根本毫不在乎，丝毫没有被识破后的慌张。
  反而叫嚣道，“小子，我这里可是百年老店，你竟敢说我这都是赝品！污蔑造谣，诋毁我们店的声誉，至少要给我赔偿一百万名誉损失费，还要当众向我道歉！”
  “不然，我有你好果子吃！”
  刘金牙这会儿已经不急了，孟浩这个傻小子跳出来帮老东西说话，纯属找死。
  本来他还担心老东西没钱赔偿，这单生意白玩。
  现在孟浩自己撞枪口，他是不会客气的。
  孟浩衣着不凡，年纪又轻，一看就是人傻钱多，不然也不会傻到为老东西出头。
  刘金牙干古玩这行，阅人无数，最喜欢的就是孟浩这种棒槌。
  说着，店员拿出一张鉴定证书，刘金牙举起证书道，“这个鸡冠壶可是有权威机构认证的，你凭什么说是假的？人家专家集体审核确认的东西，你说是假的就假的了？”
  随后向众人说道，“大家伙都听见了，这小子说我一屋子假货，这就是对咱的诋毁啊。咱们干古玩这行，若说有几件打眼的东西，再正常不过了，可若是一屋子假货，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还没有老眼昏花到那种程度！”
  “我们刘家世代从事古玩行当，我打小就是摸着瓷器长大，怎么可能故意卖假货。”
  他这么一解释，老奸巨猾先把后路留好。
  哪怕被人识破有假货，那也是无法避免的，情有可原。
  众人一听也是，刘金牙这人虽是有些耍滑，可也不是神，有点假货赝品在所难免。
  皱眉看向孟浩，这小伙子这么年轻，能懂什么古董。而且，他来到这家店铺门前，一没摸，二没仔细观察，能看出来什么。
  信口开河污蔑别人，真是心肠坏透了，肯定跟老头子是一伙的！
  孟浩听到众人质疑，冷笑道，“我说你的货是假的，你还不信，那我就让你彻底死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