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洇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考虑了好一会，她决定还是先去孙府碰碰运气。
  孙家是做布匹生意的。
  近几年，因为孙父治理有方，生意越做越大。
  几乎垄断了整个京城的布匹生意。
  就连宫里的尚衣局都要从孙家买布料。
  孙父若是被掳，京城那些和孙家往来密切的贵族定会被惊动。
  太后应该不会蠢到那种地步。
  至于孙络，他应该猜到了这一点才对。
  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走这么一遭。
  苏洇这副沉思的模样到底是引起了店小二的注意。
  他给旁边一桌的两个食客填了坛酒，然后就走到苏洇身边。
  有些疑惑地唤了两句：“客官？客官？”
  苏洇的思绪被这声音拉回。
  她偏头看着身边面带疑色的店小二，视线却在不经意间瞥到了角落里的绝影。
  那人端着杯酒，时不时地抿一口，目光一直盯着她。
  和她视线相撞的那一刻，他喝酒的动作似乎僵了一瞬。
  随后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扫视着整个酒楼。
  想来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故意盯着她看的。
  那张脸自己从未见过，苏洇刚想深究，就听得身侧的店小二又道：
  “客官是对这饭菜不满意吗？怎的……”
  他指了指桌上几乎没动几口的饭菜，那意思不言而喻。
  茴香楼一向很注重食客的评价。
  若是换成了别的酒楼，谁会在意你不吃饭是在做什么。
  反正你吃不吃他也有钱赚。
  是以，苏洇对于店小二会这么问还是很意外的。
  她摇了摇头，“饭菜很好，方才我只不过是在想事情。”
  想了想，她忽地侧身凑近店小二，压低了声音道：“只是有一事要询问小二哥。”
  店小二也是个有眼力见的，当即也压低了声音：
  “客官您尽管发问，这京城里就没有我小二哥不知道的事！”
  苏洇挑眉，目光扫了一眼角落里的绝影。
  问道：“小二哥可知道那人是什么身份？我瞧着他有些面熟，不过一时想不起来了。”
  店小二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了那个古怪的食客。
  他一早就注意到了绝影，毕竟大庭广众之下还带个面具的人着实少见。
  不过来者是客，他也不好把人家拒之门外。
  就是没想到居然会有人问他那人的身份。
  店小二憨笑两声，忽然觉得脸有点疼：
  “客官，是我说大话了，那位客官的身份我还真不知道。”
  苏洇本就没抱多大的期望，见店小二这样说她也不恼。
  只是点点头让店小二继续去忙。
  自己则留了个心眼，边吃饭边用余光打量着绝影。
  她这点小动作自然瞒不过习武多年的绝影。
  他稍稍收敛了目光，在苏洇看不到的角落继续盯着她。
  直到——
  吃完饭的苏洇起身往酒楼外走去。
  绝影的位置虽然在角落里，但离门口还是很近的。
  苏洇走出酒楼的那一刻，他忽然闻到一股浓郁的、刺鼻的味道。
  那味道有些一言难尽，像是各类胭脂水粉掺在一起混合而成的。
  可又仿佛夹杂着一股极为熟悉的味道，在脂粉的掩盖下根本分辨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