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当天晚上，他看书太过入迷。
  睡前忘了封闭自己的穴位。
  以往，哪怕封闭了自己的穴位。
  他第二天醒来后也会头痛欲裂——
  这是怪疾发作的后遗症。
  可是第二天。
  那陪伴了他十几年的头痛第一次没有出现。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
  他彻底摆脱了头痛。
  孙络以为，是自己的怪疾好了。
  却没想到他代替沐神医出谷行医的那一阵子。
  怪疾再次发作。
  他在那天晚上差一点杀了雇的药童。
  药童第二天对他避如蛇蝎。
  他更是头痛欲裂。
  孙络便知道，他的怪疾没有好。
  他雇了新的药童，捡起了每晚封闭自己穴位的习惯。
  回药谷之后，他把这事告诉了沐神医。
  沐神医听完他的叙述。
  神色忽然变得复杂。
  他告诉孙络，沐清歌是个药人。
  她身体的每一处都被各种珍贵的药材渗透。
  就连头发丝都能入药。
  他那段时间怪疾没有发作。
  很可能是因为白天和沐清歌有过接触。
  事实证明，沐神医猜测的不错。
  孙络回谷之后。
  白天或多或少会和沐清歌接触。
  这期间，他的怪疾再也没有发作过。
  沐神医对此喜闻乐见。
  他教了孙络十三年。
  早已把他看成了自己的半个儿子。
  孙络的怪疾能因为沐清歌得到抑制。
  对他来说是一件喜事。
  他早已年迈，有着这一层因素。
  哪怕他在之后去世。
  也不用担心沐清歌无人照顾。
  一语成谶，一年后，沐神医因病去世。
  彼时，孙络带着沐清歌在外行医——
  这是沐神医默允的。
  药谷中一向没有外人。
  孙络和沐清歌都离开药谷后。
  药谷就只剩下了沐神医。
  他重病时无人在身侧照顾。
  自己更是因为迷糊无法配药。
  后来孙络和沐清歌回谷时。
  沐神医早已撒手人寰。
  孙络把沐神医的死归咎到了自己头上。
  哪怕没有沐清歌，他也可以用银针封闭自己的穴位。
  借此压制怪疾。
  可就因为他带走了沐清歌。
  沐神医重病时才会无人照料。
  才会因病去世。
  孙络厚葬了沐神医。
  之后，他告别了药谷，开始在各地行医。
  他悬壶济世，无数次从阎王手里抢人。
  所做的一起在他看来都是为了赎罪。
  只是他救再多的人。
  也换不回一个沐神医。
  喜欢上沐清歌是孙络始料未及的。
  对于这位沐神医唯一的女儿。
  他一直是当妹妹看待的。
  他该做的，就是替沐神医好好照顾她。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行医。
  因为有她在，他的恶疾才没有再次发作。
  也因为他的恶疾，她不能离开他。
  孙络一直对她抱着一种歉意。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这种歉意变成了爱意。
  孙络不喜欢隐藏自己的情绪。
  既然喜欢，就要说出来。
  他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了沐清歌。
  后者的接受对他来说是意外之喜。
  在一起这种事更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那以后，他和沐清歌成了亲。
  恩爱一生，直到白头。
  “大人，这就是世界主线。”
  叙述完以后，阿薄深吸了一口气。
  看向苏洇。
  后者看着不知何时停到自己肩头的蝴蝶。
  眼尾上挑的桃花眼里有亮光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