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一直怀疑过，或许有这种可能。
  一开始龙四和林慧慧就知道。
  龙四知道得更早。
  对于那些保守的老神族，不止玉帝想除之后快，龙四恐怕比玉帝还有有决心，老神族一直不重视四海，更多时候为了利益，是压制四海水族的。
  就龙四小心眼，睚眦必报的本性，这次事件她没有落井下石，把儋耳他们一众老神推向无底洞，老妖打死都不信。
  看老妖的面色，龙四邪邪的勾起嘴角：“是我，推了他们一把。”
  “但是你哥会死啊！”
  “谁不会死呢。”龙四喃呢，在她眼里，龙三很早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当年如果不是父王，自己怎么会手下留情。
  如果不是他任意妄为，女海王就不用受牵连，生生世世留在阴阳界，岁岁年年承受不得转世之苦。
  “那东小吏知道么，你们的计划。”老妖问。
  “你说呢？”
  龙四没有给出正面回答，她已经给过一个明确答复，就不会再给另一个，金冠留仙裙的女人，悠悠看着林中的两坡黄土，都说哪里黄土不埋人。
  埋在此处，也挺好。
  其实，东小吏也不算完全知道，她属于被赶鸭子上架型的临退休人员。
  或许，一开始知道自己被算计的时候。
  东小吏生气过，愤怒的情绪并未在心里滞留太久，儋耳之流频频动手，也逼得她尽早做出了选择。
  似乎，要从东小吏被分离出来开始讲起。
  白衣人带着一个老朋友来见她。
  那人就是龙四。
  龙四对东小吏来说，是一个很好的金主，她从来不问钱的来源，也不问自己赚钱的手段。
  迄今为止，东小吏最完美的合作伙伴之一。
  “为什么你不选娏亍，或者查茗，亦或是蒙茶茶？”这是东小吏的问题。
  答案也很简单：“她们对老神族感情太重，而你东小吏，对自己之外的人，不存在过多的感情，正好综合了。”龙四如是说。
  东小吏合适，仅此而已。
  在回龙宫的路上，后座上的龙四，陷入了关于东小吏的回忆。
  是一个很有趣，且自由自在的女人。
  喜欢做出格的事情，足记遍布全世界的各种黑市，她对贩卖情报不感兴趣，唯一愿意蹚浑水的动力，大概是高风险带来的刺激。
  初次合作。
  东小吏正在乐此不疲的当私家侦探，龙四丢了一样东西，准确的说是被掠走，一直辗转海外，她出高价让东小吏不惜一切代价买回来。
  “不惜一切代价，也就是说，你只最求最终目的，过程并不关心？”带着侦探帽，翘脚坐在沙发上的女人问。
  龙三慷慨的签下支票作为前期费用递给她：“是，我只要结果，处理得干净些，我要东西回到四海的时候，那些个披着绅士皮的强盗一个屁都不敢放。”
  收下支票，东小吏弹了弹支票纸，哒哒，两下，略显市侩，她笑眯眯道：“没问题，不过先声明，后期需要加的手续费，我现在可不能给个实数。”
  “可以。”
  “你放心，顾客是上帝，我会压缩对方报价，让你买的放心，拿得欢心的。”
  然后，东小吏就走了，应该是飞到了欧洲某个小国，接下来就发生了一件虽然险些造成，天庭和吸血鬼世界信任危机的大事，但东小吏确实出色的完成任务。
  至于那位冥顽不灵，把掠夺当正当手段的老吸血鬼，他是被吊着暴晒三日，还是接受其他非友好不和谐的劝诫，龙四都不太关心。
  有了好的开头，那么继续合作就不难了。
  人都走了，老妖搬来小板凳，坐在小土堆旁边。
  自己认识不同时期的她。
  关系最好的还是东小吏，因为两个人算臭味相投，曾经结伴在世界各大黑市上淘金，合作时间虽短，过程却是很欢乐的。
  那时她们刚接了一笔大单，有人重金聘请保镖，将继承人安全送出战乱的国家，前往英国避难。
  继承人有两位，是一对姐弟。
  所以需要女的赏金猎人，东小吏和老妖各方面都合适。
  就是价格不太合适。
  吃枪子的事情，要价都挺高。
  “老妖，你带着小王子赶紧撤！”叛军追来太快，而且知道各个攻破的策略，分开了公主和王子姐弟，十五岁的小王子，反而被她们两个待在身边。
  倒血霉了！
  被困在巷子里。
  当时东小吏掩护她和小王子，哪知小王子被枪声和爆炸声吓得手软脚软，老妖要背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爬墙，还不能暴露自己是千年老妖的本质，实数有点为难。
  她们就该带十八岁的姐姐才划算，那个姑娘胆子大，撒丫子跑速度惊人。
  其实，别怪她们两个外人多嘴，大公主比小王子存活几率更高，也更聪明，东小吏一度怀疑，王子是被送出来当炮灰的。
  那么她们带这个炮灰，也不见得有多幸运。
  “老妖，你怎么还不走。”东小吏一回头，发现老妖还没动，整个表情都无语极了，像在问你跟我开玩笑呢。
  老妖也很无语：“他太重了，我不用法力背不动他翻山越岭啊。”用法力就会被视为异类，然后登上不可思议，不解之谜的书，她不要。
  东小吏把弹药给她，直接和老妖换了位置：“我来背，老地方汇合。”把吓晕的小王子背到背上，东小吏才懂老妖话里的意思。
  小王子吃得太好，十五岁就有十七八岁体重。
  哪怕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女人，负重一百二十斤，还不算装备，急行军确实难度太大。
  而且还没替补，更加不正常。
  当个凡人，顾虑真多。
  “走了。”东小吏拍拍老妖的肩膀，正梭梭梭扫子弹的人，只竖起一根大拇指，表示自己知晓。
  用绳索把人绑好，小王子和东小吏一样高，又失去了意识，前有追兵，背有熊孩子。
  赚钱不易啊。
  没有拖油瓶的老妖，打得顺风顺水，哎哟喂，在雇佣军中她也是榜上有名的。
  老妖抵御一阵，依托有利地形打得有来有回，五分钟后成功撤退，她换了一件当地人的衣服，灰头土脸的人满街都是，身量不高的她藏在其中，一下就找不到人。
  小国家环境恶劣，只有旱季和雨季，农业落后，其实也不算国家，充其量是部落联盟罢。
  “我拍档没有回来?”冲到集合点，小型飞机已经停在简易跑道上，老妖环视四周，都没有找到东小吏的身影，小王子也没见到。
  赏金猎人是不会等落单的同伴，这是行规。
  “你要不要上飞机?”雇佣军的头头问。
  机场外战火纷飞，叛军能随时能攻入机场，只要飞机一起飞，雇佣军就会撤离，她留在这里只能等死。
  可老妖还是选择留下，赏金猎人的头头给她留下一箱弹药，算是有情赞助。
  “跑哪儿去了?”老妖选了一处仓库埋伏，她不可能暴露自己。
  再等三十分钟，不行再从边境撤离，她有中立国的护照，过境没问题。
  “我早来了，但是没上飞机。”一个声音从仓库的隔板后传来。
  老妖吓了一跳，她转过头，东小吏就在那里。
  “你怎么不上飞机?”她问。
  东小吏看着正在撤离的雇佣军，说:“我刚知道，有人出三倍价钱，让雇佣军出卖赏金猎人的飞行路线，飞机不会出境，公主会被送到叛军手里。”
  那不是一锅粥!
  幸好她没上飞机，不对啊，自己要是上了飞机，一直等在这里的东小吏是看着自己被卖。
  “你什么意思。”老妖怒了。
  这人笑了笑，丢给她一瓶可乐，战区相当奢侈的饮品，东小吏说:“我知道你不会上飞机，咱们说过共同进退，你一向最重承诺。”
  “也对，那我们不是白跑一趟?”用刀把瓶盖劈开，老妖牛饮一瓶可乐，喝完，还不忘打了几个气嗝。
  爽!
  “怎么会，小王子还在。”没有鱼虾也好，都是继承人，到了国外也能使用基金付款。
  哈哈，赚到!
  老妖和东小吏碰杯:“友谊天长地久。”
  小土堆前，老妖打开了一瓶可乐放在东小吏面前:“碰杯，友谊天长地久。”再见了，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