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作者:
史海浮沉 更新:2021-06-11 17:00 字数:2507
经过了昨晚的会谈新军上下意见获得了统一,河北群雄们想到功劳就在眼前心头火热,争先抢出蓟北关,偃旗息鼓后在向导的带领下向着西北方向快速进发,不日便到了察汗湖。
早在数日前秦国大张旗鼓兵出边塞的消息便已风传北方,由于误以为刚刚经历一场大战的秦军需要数年时间休整,因此卓力格图的汗帐已于春季移至北方水草丰满的燕青山脚下,燕人失去了主帅统领以致将领们只能各自为战,察汗湖原有守军四百,其中半数被调到了云中协助守备,只余下不到两百个老弱步卒。
阿鲁巴颜没有给察汗湖守军准备的时间,两支骑营两翼包抄,战兵营一拥而上,不到半个时辰便结束了战斗,察汗湖守军全部授首,一个活口都没有留,轻易取得的胜利让新军将士士气大振,众将见以往视为妖魔的燕军竟如此不堪一击也像打了鸡血般亢奋,甚至有人建议直接杀奔云中,被阿鲁巴颜断言否决。
新军按照直沽大营时的样子在察汗湖边搭起了四座连营,然后按兵不动静等消息,虽然阿鲁巴颜要求各营继续训练,但不耐练兵之苦的河北众将只是每日里虚应一番了事,剩下的时间都留在帐篷里躲避草原上恼人的风沙。
反倒是熊辉在这段时间里忙碌个不停,因为自打离开直沽起阿鲁巴颜就把派往各营的亲兵收了回去,导致负责训练的人只剩下了郑佚一个,他再有能耐也不可能独力训练一千个人,熊辉一边大骂阿鲁巴颜小气抠门,但又不得不面对人手不足的难题,营中众将经过一番商讨,最后的结果就是队副以上级别的将领分成两批接受郑佚的直接培训,培训完的这一批将领将会负责第二天全营的训练,如此两队将领交叉使用让训练能够顺利进行,计划听起来还算完美,但将领们的学习能力实在太过糟糕以致经常连依葫芦画瓢都做不好,没过两天在怒气冲天的郑佚的要求下熊辉本人也不得不带头加入其中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河北新军守着清澈如玉的察汗湖,过了一个多月无所事事的日子,这段时间里蓟北关在送来粮草的同时也不断传来各处前线的消息,柳石君果然如郑佚所猜度的那样,在秦军主力六路进兵的前一晚以数千骑军轻师深入燕境,就食于敌,疾驰北上,燕国守军受秦军大队扰乱竟然没有发现他的行踪,使得柳石君几乎跟信报一起到了燕青山,卓力格图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连正四散放牧的部众都顾不上收拢便一路北逃,柳石君跟踪追击了数百里,才在部下的劝阻中恋恋不舍地停下了脚步,在捣毁了燕青山中燕国的祭祖神坛后,柳石君率兵绕至榆林归返秦境,是役,斩杀四五千,虏获卓力格图的儿女多名,皇帝特使早已等候多日,柳石君一入秦境便受封蔡国公。
随着柳石君的归返,秦军各部士气高涨,柳后的自信心也大为膨胀,于是由“西院学士”们新拟定的进兵方案便送至了前线,阿鲁巴颜看着手中盖有“西院御行”红印的行文眉头微皱,上面写着河北新军接到行文后即刻西进,配合欧长生进兵攻取云中。原本柳玉所定下的静待云中燕兵自退的计划被全盘打翻,看来是蔡国公创造的奇迹让上位者们忘乎所以了,真以为燕骑如面人一样可以任人揉捏,竟连几个月的时间都不愿多等,但现实哪有如此简单,真是一群只会在女人面前阿谀奉承的无知文人,阿鲁巴颜恨恨地一掌拍在桌子上。
生气归生气,朝廷的旨意却是不能违背的,阿鲁巴颜一边散出轻骑向云中方向刺探一边命大队缓缓前进,云中一带地形广阔,丘陵河道散落其间,仅在西南有一座小城,最适合大队骑兵辗转设伏,冀北新军还没等进入云中地界就尝到了苦头。
兴冲冲走在头里的是黄固的步兵营,走了大半日士卒正口干难耐,看到出现在前方的潺潺溪流后便争先恐后地奔了过去舀水解渴,未曾想正在此刻燕骑从山坳中杀了出来,黄固的部队一下子就垮了,车辆骡马散落遍野,千余士卒豕突狼奔,被燕骑赶着直撞向后面的夏侯英部。
熊辉正在本部营首的位置,眼见前营大乱,赶紧一边收拢本部士卒一边向后方的郑佚等人传信,人还没有收拢齐整就见溃退的黄固部迎头撞了上来,士兵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眼见己方惊恐逃跑耳听到敌骑马蹄踏地的轰鸣之声,便立刻扔下了武器掉头逃窜,熊辉止喝不住自家的士兵,反而被燕骑看出了身份。
一只利箭穿过熙攘的战场射中熊辉的胸口,好在只是普通的箭矢没能贯穿铁甲,饶是如此熊辉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再顾不上管那些逃跑的士卒,调转马头便向后营败走,几名燕人勇士不能容忍敌人将领走脱,舍了逃卒直奔熊辉而来,两名亲卫见形势危急便迎上前去阻拦,为熊辉争得了不少时间,燕骑解决了拦阻后向着熊辉逃走的方向急追不舍,直到转过一座土丘燕骑的眼前猛然一空,两百秦军早已在地势较高的丘陵边缘严阵以待,在郑佚的铁令下意图硬闯的几名秦军溃卒横尸当场,长枪大盾的压迫让其余溃军不得不向其他方向逃窜,因此阵前的大片场地都被空置了出来。
燕骑看见在阵前平地上独自徘徊的战马便知擒杀敌将的大功飞出了手掌心,但他们不愿无功而返,又贪图熊辉的好马,因此自持本领高强意图夺马而还,于是几人催动坐下战马向前疾冲,身子低伏于马鞍侧射箭扰乱,果然秦军没有还击而是第一时间举起了盾牌防御,冲在最前的勇士已经伸手拉住了缰绳得意地大笑,其他几人见没了机会便调转马头准备离开,忽然一人一骑如风般从山丘上直冲了下来。
【嘚!!小贼还不放手。】
王舆见到熊辉狼狈入阵的样子早已怒发冲冠,此时含怒杀出势同奔雷,被他盯上的燕人勇士在大吼声中被震得耳内鸣响,即便如此仍不舍到手的好马举刀迎击,王舆见燕人要财不要命的举动心中更加生厌,他凭恃力大马疾甩出长槊,荡开燕人勇士的长刀后顺势刺入了对方的胸口,带转马头甩脱尸身的动作一气呵成,几乎没有减速便继续前进。
余下的三骑见王舆气势正盛不愿直当其锋芒,立刻向着不同的方向撤走,王舆选定一人追了段距离,眼见友军就在前方那燕骑感觉到了自己反击的时候,待他转回身时才赫然发现王舆不但没有退意反而加快了速度。
至此冲突已不可避免,燕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催动战马试图与王舆周旋待援,可惜现实永远比想象更加残酷,仅仅一个照面燕骑的马刀就被长槊崩飞,两马交错中王舆更是熟稔无比地取出马侧背囊中的投枪回身掷出,那燕人勇士连人带马被扎了个对穿,轰然倒地后还滑出了近十步距离,王舆拔出腰刀下马将燕人勇士的首级剁下,翻身上了战马转头就走,而此时前来增援的燕骑尚在百步之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舆扬长而去。